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只見餘安一個踉蹌差點跪到地上,還是雲染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拽了起來。

「無憂妹妹我……」

「餘大哥你放心,我和夫君都會幫你的,只是臨淼的事不能拖,一會兒那些人若是回來……」

「聽你們的,那我現在該怎麼做?」餘安急急問道。

「給她吃這個就好。」駱雪從醫箱中拿出一顆白色的藥片先遞給了無憂。

因為她能感覺到,眼前這人對女子的那種厭惡感,想必有恐女症,在醫者眼裡,有這些反應都很正常。

接過藥片,餘安便朝著篝火走了過去,這邊待小女孩吞服下,雲染看準時機,心念一動,臨淼同駱雪便消失在了原地。

「餘大哥,你若是擔心……」話過半,無憂頓了下來,臨淼於他,也算不得家人。

餘安掩面哽咽:「無憂妹妹,臨淼的母親為了護我慘死,如今,我連小小的一個她也沒護得住,我……我真的是愧對她母親的在天之靈……」

聞此,無憂及時出聲將悲痛中的人拽了起來,「餘大哥,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替她報仇雪恥。」

其他,全是枉然。

「可是……我我該怎麼開這個口……」

那不過是一個孩子,到底是哪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思及,餘安渾身散發出一股磅礴的殺伐之氣,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這……夫君你……」無憂皺眉看向雲染。

後者淡淡一笑:「不過是一個案件,夫君看的還少嗎?」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不過是一個犯罪現場。

說完,又有些顧慮的說道:「不過,夫君的陰煞之氣恐怕會傷到她。」沒有修為的大人也尚未可,更別提一個瘦小的小姑娘了。

「那還是算了,她現在本來就不太好……該怎麼辦?總不能……不行不行!」

看無憂急得團團轉,雲染輕聲道:「夫人,不若讓鈺兒試試。」

無憂聞聲,聲音有些發顫:「夫君你你……鈺兒還那麼小……」

「夫君知道你擔心什麼,只是,如此能更快知道答案,我們不能拖太久。」人世間的險惡,也是時候讓鈺兒知道了。

「可是……你讓我好好想想。」無憂離開二人坐在篝火旁,望著那熾烈的火焰漩渦,她竟抬手伸了過去。

「嘶——」

指尖傳導過來的疼痛,使得無憂萬千思緒有了出路。

沒有經歷過,誰也不配說感同身受這句話,臨淼的仇必須得報!惡人也必得下地獄!

無憂忽地站起身,不遠處兩人正緊張的望著她,「夫君,讓鈺兒試試吧。」

話完又道:「對了,把霍逸飛召出來。」鳳鳴軍將他特意獨獨留了下來。

「好,過來,夫君看看你的手。」

聞聲,無憂這才走了過去,雲染忙慌將手捧了起來,「不許再這般了,否則,夫君以後誰也不救。」無憂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z.br>

「以後不會了。」

她身體虧損嚴重,每晚都要吸食自家夫君的鮮血做引,實在不應該如此魯莽。

似是察覺到了無憂的愧色,雲染柔聲寬慰道:「好了,別想那麼多,夫君只是心疼你,你等我,我回去給鈺兒說一聲。」

這時,無憂一把又拽住了雲染的衣袖,不安道:「夫君,如果鈺兒不願意,你不要強迫他,他畢竟還小………」她害怕鈺兒會有心理陰影。

「放心,夫君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強迫鈺兒做違揹他自己意願的事。」實在不行,那臨家就全殺了好了!

「好,那你去吧,說的稍微委婉一點……」無憂不放心

的叮囑道。

「好」音落,雲染便消失在了原地。

「無憂妹妹,我……」

「餘大哥,不用覺得麻煩,你不是都說了嘛,都是一家人。」

無憂說話間,雲染早已回到了不死城中。

「爹爹?你怎麼又回來了?孃親呢?」一看到雲染進屋,流雲宸就嘴巴一撇,不滿道。

「臭小子,你孃親忙著呢。」說完看向流雲鈺,「鈺兒,爹爹有事同你商量。」

一聽又是找自家兄長,另一個小傢伙頓時就鬧起了脾氣,「爹爹,怎麼又是哥哥,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聞聲,雲染一愣,便溫和開口,「好好好,爹爹問你,宸兒可會攝魂?」

小傢伙拍著胸脯道:「當然會!」說完又反應道:「攝魂?爹爹不就可以嗎?」

雲染毫不避諱道:「爹爹陰煞之氣太重,此事大意不得。」

「爹爹,攝誰的魂?」

看著眼前這靈動的雙眼,雲染有點打退堂鼓,「宸兒,你孃親今晚想吃方糕,不若……」

「爹爹不必刻意支開我,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與哥哥的眼界是一樣的,你讓哥哥來,也不一定就合適。」兄長對俗世的一切,本就淡漠……

「好吧,你們都隨我去吧,為父很欣慰你們沒有互相推脫。」雲染知道這一步非走不可。

「爹爹,眾生皆苦。」流雲鈺突然開口說話。

「爹爹明白,只是你孃親……剛剛因為這件事把手給燙了一下,你孃親從長平到現在一路經歷了很多,仍舊做不到對眾生的苦,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所以,他們也不能!

「爹爹,宸兒可以的。」流雲宸再次重申道。

「好,事情這樣的……」

約有一盞茶後,夜鷹手術室前,流雲鈺同流雲宸一同望著手術室內被麻醉的小姑娘。

「你們只要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開始。」雲染話落,兩道身影霎時化作光束同時迸射而入。

不過三息,兩人便回到了外間,流雲鈺神色淡淡,並無任何波瀾。

流雲宸則小臉刷白,抬頭看到雲染的那一瞬,頓時小嘴一撇,委屈的撲進了雲染的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完蛋了,宸兒好像被嚇到了,若是被無憂知道,一定會發脾氣……

「嘔……」小傢伙又突然乾嘔了起來。

這下,雲染徹底是慌了,「宸兒你沒事吧?」此事若被他媳婦兒發現,恐怕他為數不多的日子裡就只能睡大街了。

「爹爹,宸兒只是嘔……」小傢伙臉色發白皺成一團。

「完蛋了完蛋了,爹爹先帶你們回去。」說著便帶著流雲鈺與流雲宸先回到了木屋中。

「宸兒,怎麼樣了?」

「爹爹我還是嘔……」

「好好別說話,先躺下。」話落一瞬,雲染大手一揮,流雲宸就昏睡了過去。

「爹爹,這兩日怕是不能讓孃親回不死城了。」流雲鈺道。

「咳咳……對對,你孃親若是知道,非要鬧翻天不可。」說完,又思慮問道:「鈺兒,你說,用不用把宸兒的記憶給抹了?」

流雲鈺贊成的點了點頭道:「爹爹,這件事交給我來就好。」

「好,那就交給你了,雖然很殘忍,可是爹爹還是要問,你可看清了那人的嘴臉了?」

流雲鈺道:「不是一個人。」

「他們是誰?」雲染眼角射出凜冽的寒光。

「一個是家主,一個是管家,還有一個叫薰兒的女子,不過好在那孩子是無意識被侵犯,應該被用了藥,那時,爹爹讓我看的那枚玉

佩便是沾了她的血。」

雲染氣得兩手攥的「咯咯」響,「你是說……是那個叫薰兒的拿著玉佩……那兩個主僕只是在一旁看著?是這樣嗎?」

「不是,主指使僕侵犯,那個叫薰兒的下的藥,爹爹,他們是同夥。」說到這兒,流雲鈺一雙湛藍鎏金眸,不禁沉了幾分。

畫面遠比敘述的殘忍,不然,宸兒也不會嚇得作嘔……只是,說他自私自利也好,他就是不忍這些畫面被他的孃親知道。

「嗯,鈺兒,其實你孃親很擔心你看到這些,爹爹也很是擔心,只是,爹爹怕那孩子身體承受不住這才……總之,爹爹代那孩子謝謝你。」

「爹爹,你說人族口中的老天爺,平時到底睜眼了沒有?他看的,到底是什麼呢?」流雲鈺困惑,他這個神明護佑的又是哪一方的民?

「鈺兒,人族的一生有八苦七難,我們代替不了他們。」他們也替代不了我們所經受的一切!

「鈺兒知道了,對了,我將看到聚整合了一團氣,我想外面的人該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著流雲鈺將手中一顆黑色氣珠癱在了雲染面前。

「爹爹,別讓孃親看。」

雲染這時才明白過來,自家兒子剛才的口述怕是有所隱瞞,「放心,爹爹一會兒讓你孃親回來陪著你們。」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無憂身側的不遠處。

「女主子,你找我?」主子為何要隱在暗處不顯身?霍逸飛百思不得其解。

無憂點頭介紹,「嗯,這是餘大哥。」

「餘大哥」

霍逸飛躬身行禮,餘安也起身回禮。

「霍逸飛,天狼將你留在不死城是想讓你接受駱雪的心理測試,你可知道?」無憂問。

「逸飛知道。」是他自己不爭氣,常常夢魘。

魘:惡,祟也!

無憂及腰的銀髮無風自動,「可我不覺得你有問題,只是有一點心理障礙罷了,我信你能克服。」

「女主子的意思是?」霍逸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