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他胡說,他只是餓了,嗯……我也餓了,你可有吃的。」

哪怕僅有一隻完整的眼睛,驚羽也能想象的出,原來的這幅面孔是何等的絕色傾城。

「嗯嗯,我有。」

驚羽解下腰間的一個青色荷包,從裡面拿出了一隻燒雞,一隻醬兔,還有一盤牛肉來。

無憂與神遊一見吃的,兩人像頭餓死鬼一樣,一人抓起一隻葷食就啃了起來。

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無憂,驚羽面色微醺問:「這裡有點髒,待我洗洗再躺下讓你品嚐,如何?」

聞聲,啃肉正起勁的兩人一起扭頭,白眼同步一翻,繼續啃起肉來。

驚羽想了想可能是自己誤會了「吃」的意思,小臉兒,「轟」地一下就紅透了,連耳根也未能倖免。

他趕忙想要捏塊兒牛肉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誰知,不待他手碰到牛肉,盤子連肉都被端走了。

始作俑者,正一塊兒一塊兒分贓呢。

「你一塊兒,我一塊兒,你一塊兒我一塊兒,你一塊兒……」

直到,「最後一塊兒了,主人,神遊還在長身體。」神遊眼淚汪汪的說道。

「拿走!」

無憂一咬牙大方的將盤子推了出去,這時,無憂才注意到驚羽,「還有肉嗎?」

驚羽本能的搖搖頭:「沒,沒了。」

他其實還有一隻燒鵝,只是……以他們這樣的吃法,他那點肉怕是不夠分了。

本以為無憂聽到沒肉了,會將自己的牛肉讓出來,誰知,她眼珠子一轉,對著身前的小人兒說道:「快吃,吃完咱們早上路,讓這小子獵頭蠻獸給咱打打牙祭。」

神遊點了點頭,含糊不清道:「主人,你能走路嗎?」

「唔——好像不能。」嚥下嘴裡的裡,無憂看向身側,「喂!你一會兒揹我走。」

驚羽一愣,隨即點頭:「好。」

「主人,不若我帶你哼哼飛?」

無憂一聽,神色微沉,搖頭道:「我不發話,你不許哼哼變,明白吧?」

聽著兩人並不高階的啞謎,驚羽很想裝聽不懂……

「那個……我還沒吃呢?」驚羽望著無憂手骨中的肉片小聲嘀咕道。Z.br>

無憂頭也不抬,「你不餓。」

「啊?……噢,我不餓。」驚羽斂去黯然的神色,剛抬眸就撞見無憂眼眶中的魔焰,「小傢伙,你是不是還有肉沒拿出來?」

驚羽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就聽道無憂欠扁的來了一句,「瞧見了吧,他有肉不吃那就是不餓。」

「你……」

驚羽剛想說什麼,就發現無憂腳邊掉落下來了一塊兒東西,他撿起一看,竟是撕下的肉塊兒。

「呃……我就嚐嚐味兒。」無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嘿嘿一笑。

「主人,你沒事吧,若不是為了救這混小子……」神遊話說一半,衝著驚羽狠狠一瞪,單純的驚小公子立馬愧疚的不敢再細看無憂的臉。

無憂剛想解釋……

轟隆——

一聲急雨應聲襲來,深秋的山野中,一下子變得溼冷異常。

沒有皮肉的包裹,冷風直接灌進了骨頭裡,凍的無憂渾身「咯咯」響。

神遊,一個由金龍幻化成形的小孩子,自身本就寒涼,看到無憂這樣,他更是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焦急望著。

「主人,你怎麼樣了?」

「主人,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一連兩問,神遊都沒等來無憂的回話,不禁有些挫敗。

「喂!你能不能生火?」

驚羽用神識探了探荷包,搖頭,「我……我沒有火摺子。」

聞聲,神遊指著驚羽道:「你過來。」

當驚羽挪著身子走過來時,神遊一個大力將驚羽推到了無憂的身邊。

「想辦法讓我主人暖和起來,不然我現在就吞了你!」

看到無憂蜷縮的模樣,驚羽開始解袍子,解到只剩底衣,無憂仍是渾身發抖,人事不省。

「得罪了。」說完,他一把攬過無憂將她整個人攬在了懷裡,順勢將人換到了內裡,自己則擋在洞門的位置。

他十二三歲的單薄身板,並不寬厚,我不多時,身上已出現了畏寒的青白色。

見狀,神遊一跺腳,「你再給小爺堅持堅持,我去想辦法。」說著就衝出了山洞。

「夫君……無憂好想你……」

聽著懷裡傳來的呢喃聲,第一次抱著異性的驚羽,還不懂情愛是為何,只是覺得心裡堵的厲害。

自他知道她的存在以來,他就一直嚮往能夠與這樣的奇女子結識,甚至還曾天真的想著讓鳳和大師兄娶了她,那樣,他就可以無時無刻與她說話了。

而如今……

她就在自己的懷裡,一襲紅色嫁衣,宛如新嫁娘新婚嬌羞一般,窩在自己的懷裡。

以往心裡所想所念的話題,竟像一根魚刺一般全部橫在了喉嚨裡,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

他生硬的將人往自己的懷裡又貼了貼,感覺像是抱了一塊兒千年冰石一般,怎麼都捂不熱,冷得他不禁牙齒都開始發出打顫的聲響。

約有一炷香後,神遊回來了,他舉著一個燃燒的樹杈跑了進來。

「有火了!有火了!」

他小心將火架好,立馬就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抱著一堆樹枝又走了進來。

這時,驚羽也醒了過來,「怎麼樣了?」神遊小聲問。

「睡穩了,你的頭髮……」只見神遊的頭髮變得焦黑一團,驚羽疑惑發聲。

不過,顯然小傢伙並不想多說,「沒事兒,小爺好睏。」說完,伸了伸懶腰,趴在一邊就睡了。

洞裡溫度逐漸升溫,驚羽發現懷裡的人並沒有剛才貼的緊了,好看的眉毛不禁一蹙。

他攬著無憂又將人換到了洞口,果然,人又貼了過來,一夜好眠。

無憂昏昏沉沉之際,只覺得枕頭是硬的,床是硬的……哪兒哪兒都是硬的。

「麻蛋……骨頭都快斷了……」

她慵懶的像只貓一樣,一會兒展展胳膊,一會兒伸伸腿,更要命的是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拱來拱去,終於找到比較軟和一點的地方她滿頭就枕了上去。

神遊早就醒了,正一臉苦惱的在看自己的焦糊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