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啟臨海名為「怒」,便是人若一心尋死,跳下即可,海中有怪,能碎骨吞肉。

「完了……」唐冷兩眼一翻,一頭栽下,昏死了過去。

南啟,「古月……聽說這裡是南啟最繁華的都城了。」無憂望著城門上的石匾幽幽說道。

「古月是繁華不錯,可若姑娘踏入,這繁華是不是還能得見,便成未知了。」一道蒼老的嘆氣聲引起了無憂的注意。

只見城門下坐著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修士,他頭髮花白,雙目緊閉。

「老者在與我說話?」

老修士沒有開口,而是依舊閉著眼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老者如此斷定,可讓本姑娘惶恐的很呢。」她慵懶的抱著雙臂,斜靠在雲染身側,一臉玩味的看著城下的老人。

「昨天夜裡,老夫城下憩了半刻,夢到姑娘要來,便一直未曾離開。」他話沒說盡,無憂卻懂他的意思,夢裡定是有他不想看到的場景或是人。

「那老者可還會放我與夫君進城?」無憂又問道。

「老夫在此只是想懇求姑娘一件事。」

「說吧。」

「古月百姓是無辜的,請姑娘高抬貴手。」這時,老者睜開了眼,而眼眶中卻沒有眼珠,空洞無物黑魆魆的。

「你這是……」

「姑娘美貌,貌比天人,老夫自愧,怕汙了姑娘的眼。」

「哼,你以雙目為祭,便要我放下血海深仇,老頭兒,這買賣太虧,本姑娘不應!」

聽到無憂說的話,老修士神色仍舊和藹道:「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老夫所求不過是姑娘的舉手之勞罷了,划算的很。」

無憂鼻子一「哼」,「老奸巨猾……」

「老夫當姑娘是應了,老夫代古月百姓拜謝殿下。」說完,便雙手朝前躬身大拜。

殿下……

果然,這老頭知道她的身份,「你這老頭兒是故意給我下套,哼!」無憂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

「夫君,我們走。」

「臻寶樓有一少主,年齡雖小卻是個……」

「你給我閉嘴!」無憂回頭怒斥道。

「是是是,是老夫多言了,姑娘見諒見諒……」老者連忙尋聲,賠禮道。

無憂突然頓了頓腳,看著他那黑乎乎的眼洞說道:「若你在我動手前,恢復光明,我便給你一個薄面。」說完,她便任由雲染牽著手進城了。

聽及,老者愣了一下,思了半晌才搖頭道:「原是老夫草率了……」不過,還是要試一試的。

他從懷中摸索出一張符紙,為其灌入靈力,一霎時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著城門口位置空空,無憂嘆了一口氣道:「夫君,這個買賣,一點都不划算。」

雲染抬手揉了揉無憂的後腰,輕聲道:「世人常說吃虧是福,夫人,覺得這話是對還是錯?」

「當然是錯的!這話就是弱者為了安撫自己才杜撰的,吃虧是福,誰愛吃誰吃,反正本夫人不吃!」

「好好好,聽夫人的,這虧咱不吃,快至午時了,夫人想怎麼打算?」這丫頭,嘴裡哪次不是說著狠話,卻辦著善事。

「嗯……先找個客棧吧,對了,夫君把駱雪弄哪兒了?怎麼連九哥他們也不見了?」

「不死城有些事需要他們處理,晚一會兒便招他們出來。」

不死城中,被罰特訓的眾人,仰天長嘯:主子的心太黑,他們也沒有辦法呀!

特別是被罰寫檢討的閻大,憋了多時,只寫了一句「今日,晴……」

「嗯,夫君不若這裡吧!喜客來,倒是看著挺舒服的。」無憂指著一家客棧說道。

「好,那就這裡吧。」

「兩位客官裡邊兒請!」門口小二兒看著兩人朝著自己走來,當即便吆喝道。

「可還有上房?」

「有有有,客官是按時辰結,還是按天數?」

「掌櫃,有什麼不同嗎?」無憂疑惑道。

「客官有所不知,這臻寶樓馬上就要開場了,過了今夜恐怕這古月城再難定到客房,若是兩位按天數,這房間肯定是要留好的,可若是按時辰,過了時間就未必還能住了,不止本店,古月所有的客棧都是如此。」掌櫃說完,似是怕無憂他們不信,還指了指身後貼的告示。

這時,無憂才鬧明白,原來是超了時間,想再掏錢續住便是不可能了,因為掌櫃會按照時段將房間全天候供應出去。

「夫君,三日應該是足夠了。」頂多三日,她一定要啟程東霽。

「那好,掌櫃的,定三間上房,三日。」雲染拿出一袋金幣說道。

「好好。」

掌櫃收起金幣剛說完,一旁又響起了一道,「好嘞!三間上房!留三日!」

無憂望著一旁扯著嗓子嚷的小二兒,費解的看向掌櫃,「這是……」什麼操作!

「嘿嘿,這樣顯得生意好!我們這兒都這樣。」掌櫃倒不藏著,大大方方承認道。

「兩位貴客,樓上請。」

這時,從一側走來一位女子,她衣服輕薄,聲音嬌柔,舉止卻沒有絲毫輕佻。

「小女子清菀,是這喜客來的雅女,二樓從左到右一共有十間上房,兩位客官定的上房分別是「梅、竹、菊。」」

雅女,便是客棧中專門為了一些雅客準備的,這類女子同花樓中的清倌一樣,只賣藝不賣身,她們大多都是沒有家族背景的才女,通常好一些的酒樓、客棧會有一到兩個雅女,供客甄選。

「嗯,我們選「竹」字房好了。」無憂淡淡說道。

聞聲,雅女又將目光投向了雲染,「請問公子選哪間房?」

後者眉間疏離,一把抱起無憂徑直走向了「竹」字房。

「夫君,問你呢,你怎麼不回答?」

「明知故問的蠢話!」

雲染的譏諷,不遠處的清菀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念及剛才的小心思,只好暗暗將頭又壓了幾分。

作為雅女,誰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一身的才藝偏又給自己添了幾分傲骨,不想主動,生怕顯得下作。醜的看不上,窮的亦是,年長的更是入不上眼,富有且年少的,偏偏又不喜她這一類。

「好端端的怎麼生氣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無憂不解問道。

「難聞,夫人好聞。」雲染說著便把無憂抱上了床,又將人抱進了懷裡。

無憂明白,雲染說的難聞,其實是每個人靈魂深處從內到外散發出的不潔慾望,身為酆都的帝君,他僅是一撇,便能將一個人的核心看得清清楚楚。

鏡中!山,山上木屋,「師傅,我們該走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老丹師走出來,蹙著眉頭問道:「去哪兒?」

霍逸飛躬身一禮後,言道:「主子已至,我們該啟程了。」

老丹師聞聲一怔,「你是說……那群小子的主子找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是,現在已入古月。」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霍逸飛身上多了幾重魔氣,原本清秀的臉上也沒了往日的笑容。

「我並不是想阻止你們走,只是……你那一位兄弟如今還在元香的藥房中,除非藥成,不然,她恐不會放人。」老丹師憂心道。

「師傅最好勸勸她,我們……我們不想恩將仇報。」霍逸飛說完再次深深一拜,才轉身離開。

恩將仇報……

念及曾一路上經歷的種種,老丹師朝著高山上的另一處木屋走去。

不消一會兒,「師兄,那些孩子準備要下山。」一推門,老丹師便匆匆說道。

「本來就不是咱宗門的弟子,走了便走,你慌什麼?」莫慈沒好氣道。

「那元香還扣著一個,我怕到時……」

「怕什麼怕!這裡是毒聖門!再說了,元香那一身毒功少有敵手,你呀!真是多慮了。」莫慈不耐煩擺手道。

「師兄,元香是你門下的,該帶的話我也說了,若真出了事,可別到師傅哪兒告我的狀。」老丹師說完便搖搖頭離開了。

他早知會如此,元香一直由他師兄調教,也一直由他師兄護著,平日裡除了門主,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元香的不是。

所以,也造就了元香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劣性。

木屋前,當一眾人看到霍逸飛出現時,個個都湧了上來,「怎麼說?她到底放不放?」

「師傅好像做不了那元香的主。」霍逸飛搖頭道。

「即如此……便當我們以怨報德吧,走!」天狼話一落,一隊人全部朝著七煞所在的藥房走去。

「你不同意沒關係,待你兄弟出了鏡中!山,我便放出訊息,你說……這麼多的魔修,瀛川大陸的修士好漢,會不會讓他們活著哈哈哈……」元香說完便自顧的笑出了聲。

「七煞!時間到了!」

突然,門外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元香一聽,瞬間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什麼時間!」她神色陰暗,如毒蛇一般。

「跟你無關。」這時,七煞領著少年從藥房走了出來,淡淡說道。

「你們要去哪兒?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能去!」元香慌了,她不想放七煞走。

「你攔不住我們,還有,你大可四處宣揚我們是魔修,我們不在乎。」說完便同少年站在了天狼的身側。

「我們走!」

天狼手一揮,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那便是他們剛來時的百花叢生(萬花醉!)。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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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7:“明知故問的蠢話!”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