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嬈終於聽到了些許「誠意」,她走到唐冷唐寬身前,細細打量了一番,便伸出紅豔欲滴的手指說道:「好吧,那就他們兩個好了。」

被意外點名的二人,臉上募地滾燙,特別是懷春在心的唐寬,整個人彷彿被蒸熟了一般,暈暈乎乎的點頭答應。

唐冷卻不樂意了,他木著一張臉,看向一旁的唐信,他是最討厭與女子共事的。

而唐信卻仿若看不見,擺了擺手,讓其二人跟著。

「走吧,這古月本座還是第一次來。」醉嬈故意繞過唐寬,走到唐冷麵前說道。

後者板著臉也不看她,「請」,說完便走上前帶路。

什麼樣的男人,醉嬈沒見過,她並不急於證明自己的魅力,而是風情萬種的跟在後面。

她一走,剛才還有幾分痴迷的唐寬腦子頓時一涼,這時,耳邊恰好響起一聲警告:「說了別看她的眼,蠢貨!」

聞言,唐寬心神一驚,當即拱了拱手,連忙跟了上去。

「聽說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煩勞唐護衛講解一二。」

趣事……

他知道雲船之事,難以堵天下悠悠眾口,只是道聽途說能有幾分真幾分假,他不想替人分真偽。

唐冷搖搖頭道:「雲船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不好說。」

醉嬈一聽,碎牙幾乎咬斷,忽地回頭,眼波流轉:「那就一件一件的說!」

她眼中媚惑摻半,任誰看了不心落一拍,然而唐冷對上她的雙眸卻無任何觸動,相反,他的腦海裡霎時迸出了另一雙眼,他覺得面前的人不過爾爾。

他平靜的看向醉嬈,點頭「嗯」了一聲。

他的表現太過,太過冷靜,使醉嬈好奇了起來:「唐護衛可有喜歡的姑娘?」

「沒有。」

看他依舊冷著一張臉,醉嬈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那這位護衛呢,可有喜歡的……」

「喜歡喜歡……」不等醉嬈把話說完,唐寬就痴痴的應道。

見狀,唐冷不解的撓了撓後腦,難道這老女人的媚功在自己這兒不靈了?

天族奶奶哎,這也太好了!

思及,他也跟著傻笑了起來,醉嬈見唐冷那痴傻的模樣,嘴邊明的一「嗤」,她差點就要以為這男人會有所不同,原來,那冷臉是這小子耍的欲情故縱。

「走吧,唐家的男人可真無趣……」

白駒過隙,不過忽然而已,古月的城樓上就已掛起了兩排長燈,客棧中,雲染小心翼翼的在無憂身邊守著。

「少爺!時辰到了!」門外傳來了至司的催促聲。

「怎麼回事兒?這麼久了也不聽那丫頭說話……」

「許是主子還在睡吧。」天狼應道。

房中,雲染用披風將無憂裹進了懷裡,輕輕在她額前點了一吻,「夫君抱你去。」他淺聲說完,便走了出來。

「走吧。」

眾人下樓,七煞早已駕車等在門口,待雲染抱著無憂坐上車,至司與天狼才也大步跨了上去,而布渝與七煞則當起了臨時車伕。

臻寶樓在整條街的盡頭,看著近在咫尺,實際上還是有些路程的,約有一盞茶後,馬車終於在一座巍峨的八角樓前停了下來。

布渝遞上入場牌後,眾人便由著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小廝領了進去。

臻寶樓不虧稱得上是瀛川大陸最奢靡的拍賣場。

入門便是一條長廊,廊有十丈左右,兩步一珠,鉗在燭臺上,上好的夜明珠,一顆需得百金,這裡大概布有上百顆。

「幾位貴客的雅間在二樓,請隨我來。」

當走廊行

至到盡頭時,原本陪同的小廝躬身退下,一位年少貌美的女子頂替領路,經過又一條長廊,他們才來到了二號雅房。

「貴客請稍等,開場馬上開始。」女子說完,便欠身退了出去。

不一忽兒,她便再次臨至,她的身後還跟著兩位女子,她們端來了茶點,以及茶水。

還有一臺銅製的鈴鐺和一沓厚厚的物品解說,應是為了拍賣所用,這些東西幾乎佔滿了整個圓桌,「貴客的金卡稍後便送上。」那女子說完便再次離開了。

凡進入會場的人都必須將金幣儲存在一張卡上,那卡就是臻寶樓通用的儲存器。

卡分金、銀兩種,這也是臻寶樓辨別窮富最直觀的一種做法,因為這種地方,有名望的宗門和各氏大家都很喜歡來捧場,當然也不乏皇家貴人。

此時樓下大堂已是座無虛席,嘈雜的交談聲依舊沒有警醒睡夢中的無憂。

她仿若一個睡美人一樣,無論眾人怎麼做,她始終沒有醒來過。

「夫人,該醒醒了。」雲染輕聲喚道。

正當至司覺得這樣沒用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無憂伸了伸懶腰,像只貪睡的小貓一樣,伸出胳膊在雲染的胸口展了展嬌豔欲滴的手骨。

「夫君……我好睏……」

她感覺渾身彷彿置身於一處深淵一般,任她怎麼呼喊求救,那冰冷黑暗的淵底始終沒有亮起一盞明燈。

「乖,聽話,咱先不睡了,馬上就要開始了。」雲染擔憂的將她抱起靠在懷中,他能感受到無憂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絕望和痛苦,還有莫名的死寂……

他不知道這種窒息感從何而來,他害怕那真相的盡頭是另一個自己。

無憂「嗯」了一聲,又沉沉睡了過去。

咣!

隨著一聲羅響,大堂正中走來了一位身著靛藍長袍的男子,「歡迎諸位來到臻寶樓,今晚拍品共有七件,每一件都是絕世好物,話不多說,我們現在開始。」

「第一件拍品,九變珠!此珠乃異世之物,可煉器可煉化,起拍價一萬金。」

只見一顆紅瑩瑩的晶塊兒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中。

「異世……這玩意兒會不會是假的呀,怎麼看都像一塊彩玻璃。」七煞說道。

而布渝卻有不同的看法:「大人,看著像是喪屍晶核。」

「那便先拍下來吧。」雲染並無心看拍品,他的整個心思都在無憂的身上。

聽到雲染的話,至司敲響了手邊的銅鈴。

叮叮……幾番角逐下來,拍品被炒到了一個頗高的價位,「大人,不若放掉吧,這才第一個拍品。」是不是喪屍晶核還有待考證。

「嗯。」雲染依舊保持著原樣。

布渝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大人,東西被一號雅房拍了下來。」

「嗯。」

「我剛看見唐冷了,他就在一號雅房。」

這時,雲染才掀眸說道:「唐家堡不是不參加嗎?怎麼又反悔了?」

「屬下剛才大致看了一眼,那雅房中還有一個女子,模樣……說不上來,那臉……」中文網

「那臉是不是很美呀!」聽到懷中有聲音傳來,雲染心情大好,他的無憂終於醒了。

「唔唔……這一覺睡得我渾身難受……」她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看向布渝,「那美人兒在哪兒呢?」

「在一號房,也不算美,說不清楚……」那眉眼與無憂有幾分相似,卻有一些不同。

「夫君,我想去看看。」一道香氣打到自己的臉頰上,雲染心猿意馬點了點頭,「看一眼就回來。」

「嗯嗯,

2121我們走。」

「號跟上。」

聽到指令,至司連忙跟了出去,「主子,可有不妥?」天狼在側發問。

「布渝不是一個說話吞吐的人。」

不過那女子到底是有何美貌,他倒不是十分在意,他只是想確保無憂的安全。

「人呢?在哪兒?」無憂探著腦袋朝裡一看,裡面的人瞳孔驟然一聚,那相貌……

「快走!」怕被發現,至司布渝架起無憂就消失在了門口。

「剛才那是誰!」唐冷自然發現了無憂,他卻沒膽惹那姑奶奶,當即便搖了搖頭,「有人嗎?沒看到。」

沒關係,她看到了!她這些人到處造訪遊歷,便是為了找到這一張臉,終於……醉嬈臉上突地浮現出一抹詭異。

她原有的相貌也極好,卻不似這般驚為天人,她偶然得到了一幅畫,那畫中女子雖已模糊不清,可她的眉眼卻依稀能辨。

亦妖亦媚,亦嬌亦魔,那時的她很快就魔怔了,天天看日日看,在一年後,她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眉眼變成畫中模樣,可惜那畫卷太過脆弱,烈風吹過便全成了碎屑,她終是憑著記憶將眉眼變成了如今這般。

如今得見真容,她又覺得現在的這張臉,也得動動了。

只見她一揮手,圓桌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金絲線,還有各樣的細小刀具和一面銅鏡。

她摸著鏡中的輪廓,不滿意的拿起刀子就劃了兩道,一旁的唐冷被嚇得神色一凜,這女人是瘋了嗎?

「下巴還要再收一些……」醉嬈邊說邊拿起一條絲線,從皮肉上穿過,死死向後拉拽。

唐寬依舊一臉痴迷的在盯著醉嬈「化妝」,為了防止自己被殺滅口,唐冷也擺出一副痴態來。

「只有我才配擁有這張臉……」醉嬈癲狂的將臉分裂、縫合分裂再縫合……

絲毫不知臉被「克隆」的無憂,像只小兔子一樣,歡快地挨個房間跳了過去。

十號雅房,無憂剛一露面,裡面的人霎時就扭過了頭,這讓被抓包的某人,瞬間就逃離了現場。

「帝后?」子祭一眼就認了出來。

「帝后在哪兒?」呼延獵扭過頭輕聲問道。

「走走走,太好了太好了!一定還在!」說著兩人便出了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