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憂的話,冥九夜在心中不禁起疑,妖族十二甲擊殺叛徒的命令也許真的是帝修下的,或許是他弄巧成拙了。

「夫人喜歡我一個就行了,如果要帶他們都走,那藏寶塔也必須帶回去,不然你那些臣民估計不會離開。」他並不希望無憂想起帝修的存在。

「嗯,就這麼決定了。夫君,趁那個帝雪還沒有下來,就現在!」

媳婦兒說啥就是啥,冥九夜一揮袖,所有鮫人都被收進了空間,藏寶塔也不例外,海肆和烏度在空間待過,所以解釋的擔子也就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海面上,除去子祭,剩餘的妖司十一甲也已全部集結在海面上,個個面無表情,身披黑甲。

「長公主,請同屬下一道回去。」若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那把長公主帶回去就是最好的交代。

「怎麼……你不殺我了?」

她一身白衣,清逸如仙,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潔的雪蓮花。

「屬下……是屬下愚笨,還望長公主恕罪。」子祭微躬行禮,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妖族,萬萬年來也不曾送回任何書信。

而且她與主子也並未有任何相像的地方,自家主子紫發紫瞳,而這位公主殿下卻是烏髮棕眸。

據聞,自家主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這位狠心的公主扔進了煉妖塔,那裡關著妖族的惡魂。

塔共九十九層,每一層都關押著近百隻邪惡妖魂,此塔只要進入其內,必須闖關成功才能有機會離開。

當時,事隔一月還不見他出來,妖族長老們紛紛擁立長公主接此大任,正當典禮要開始之際,塔內發出一聲巨響,煉妖塔不止開了,還塌成了一堆廢渣。

煉妖塔內近萬隻妖魂,被帝修在一個月內全部煉化,成了他的給養品,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目睹過他出塔的人都說那是妖族自開天闢地以來,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天。

少年手持血鞭,一身的白衣也染成了妖異的紫色,清冷的輪廓透出的一股出塵,眸底的紫如同夢幻的極光,遙不可及。

他大步邁進聖殿,沒有人敢提出任何異議,人們對他印象中的空靈稚嫩感,瞬間,被陰鷙邪妄所替代。

他坐上帝座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本皇,歷練回來了。」

至此以後,長公主帝雪就時常在外遊歷,有的人說是因為不想讓妖皇為難,也有人說是為了保留她最後的顏面。

「我還有事要辦,辦完自會回去,帶著我的話回去覆命吧。」帝雪揚起下巴說道。

「是。」看她仍舊不願回北玄,子祭也歇了勸回的心思,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回去「覆命」。

兩人談話間,海上的木屋也跟著消失無蹤,待帝雪反應過來時,無妄只剩碧波粼粼的海水和隻影隨行的她。

無念淵,無憂與冥九夜站在萬丈深淵的巨口,腥鹹的風浪不斷從裡面迸濺出百米高,恍若火山的岩漿,想要吞噬一切靠近的可能。

「夫君,這怎麼下去啊?這一個浪過來,還不直接把我們拍死在沙灘上。」無憂臉上帶著笑貧嘴道。

「你呀,又不想動腦筋。夫君剛才算了一下,它每隔半分鐘掀一次巨浪,我們只要在它上一個巨浪結束時從淵口跳下,就可以了。」

「嗯嗯,聽夫君的。」兩人望著淵口等待巨浪掀落的瞬間。

「準備!」

「跳!」

兩人一同從半空中跳下,這裡的海水陰涼刺骨,剛遊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座水下城,兩人困惑的相視一望,都又搖頭無果。

無奈下,二人只好朝著水下城游去,誰知剛落地,眼前的景象便不翼而飛。

掃視四周,冥九夜若有所思道:「丫頭,剛才看到的應該是幻覺。」

「我去!我差點以為我們很快就能看到蛟龍了。」無憂嬌呼一聲,失望道。

「傻丫頭別忘了,這裡叫無念淵,我們可能還沒有正式進入淵內,而是淺浮在上游。」

淺灘無法困蛟龍,它們不能飛,性情卻極其兇狠,只是與鮫人同為守寶一脈才格外友善。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夠殺進蛟龍潭,又將他們剝皮抽筋的。

「夫君,我們這樣遊著也太累了,要不讓魚大腦出來玩玩?」沒有魚尾在這海里一點都不自在,純廢體力。

冥九夜沒有直接說不,而是戲笑道:「你確定大頭魚見到蛟龍不會嚇得逃跑嗎?」

「嗯……應該不會……吧。」無無憂支支吾吾道,但是她是真的不想遊了。

看她悶悶不樂的垂著腦袋,冥九夜上手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說道:「那就讓它出來吧,夫君也懶得遊了。」他差點忘了她的身體狀況,真該死!

「嗯嗯!聽夫君的。」

她露出白皙的鋯腕,先是用力搖了幾下,用她的話說就是「叫醒服務」,青銅鏈發出「叮琅琅」的聲音。

心念一動,八爪章魚的青銅墜就「噗通」一聲墜了下去,不一會兒,龐大的身軀揮舞著軟乎乎的腕手,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無憂看它在海水中盡情上下歡騰,不禁愧疚道:「看來它是太久沒見到水了,夫君,你說要不要我們在不死城引渡一片海呢?」

她是真敢想!

「寶貝,不死城裡有淡水湖,還有靈泉,再引入一片海也不是不行,但要伐去許多樹木才可以。」這樣代價太大,破壞生態,以他對無憂的瞭解,她一定不會同意。

「啊?那還是算了吧!」她喃喃說道。

「傻丫頭,現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後不行啊!獸山後面又擴充套件出了一片新天地,我已經命至司·布渝他們去探查了,夠不夠引一片海還未可知,別不開心了,來,笑笑乖。」他溫柔的捧起無憂的臉說道。

「嗯,夫君說的對,就算這次不行,下次不行,那下下次就一定能行,夫君我們走吧。」她釋然的拉起冥九夜就向巨型章魚游去。

她的靈魂特質就是不屈不撓,不會因為任何挫敗而一蹶不振,這也正是身為她的雙生靈魂的冥九夜,此生要學的必備課題。

看到他們朝自己游來,魚大腦伸出長長的腕足供他們騎坐。

嚶嚶嚶的叫聲還是那麼的親切,無憂拍了拍它的腕足發號施令道:「魚大腦,朝著最深的地方去,我們去找蛟龍。」

它興奮得載著無憂和冥九夜在海水中上下舞動了幾下才開始向下潛去。

章魚划水的速度很快,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斷變換,腕足上的兩人臉色也愈發沉重。

「夫君,這是什麼味道?」

渾濁的海下海,宛如一碗失敗的蛋花湯,漲白的腐肉碎混在汙水中,腐爛的海草成了唯一的配色。

「嗚嗚嗚……」

聽到前面的大頭魚發出「哭」聲,冥九夜好奇的問道:「夫人,它怎麼了?」

「呃……這貨嫌髒,想要回去玩兒。」

本來無憂不予理會,可若一路一直聽它嗚嗚嗚個沒完,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行吧,你把我們放下,你自己先去玩兒吧,別亂跑啊!」

聽到指令,魚大腦用腕足迅速把二人從自己身上推下,在兩人驚愕的神情中,發出「赫赫」的笑聲,身軀一縱向來的上海區游去。

「這傢伙……」話沒說完,無憂就瞥見冥九夜手中憑空多出的了一盞銀光

燈。

「夫君,你哪兒來的燈籠?」她眼中光波瀲灩,顧盼生輝。

「我給夫人做的,提著。」說著把燈籠遞到了她的手裡,一上手,無憂就發覺這盞燈出奇的輕巧,雖輕卻不會在海流的影響下四處亂擺。

「夫君,你的批文之所以還有那麼多,是不是因為你偷懶造成的?」

冥九夜打死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聯想到這種問題。

「當然不是,夫君是利用閒暇時間做的,哼!臭丫頭居然不領情,把燈還我。」冥九夜佯裝生氣,伸手就要去搶。

「才不呢,送了就是我的。再說了,大男人提個巴掌大的燈籠多違和吧,還是我受累提著吧。」她說完自己就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

「你呀,看著點。」兩人落入海底,步行向前探索。

「這裡的戰況一定很慘烈,這飄蕩的浮屍應該不止只有蛟龍。」有的腐肉塊兒中還有幾支帶有靈力的弩箭。

這時,一支箭剛好隨著暗流從無憂眼前浮過,她一把抓住,細細端詳,烏黑的箭頭上纂刻著一個「唐」字。

「夫君,你看。」

「唐……唐家堡,暗器之祖,製毒世家。之地,剛好!剛好!

「煉器製毒?他們殺蛟龍做什麼?」他們的動機實在令無憂費解,不解的還有冥九夜。

「夫君暫時還沒想到。」

「夫君快看!」

無憂突然指著不遠處大喊,冥九夜側身一望,一座巨大的血池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池子上面刻有深字「蛟龍池」,「這裡或許是他們嬉戲的地方,走吧。」冥九夜擋住無憂的視線繼續向前走,因為他剛剛看到池內冒出了許多幼龍的頭顱,像一顆顆黑色火山石浮在其面。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

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