「九夜快看,好漂亮啊!」無憂趴在豹日的脊骨上,看著無妄海中遨遊的鮫人,不經意間露出羨慕的神態。

鎖定,一把撈起,冥九夜與她四目相對。

「叫夫君。」他聲音有點低啞,頗俱魅惑。

「夫君~」

面對他深情的凝望,無憂甜甜應聲。

「真乖,你想不想下去試試?」他其實心中對此也無比害怕,他怕無憂發現自己背後的秘密,可更怕自己沒有應對的能力。

與其突然發生,不如在他的監管下變幻魚身,讓他能夠提前預想辦法。

「不想。」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答案也讓冥九夜有些意外。

下一秒,她繼續說道:「我不想和夫君分開。」

看她眼神閃躲,冥九夜心下明瞭:「實話告訴夫君,你是不是怕了?」

片時,「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持續下滑,我怕……變不回來。」她眉目低垂,整個人都顯得那麼不鮮活。

雖然料到她會膽怯,可當真聽到她這麼說,冥九夜的心還是跟著狠狠揪成了團,他低頭抵在她的頸項間,安靜陪著她一言不發。

多時,他抬起頭,手中多出了一瓶丹藥,溫聲說道:「你呀,淨愛胡思亂想,這是師父最新煉成的丹藥,師父說了是你重生後的底子太差,慢慢調養就會好的。」

聽言,無憂面色一喜:「師父真的這麼說?」

「那是自然,來,嘗一顆。」冥九夜倒出一顆看不出品階的藍色銀點丹,清香微甜的味道霎時從瓶口外溢。

這丹藥的外觀及味道,宛如海水皎潔無暇的蔚藍色,深邃而神秘。

「夫君,這個味道好好聞,像你身上的味道。」無憂捻起丹藥,湊近細聞,不禁貪婪的多吸了幾口。

「饞嘴的丫頭。」冥九夜並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味道,所以並未將無憂貪嘴說的話記在心上。

剛服下,冥九夜欲要無憂回到空間內煉化丹藥,可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海面,發現原本暢遊的鮫人遠遠落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不僅停步不前,還一直在掙扎,無憂也隨著他的視線向後一探。

「豹月!去看看。」因著離的太遠,再加上大海天空融為一體色,視線難免受阻。

聽到指令,豹月緩緩從長空下降,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站在了海面上?站?

「什麼時候結的冰?」

只見浩瀚的無妄海不知何時起,全部覆上了一層冰晶。

冷冽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我們也下去。」冥九夜下令,豹日掉頭向著鮫人被困的地方盤旋降下。

落地一剎間,冥九夜腕間微動,將豹日豹月瞬間收進了空間,轉而替補***的是有著鬆軟厚實皮毛的藍燁和銀皇。

只是……

藍燁剛踏上冰面,四肢就在冰上跳來跳去,彷彿冰會燙腳一樣。

「嗷吼嗷吼––」冷死了!冷死了!

誰能會想到藍瞳金獅居然會怕冷,趁無憂沒注意,冥九夜忍著想把它一掌拍死的心又把藍燁給收了回去。

反觀銀皇則興奮的像得了寶貝一般,撒開腿在海面上狂奔。

獲救的只有烏度和海肆,其他的鮫人已經被凍進了無妄海中。

透過無數冰層看著已僵化在冰內的其他鮫人,無憂眉間擰出一抹愁容:「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回稟皇,從來沒有。」海肆回道。

一旁的烏度也摒棄前嫌補充道:「無妄海一直少有寒流,不過也並不是沒有冰封的地方。」

「哦?那地方在哪兒?」

「在海底藏寶塔。」烏度說這話時面上悲痛難掩,它身側的海肆也是滿臉愁容。

「你是說……有人闖了藏寶塔?」無憂又問道。

「對,藏寶塔裡住著一位冰屬性的妖族女子,她為鮫族守塔年有餘,這冰……恐怕她已經……」

叮琅琅––

無憂聽故事聽的正起勁時,腕間青銅鏈突然搖動作響,她心念一動,異荒這才被放了出來,兩腳剛沾地就氣鼓鼓的對著無憂大吼道:「你個大騙子!青銅棺裡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外面,那幾只惡鬼還一直講鬼故事嚇唬我,你知道我這三天來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你這個壞女人啊啊啊……」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皆是對無憂的控訴,不可謂是不傷心欲絕。

本來無憂是答應他在外面的,奈何這蘿蔔頭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為了清淨,只好騙他說從青銅棺裡向外看風景更美。

這貨想也不想就點頭同意了,「你這壞人……」

嗷–––

聽到一聲狼嚎,無憂驚喜回眸一望,銀皇就從不遠處直接撲了過來。

不過不是撲進她的懷裡,而是直接把哭鬧的異荒給撲倒在地,前肢死死按住異荒的喉嚨,呲牙低吼警告。

「呃呃放開我,再不放開小爺,小心你的狗命!」

一代狼王被叫成狗,銀皇大怒,正準備做撕咬狀嚇唬他,誰知大嘴剛張開,就被獸化的異荒給嚇了一跳。

「嗷嗚?」什麼鬼?

異荒尖長的舌頭溼噠噠的在嘴裡捲進卷出,嘶溜––嘶溜––

佈滿鱗甲的粗壯尾巴不斷砰砰砸地,對著銀皇做出一系列的挑釁動作,銀皇跟在無憂的身邊不短,脾氣更是模仿的一般無二。

叫陣哪兒有不應戰的,它引天長嗥,與生俱來的血性和傲氣使它更具震懾力。

看到兩獸對決在即,無憂轉頭看向冥九夜,調皮的問道:「夫君,你猜誰會贏?」

冥九夜怎麼會不知無憂的心思,她一向偏愛銀皇,「不如夫人先說?」

「嗯……我猜是異荒優先。」說完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正當異荒在為無憂選自己而心花怒放時,一道白影從眼前「刷」地一下,臉上被狠狠撲了一掌不說,身體也重重砸在了海面上,最可憐的是,它的舌頭竟死死粘在了冰上面。

這時,它耳邊才傳來無憂的後半句:「優先落敗,夫君我贏了,要親親!」

獸鬥鬧劇以無憂獲勝索得一吻撒花結束!

呃……並沒有!異荒的舌頭怎麼都拔不出來,急得它原地上跳下竄,這時銀皇竟沒有撒歡兒跑遠,而是在異荒的身旁走來走去,不多時竟抬起了後腿。

說時遲那時快,冥九夜廣袖一揮,解救了異荒可憐的舌頭。

正當異荒舌頭回卷於腔時,一股暖流剛好落在了它舌頭黏連的地方。

銀皇那貌美的獸臉上還露出一抹看我厲害吧,快點誇我的神態。

「啊啊啊啊……我給你拼了!」異荒發狂朝著銀皇奔去。

兩獸打鬥畫風逐漸清奇,銀皇像是拿捏住了異荒的命門,專咬它的尾巴,逗得異荒原地轉圈保護自己的長尾巴,一時間竟也忘了它的尾巴也是武器。

「夫君,把這倆傻缺快收了吧,丟人現眼。」

媳婦兒都發話了,冥九夜立馬實行,兩獸被收進空間,世界終於安靜了。

「藏寶塔離這裡遠嗎?」

只見兩人全部搖頭不語,無憂納悶兒的又猜測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在哪兒?」

這時,烏度才上前說道:「回皇,在無妄海,鮫人不入水中,是沒有方向判斷感的。」

有方向,預示著他們也迷路了。

一望無邊的大海與藍天相接重合,「夫君,把焱多餘扔出來。」現下只剩這一個辦法了。

「好」

一簇火苗乍現眼前,嚇得烏度和海肆頻頻後退。

「主人」那火苗開口說話,糯糯的,一聽就是沒睡醒。

「把冰融了。」無憂懶得看它,窩在冥九夜寬大的長衫中,躲避冷風。

「主人,不念個咒嗎?」好死不死,這貨竟張口索要儀式感。

「不念」

那小火苗原地一團,「不念不去。」

無憂氣竭,「沒空,沒看到我在忙嗎?」她不知何時手中竟多了一個湯匙,身後的冥九夜單手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甜羹。

嚥下一口甜絲絲的羹湯,無憂看它還是像個球一樣紋絲不動,頓時火大:「焱多餘你不會自己念!」

這次焱多餘明顯學精了,能聽出無憂的怒意,舒展開身子,跳動了兩下唸叨道:「自己念就自己念。」

「恭請星辰大陸的天地之靈,火靈降世,那深埋於黑暗地底的寒冰啊!吾將以我之名把你徹底融化!那藏與地底萬丈深淵的熾烈之火啊!速速前來!助我焚燒這冰海!助我能穿山破石!助我能捉拿邪精,救濟萬物蒼生!我體內的日月精華……」它邊說邊跳,在海面上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圓。

「夫君,這貨是不是瘋了……」

「我看是,而且病的還不輕。」

嘟嘟囔囔整整說了一炷香,無憂的甜羹也早已入腹,見它遲遲不吐火,就在無憂想發飆的時候,焱多餘集中精力張口一噴,沖天的烈焰灼得冰晶層層融化。

只奈這貨是個傻缺,把自己周身噴了一圈,連同自己也掉進了海水裡。

看著漂在水面上的小火苗,無憂頓時心塞:「哎……還真是多餘。」

被無憂從水裡撈起後,焱多餘已經受***不出火來,只能噴得火星四濺像團移動的煙花。

「呵呵,火靈降世……我看你是夯貨轉世,啥也不是!」無憂氣惱把它一扔,冥九夜恰好把它收回了空間。

「寶貝,我們先回長平吧,這裡風大,不如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沒有方向,漫無目的尋找毫無意義。篳趣閣

接收到她的意願,冥九夜心念一動,所有人都入了清靈婉絲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

,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