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與婉兒則抱起她們挑好的衣物,簪器,準備回到酆都再“焚用”。

離開之時,掌櫃身後的紙紮樓有些不穩,就在傾倒的那一剎,紙樓又在一瞬間歸置到了原位。

望著離去的眾人,掌櫃深鞠一拜,嘴裡振振有詞。

“陰煞佑我身,陰煞護我心,陰煞肆中落,北陰有主神!”

“婆婆,那掌櫃好像不怕我們,為什麼呀?”無憂的聽力極好,雖不全入她耳,也有不少收穫。

“娘娘有所不知,這世人中有兩種人,遇鬼而不怵,一種為天生開有陰陽眼的半人,一種就如剛才那凶肆掌櫃,陽體過剩之人,此類人必須待在這種陰煞聚集之地,否則會陽盛暴體而亡。”孟婆耐心解說道。

這時,平兒也盈盈一笑附和道:“是啊娘娘,我剛才對著他吹了兩口氣,夠他舒爽半年了!”

“還有這種事!那你現在要不回去對著他再多吹幾口!這樣他就可以涼快很久很久了!”

“這……這吹不得娘娘……”平兒一臉為難的看向孟婆,希望孟婆可以為她解圍。篳趣閣

“娘娘,老身明白你的善心,只是幫人不可幫太滿。若平兒再回去多吹幾口,他舒爽時間過久,他就會以為自己可以如常人一般,到時關了凶肆,陽盛再襲時,恐性命攸關,即是不死,心中不免怨懟。”

人心是永遠“填”不滿的。

聽言,無憂眉頭一皺,“嗯……那還是不要了,他的凶肆開的挺好的。還是婆婆深思遠慮,唉!我太急躁了。”

“娘娘可千萬別這麼說,娘娘心地善良,一時沒有想到而已。”

無憂大抵是她見過最無私的人,看到眾生苦,心中就像燃了一把火一樣。

看到有困難的就伸手,幫的人越來越多,別說帝君了,就連她們這些侍奉的都覺得娘娘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婆婆無需寬慰我,我不如夫君沉穩,我是知道的。不過沒關係,他沒有我樂觀!”無憂笑聲雙靨道。

“是是是,娘娘豁達開朗,是帝君之福,也是酆都之福。”

“婆婆你就別誇了,快看!前面有好多賣糕點的。”

“娘娘,我們可以吃糕點!”這時一向溫婉的婉兒也成了饞嘴鬼。

“那就買買買,多買點。”無憂知道她口中的“吃”,實際上以人的視角,便是“吸”,吸走糕點美食中的色、香、味。

聽到自家娘娘都發話了,平兒和婉兒自是也不客氣,幾家糕點店的糕點都被她們一一偷偷“試吃”了一番,最終,挑了十多樣的糕點。

農家小院中,夜梟早早地從空間出來等在院中,當寒烈領著寒言進入小院時,看到早早等在院中的冥九夜還有一位白髮老者,寒烈慚愧萬分。

“下臣該死!請君上責罰!”連續一夜的理政,卻在太陽昇起的時候打了盹兒。

“行了,起來吧,源城剛過一劫,要處理的事物不在少數,你能處處先為百姓著想,本君很是欣慰。”看他兩眼烏青,冥九夜恕了他的不敬之罪。

“是,下臣一定會為了元暨鞠躬盡瘁!”

“草民寒言,拜見帝君!”

“起來吧,近些。”待寒言走近,夜梟就開始了檢查。

先是把脈,後是看舌苔,摸骨頭……

“平時吃的多嗎?”夜梟看向寒烈。

“他總是說不餓,吃東西也是淺嘗兩口。”自小如此,好像任何東西都不合他胃口一般。

這邊緊鑼密鼓,另一邊卻悠然自得在大街上閒逛。

“娘娘,你看那裡!”

隨著平兒的手指打眼一望,無憂看到角落裡蜷縮著一坨棕灰色的絨球,那一看就是獸皮,斑禿的皮毛像是生病的野犬。

路人從旁走過,卻無人駐足,更無人留意,甚至連一眼都不曾下瞟。無\./錯\./更\./新`.w`.a`.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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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還活著嗎?”

潮暗的陰涼下,根本看不出它體表有任何的起伏。

“回娘娘,還活著。”平兒探出一絲陰煞,應道。

“嗯,那帶上吧。把糕點提出來,用籃子提上,這樣平穩些。”

“是”平兒將糕點全部提了出來,婉兒拿著籃子剛想上前,一道“嗚嗚”的獸音從斑駁的皮毛下發了出來。

“退後,我來!”

聽言,婉兒只好把籃子遞給了無憂,接過籃子無憂直接挽起衣袖就走了過去。

“喂,你想不想吃骨頭?”

孟婆看著懷裡抱著的大肘花,心中納悶,娘娘為什麼不問它想不想吃肉?

後來有一天她問起來,無憂直爽的道了一句:“婆婆,那肉我還得吃呢!”

音落,那小東西便沒了動靜,看不到頭,無憂只能上手把它整個翻開。

一翻開,感人的一幕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隻歪脖的母狐狸抱著一個昏睡的小野犬。

歪脖狐狸一雙餓的只剩眼珠的眸子充滿警惕的盯著無憂的一舉一動。

“別怕,跟我回家吧!”說著上手將狐狸抱到了籃子裡,上手那一刻,無憂的淚就在眼眶瘋狂打轉。

輕!感覺像抱了一隻鞋子一樣。

她還記得與冥九夜的約定,忍著淚提著籃子往回走。無\./錯\./更\./新`.w`.a`.p`.`.c`.o`.m

看到無憂心情不好,眾鬼也都緘默不言,跟在後面。

直到走到院內,將手中提籃放到地上,一路小跑直奔冥九夜所在的位置。

感受到她的情緒失控,冥九夜起身接住她的那一剎,就瞬間入了主屋。

房間裡,冥九夜抬手取下她的面具,“好端端的,夫人怎麼哭了?”是時候該走了,除了那人,無憂的身體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夫君,你還有沒有藥了?”說著面上早已是清淚漣漣。

“什麼藥?對了,你剛才帶了什麼回來?”

他現在已經不確定無憂的眼淚到底有沒有和她的壽命有所關聯。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每次用她眼淚救人,豈不就是在耗盡她的壽元嗎?

僅是這樣一想,他的呼吸就進入了停滯狀態。

“是狐狸,夫君快,你把哥哥找出來,看他能不能救它!”

“傻丫頭,回來的時候你沒有看到爺爺嗎?”這丫頭怎麼變成了愛哭鬼。

“爺爺來了嗎?我我我……夫君我臉上髒不髒?”無憂仰著臉讓冥九夜替自己檢查。

“有一點,閉眼。”

他手指一起,一道清泉自荷包內緩緩引出,敷面輕揉,不一會兒,臉頰通透,膚如玉脂。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夫君遇到了什麼事了吧?”冥九夜拉住她的手問道。

“夫君快走,出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同走出主屋,便看到夜梟已經在為籃子裡的小傢伙檢查身體。

“爺爺,它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身上有些皮癬,泡藥就能好。”

“沒大礙?那它的脖子怎麼歪得這麼厲害?”她還以為是斷了呢!

“它剛分娩不久,應該是嫌吵,脖子並沒有問題。”夜梟將它的肚子顯出來給無憂看。

“呃……好吧,爺爺,那它懷裡的野犬怎麼樣?”

“丫頭,看清楚這是一隻狼崽。”夜梟舉著小傢伙的爪子給無憂辨認。

“它也沒事,只是睡著了,丫頭,這是狼,跟銀皇他們不一樣。”

外觀很明顯不是一般的野狼崽,體長尾尖。

“爺爺,我知道,不過它這麼小我……”

“城主不好了!不好了!野狼群下山了!”

這時,岳雲從外面急急跑了進來。

聞言,無憂一臉震驚的看向蜷縮在籃。(下一頁更精彩!)

子裡的狐狸。

“臥槽!不會吧!你偷人家孩子!”即便是射箭也不能確保次次靶心,她這是什麼招黑體。

虧得她以為這病狐救了一隻小狐狼,還想著把這狼崽和它一同安身在不死城。

可惡!

“把它帶上,我們去看看。”此時的無憂滿腹的怒火,居然被一隻畜生給騙了!

冥九夜不放心跟在其後面,其他人也都連忙跟了上去。

剛出小院無憂就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狼嚎!

不一會兒,她便被眼前的陣仗給驚住了腳步,除了銀甲狼,她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狼群。

狼群一般都在十隻以上,最大的狼群也不只左右,而她們眼前,一眼望去,全是狼頭,約有一隻上下。

它們身形修長,皮毛成灰白色,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還在街上游蕩,以無憂為首的一夥人。

“娘娘,還是不要靠得這麼近的好,這些畜生厲害的很!”寒烈在一旁急急說道。

狼群很少下山,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源城後山築有九尺高牆,牆體環住所有進出山入口,防得不是狼,而是人。

那時他剛接任城主一職,有幾個人偷偷穿過山上的圍牆,進入後山捕獵。

一聲狼嚎,引來狼群圍剿,有一人善輕功,跑回了源城,當天下午,狼王便領著狼群浩浩蕩蕩進了城,沒有人看到它們是怎麼透過高牆的。

它們並不濫殺,不過誰若敢反抗,那便不會善罷甘休。

兩頭狼為一組,挨家挨戶搜尋,直到找到那個偷獵者,幾頭一擁而上,將那人撕得粉碎。

“怕什麼!狼質在手,天下我有。”

這會兒看到這麼大的狼群,她也沒了剛才的怒意,這些狼的個頭太大了,身長約兩尺又三,看得無憂是心動不已。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w_/a_/p_/\_/.\_/c\_/o\_/m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下一頁更精彩!)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手\./機\./版\./無\./錯\./首\./發~~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