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熟睡的無憂放回床上後,左央又拿出凌雲為無憂調製的安神香粉,倒在青瓷罐裡點燃,須臾,房間裡清香嫋嫋,彷彿置身於梅林之中。

他特意將房門敞著,方便無憂醒來時,鬼隱或雲霆能及時通知他。

剛邁出門框,左央就看到了蒙多,“最好給我安分點!”他聲音清冷疏離,好似冰山掉落的一角,蒙多剛才也聽了那麼一耳朵,知道現在整個遊輪都處於險境狀態。

“我會的。”他識相走進最裡面的房間沒有再出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五維,雲英城。

喜客樓,一位身穿玄色長袍的老者面露祥善,右手握杯輕飲品茗,另一隻手撥禪珠,不急不躁像一尊活雕像。

“讓開!讓開……”

慌不擇路的霍逸飛,像頭髮瘋的牛一樣狂奔,他頭戴鎏金冠,身著青色長袍,氣喘吁吁大聲喊道,“讓開!”店內也都是熟相識,紛紛給他讓路。

“慢點,少主。”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了他身上,看到他向那老者施禮,眾人才緩神,原來他們雲英城裡,來了一名丹師。

煉丹師,整個瀛川大陸的活通行證,無論到任何地方都會被尊崇,哪怕不為他手中的丹藥,也都是心存善念以禮相待。

“晚生霍逸飛拜見前輩。”

“嗯……小友人的丹藥呢?”

他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指輕叩兩下桌子“噔噔”,霍逸飛兩臂再次伸展又指尖相叩,“還望前輩恕罪,昨夜家宴,酒飲得多了些,故未煉丹……請前輩恕罪。”

老者聽言滿意的眯了眯眼,以霍逸飛的殷實家底,買顆丹藥來糊弄他,實屬不算難事。

可他寧願如實相告也不願做那些違背良心的事,是個可塑之才。煉丹之人必須腳踏實地,不浮不躁更忌大話誑言。

昨夜城主府家宴,幾乎家家都派出了代表,這種街頭巷尾都知道的事情,不用打聽就能一清二楚。

“嗯,我觀你品行如一,倒是個難得的,這樣吧,老朽我今日就當路過,明日此時我再來,小友人以為如何?。”他眼裡閃爍著慈祥的笑意,令人倍感親切。

“晚生謝過前輩,晚生現在就回去採藥煉丹。”說完又一拜,回頭下樓就張口吆喝:“喜叔,好肉好菜擺上,算我的。”

“少主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店裡客人替喜叔應下了差事。

他們熟絡健談,紛紛向老者說起這些年來霍逸飛都做過哪些事,為百姓的生活又帶來了哪些歡樂。

剛回到城主府,霍逸飛就看到流火和鈴星在等他,“怎麼樣?怎麼樣?”

“前輩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要去山上重新採藥,你們也一起吧,順便把藥材的藥理都告訴你們。”

“小爺我就不去了吧?”他覺得自己不是煉丹的料,鈴星沒想到流火會打退堂鼓。

“流火,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主子,可萬一哪天主子需要丹藥來提升修為,是不是我們自己煉的會比較放心。”

“對啊,流火我告訴你,在瀛川大陸想要修為提升除了自身努力外必須要有丹藥加持,可護心脈亦或突破瓶頸。”他其實覺得流火比鈴星更適合煉丹。

聽兩人喋喋不休,他也懶得辯解,“小爺錯了,我去還不行嘛!”

三人紛紛拿起揹簍,手握彎刀,騎上良駒朝著啟明山方向奔去。

三維,保寧

無憂睡醒後,沒看到左央,努了努嘴還未開口,“主子稍後。”聽到室內傳出聲響,鬼隱立馬答聲,雲霆跑著去艙外找左央。

隨著遊輪的航行,眾人都能感受到了異樣,“怎麼覺得遊輪在擱淺呢?”

遊輪好似不在水中,卻又在水裡,為一探究竟,左央正想召喚飛天豹到空中巡視。

“主子,殿下醒了。”

一聽無憂醒了,左央瞬間將不安因素先拋去腦後,“有沒有哭?”

“沒有,剛醒,還未尋。”

他兩步並一步,很快就走進了房,入眼便見她一頭烏黑如墨的長髮散落如雲,盡顯柔美,只是耳後那醒目的銀絲帶狠狠刺痛了他的眼,“寶貝,你睡醒了。”

她把頭斜倚在左央的肩頭,朱唇微翹:“夫君,如何了?”她聲音柔柔的像只懶洋洋的小貓。

“不太好,船體有些傾斜,我想召豹月上去看看。”他不落痕跡幫無憂把長髮向後攏了攏,小心把銀長絲藏在髮間挽於腦後,拿起髮夾為她戴上。

他時常為她束髮,她並未發覺異樣,“那東西露面了嗎?”

“還沒有,睡得好嗎?”低頭看她粉頰藕面,他忍不住輕咬了一口。

“嗯,我陪夫君一起上去看看吧。”

“好。”兩人出艙召下豹月,並立踩在飛天豹的背骨上。

“夫君,你瞧。”

只見龐大的遊輪此時像個快遞盒子一樣附在一條巨長的無脊椎生物的背上。

它身體細長,像鰻魚一般,可它的表皮卻泛著青綠色的鱗甲,背上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色背鰭,向後一直延伸。

肉眼根本無法估算它的長度,“夫君,它的頭呢?”

“沒有頭……”海洋裡到底有什麼生物是看不到頭的?

兩人剛從豹月背上下來,夜鷹和獵人都圍了過來。

“阿左,怎麼樣?”遊輪傾斜的角度越來越明顯,龍吟衛示警不止十次。

“遊輪在那怪物的背上。”

“0726,怪物長什麼樣?”布渝急切的問道。

“長長的,沒有頭,也看不到尾巴,它在馱著我們往更遠的地方遊。”隨著無憂的描述,現場的氣氛驟然凝重。

“沒有頭?”夜鷹思忖片刻,言道:“或許你們看到的就是它的頭,深海中,有一種億萬年前就存在的物種,它吸血寄生,被形象的成為屍鰻,可是這長度……體型如此巨大,百分百是異化了。”

說完他又看向左央:“有沒有勝算?”

“如果你們沒有在遊輪上,勝算還是有的。”他可以用雷怒試下水。

“夫君,讓所有人撤,只留我們兩個。”無憂大膽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