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待落定,無憂才看清,只見那人劍眉星目,風姿颯爽,身形修長著黃金薄甲,兩指間輕捻著一支白玉紫金筆。

「白夜行卒……符籙宗?」

「符籙宗大弟子餘燼,見過蒼吾長公主!」說著便躬身一禮。

無憂想了想與符籙宗總算還有些淵源,便出於好意問道:「你師傅可還好?」

「咳咳……還好還好,他近萬年來天天都泡著花湯呢。」餘燼以為這公主殿下會舊事重提,就率先自爆了。

「泡花湯……就他那一身……你是奉師命而來?」無憂擰眉發問。

「不,餘燼是受故人之託,來當公主殿下護衛的。」

「故人?何人?」剛問出口,無憂心裡就覺得不妙,果不其然,只聽下一秒便聽到對方道:「藥王宗大師兄千塵。」

果然是他,不待無憂心中多想,一道慵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夫人,可找著你了,鈺兒和宸兒問,他們可不可以跟著號去看喪屍?」

餘燼回眸,從一處帳篷走出來一個身著暗紫色長袍的少年,目若朗星,驚為天人。

一向都覺得太過漂亮的男子必定柔弱的餘燼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的固有觀念。

上一次,還是因為那故人之姿。

「這兩個臭小子,說了一路,老孃嘴都快磨破皮了,他們還是想要去看。」無憂氣惱。

「放心,銀皇和異荒跟著,斷不會有事的。」雲染柔聲說道。

聽及,無憂知道自家夫君已經將人放走了,別無他法,只好妥協。

「嗯,對了夫君,這是符籙宗的大師兄餘燼。」

兩個男人點頭示意,這時,有幾聲震耳的咆哮聲從一側爆開。

驟然間那粗狂的咆哮變得極度淒厲,猶如黑夜中的驚雷,毫無預兆乍洩!

「啊!………」

突如其來的慘叫,使得好不容易安穩的百姓心房一震,「夫君我去去就來!」無憂化身極光閃身離開。

見狀,餘燼眉心的結擰得更深了:「你忍心她涉險?」

「她本就是翱翔長空的鷹,拘著她,她會不開心的。」雲染不慌不忙說完,眯了眯眼道:「你師傅可變得膚白氣香了?」

餘燼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馬將頭扎進地底下,「這……你怎麼也知道?」

雲染給了他一個「就你蠢的」的眼神,才喜上眉梢道:「那是我夫人,她對我從未有過隱瞞,你受他人之託,忠君之義,本君不會為難你。」左右不過一個護衛,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你……不介意?」餘燼凝思片刻問。

忽聽對方說道,「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餘燼氣竭,這腹黑的程度,跟那詭詐的千塵如出一轍。

「我去了!」

話落他身形一閃就逃跑了,這男人沉靜太過,可怕!他可不想招惹。

剛追到跟前,就親眼看到他要護衛的長公主殿下,徒手將一頭怪物一分為二給撕開了。

腳下一絆,他頓時整個人就前撲了過去,恰好雙膝跪地,滑行到了無憂身前。

「餘兄這是……」

此時,無憂將地上受傷的男子提了起來,徵楞的看著腳前。

「咳咳……我只是想近一點看看那怪物的模樣。」

無憂信以為真點頭道:「嗯,他們屬於喪屍,是有修為的喪屍,你若是見到,不必手下留情。」

餘燼趁著無憂科普時間,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堂堂符籙宗大師兄,再一再二在這夫妻倆面前丟盡顏面,餘燼頓時覺得他師傅不算太慘,至少,沒

他慘!

「那個長公主……」

「等一下,叫我無憂就好,或者0726。」無憂說。

0726……

如此新奇的叫法,餘燼想了想還是喚了一聲:「無憂,這喪屍是從哪裡來的?」

「不知道,對了,那人讓你護我,你不會來真的吧?」符籙宗一直寶貝自己的羽毛,他那師傅會同意?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餘燼願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那人落淚,淚不及地,飄然升空,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這世間真的有神明存在。

無憂顯然被他一番話給驚到了,良久才道:「走吧,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你能護好你自己。」

看了看她手中半死不活的傷者,餘燼道:「那個……無憂,你把他給我吧。」

這樣拖著,確定不會拖死嗎?那人身形瘦長,她手提著,對方的下半肢還在地上拖拽摩擦……

而無憂以為餘燼只是覺得她這麼瘦小,應該拖不了多久,一向勝負欲爆表的無憂,漫不經心揮了揮手,「不用不用,我提的動。」

就這樣,那人到營地時,下半肢已血肉模糊,「弟妹,他都受傷了,你還這麼拖著,這不是傷上加傷嗎?」

餘燼聽到對方說話如此不客氣,正想爭辯,只聽邊上衝過來一個女的說:「夜鷹!你怎麼說話的?不許你欺負我家夫人!」

無憂將人往後一扯,「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咱們人手不夠,哥剛才……」看到她身邊莫名又多出了一個少年,夜鷹也不知怎麼了,就氣沖沖的發起了火。

「沒事兒沒事兒,哥和駱雪先忙,我去找夫君了。」

遠離營地,餘燼忍不住說道:「你若是生氣,我現在就回去揍他一頓!」

「餘燼,他們是我的家人,更何況,錯的是我,還有,我並沒有生氣。」無憂耐著性子說道。

話剛盡,就聽到她忽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衝著前面開心的撲了過去,「夫君,你去哪兒了?」

將人撈進懷裡,雲染道:「剛才有人說河裡有東西,夫君便過去看了看。」

餘燼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恩愛,卻不覺得有一絲的礙眼,反倒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

他看到雲染在見到無憂的那一霎,眼瞳中的星星點點,頓時如碎碎的流光一般熠熠生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世人常常侃侃而談的「碎眸惹星河」?

許是也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太過熾熱,餘燼側過身子望了望遠處的青山,企圖平復。

「看了看怎麼樣?河裡有什麼?」無憂急急發問。

「沒有看到東西,應該是遊跑了。」

「嗯……無論是什麼,必須得派人守著,白天還好,若是晚上,那百姓就遭了。」無憂道。

「放心,已經派人過去了。」兩人說話間,已朝著鎮上走去,餘燼跟在後面,提防著四周。

突然,他看到一隊人手拿不知名的武器逐漸逼近,不等他手中的「白夜行卒」抬起,就看到領頭的徑直走了過來。

「大人,鎮中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新的喪屍。」

「老鱷,你看到我那兩個臭小子沒有?」無憂搶先問。

「見了見了,他們現在已經與至司布渝會合了。」老鱷說完又看向雲染:「大人,喪屍不出現,我們該怎麼辦?」

「無妨,你帶人到處再巡查巡查,小心駛得萬年船,去吧。」

「是!」老鱷衝著雲染敬了一個軍禮便帶著他的手下繼續巡邏了。

若不是因為當初的明智選擇,他

也不會再次見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對了夫君,西襄那邊怎麼樣了?」

「夫君正要與你說這事,西襄也出現了喪屍,不過不用擔心,只有一兩個出來鬧事,不過按照望月鎮的模式,應該大肆爆發也快了,夫人想派誰去?」

「九哥,派九哥帶一隊人去吧,他有魂滅。」

雲染認同道:「好,一會兒我與他說。」

約有一炷香後,無憂終於看到了那兩個小人兒,其中一個,嫩白的小玉手此時正在一個喪屍的胸腔裡不停地掏挖。

看得她身後的餘燼,連連作嘔。

「流雲宸!誰讓你下手的!」

忽地聽到自家孃親的怒吼,流雲宸趕忙溜到了瀾九的身後。

「0726,這不是鍛鍊孩子們的動手能力嘛,再說……這不是閒著也是閒著……」話沒說完,他回手抱起流雲宸就跑。

因為無憂喚出了銀棘,「0726,九哥錯了!喂!你們說說情啊!……啊!」

聞聲抬頭的至司和布渝還有一獸與兩個小不點,默默又將頭轉向了一邊,他們瘋了才會說情。

「0726!……別追了……」

「這樣,你也不管管?」餘燼站在雲染身後問。

「有本事你來。」

雲染嘴角掛著一抹邪笑,星眼微眯,快速掠過一抹幽光。

他正愁著怕他媳婦兒把自家兒子打傷呢?多一個出氣筒,他樂意之至。

看出雲染眼中的不懷好意,餘燼連忙退了兩步,這男人,他惹不起。.z.br>

終於跑累了,無憂哼唧著撲進了雲染的懷裡,「這臭小子是真變臭了……」

不待雲染撫慰的話出口,剛沉寂下來的望月鎮再次迎來了新一輪的喪屍嘶吼!

不止如此,還伴隨著「嘰嘰嘰……」的吵鬧聲。

「老鼠!好多老鼠!」

獵人中有人急促高聲一嚷,所有人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個頭如西瓜一般大的老鼠大軍正張著血盆大口,呲著尖牙朝著人群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