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不能用自己獨有的那片殘識來擁有你,害怕你會隨著時間的介入而漸漸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聽此言,無憂才慢慢收住了哭聲,抬頭,雙眸中還帶著一股霧汽,整張小臉蒼白得不像話。

「夫君,我們一起去找他,然後打敗他,讓他心甘情願臣服你,好不好!」

她語氣冷冽,透著一種難以抑制的堅定和迫切。

她不要一次又一次被動接受靈魂的更替,她要主動出擊,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變得強大,更強大。

「好!好!好!」冥九夜連說了三個「好」字,還仿若不夠。

「無憂,你知道夫君有多開心嗎!」說話間,他的藍瑩眸色衝破禁制倏然乍現。

無疑,她的話如同發射的洲際導彈一般,也猛地驚醒了冥九夜靈魂深處的一個小角落。

那裡正是左央魂念融合的位置,霎時,心神撕裂,驟然一痛。

「謝謝你!夫人,原來……我對你來說,真的足夠的好。」

在她每一次病變時,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來保護她,愛她。

「憨憨夫君,你是真的已經很厲害了。」無憂揚起下巴,對上冥九夜深邃的雙眸盈盈笑道。

「我們去吃飯吧,也不知道油鬼兒們今天都做了什麼好吃的?」抬腳時,無憂察覺腳下有異,垂眸,刺眼強光一閃而過。

「夫君,我剛才……好像……好像看到了許多許多鮫皇珠。」

「讓夫君看看眼睛,哭太久都產生幻覺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聽到沒有?」冥九夜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叮囑道。

「嗯,也是,鮫皇珠只有一顆,怎麼可能遍地都是。」

怕她細想,冥九夜又道:「對了夫人,孟婆來了。」

「真的!我去看看。」說完丟下冥九夜就跑了出去。

望著身側空落落的位置,冥九夜睨了一眼還在飄動的門簾,「這臭丫頭,太沒良心了。」遂又想起她剛說的那些話,眉心微動,很快抿嘴一笑也跟了出去。

眾人看到從屋裡竄出一道身影,還未緩出神就聽到了無憂爽朗的笑聲,「孟婆婆你怎麼來了?」

「聽說娘娘來了元暨,也就請了恩旨跟過來瞧瞧。誰知,剛落地,就耳聞這裡有什麼……拍賣會,娘娘去的時候可得帶上老奴。」一場大戲登場,正好給娘娘順順氣。

「嗯嗯,明天我們一起去。」

這時,院中的圓桌已經擺好了佳餚,待無憂與冥九夜落座,眾人才一一坐下。

「夫君,至司·布渝去哪兒了?」無憂抿了一口紅棗粥,看見獵人只有瀾九在場時,不禁側面問向身邊的人。

冥九夜眸色一黯,轉而輕快說道:「明天,不死城的異獸也該回山了,夫君就提前讓他們回去準備了。」

他知道有天無憂會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或是明天,或是後天……

但是,他很自私,他想要他的嬌妻每一天都無憂無慮的活著,最大的煩惱也只是今天吃什麼?明天吃什麼?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夫君,這個菜也太好吃了,你快嚐嚐。」

此刻,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再次忘記了,在場所有人都默契的對今天所發生的事,緘口不言。

同一時間,星辰大陸,鳳炎國,經過兩天的辛苦跋涉,崔思湄終於看到了人間煙火。

「施主,貧僧到了,你我就此別過吧!」

城門口,伽羅說完正要離開,崔思湄一雙潤澤小手就纏了上去,「高僧要去哪裡?小女子也要去。」絲絲霏音,充滿誘惑。

兩日來,無論她如何頻頻示愛,伽羅至始至終都

視若無睹,哪怕她一身露骨吸附在側,也絕不動心。

伽羅搖頭為難道:「貧僧乃出家之人,你一個柔弱女子實不相稱,還是請施主儘快上路吧。」

「高僧可憐可憐我吧,湄兒身無長物,根本寸步難行……」說話間她竟又不知羞貼了上去,因著她頭裹紗巾,相貌成謎,過路的行人各個都露出了嗤之以鼻的冷笑。

「貧僧這裡還有些銀兩,不若施主先拿去用。」說著將一個溼了水的荷包放在了她的掌中。

剛碰到水,崔思湄身上立馬引起一陣又一陣的酥麻快感。

「高僧快,快救救我……」

她斜倚在和尚右側急急推搡進城。

剛入城,她就找到了一家客棧,慌忙把荷包給了一個店小二。

「一間房!」

「一間?」

小二看著她手裡攥著和尚的袈裟,瞬間像是悟了一般,「客官樓上請!」

行至二樓,小二剛將房門敞開,還未說話,門已經被崔思湄重重關上反鎖。

「嘖嘖,如今的女子怎麼連個和尚都不放過。」

房間裡,「高僧……我……」

「施主若是難耐,不若貧僧帶你去一個地方。」

「可是……湄兒……現在動不了……」

崔思湄妖媚的跨開雙腿,試圖想要在伽羅身上能尋求到一絲絲慰藉。

奈何和尚只是撇過頭,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中,「現在就走,施主還是快把衣服穿上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過於冷冽,崔思湄竟突然驚醒,臉上還露出了一抹羞憤的怒意。

「施主走吧,那地方你一定喜歡,你最喜歡住在那裡了……你喜歡男人……你要成為那裡的花魁……」

出門之前,伽羅嘴裡輕聲念道,像是魔咒,登時,崔思湄的臉上又只剩情慾之色。

她妖嬈的扭動嬌軀,在夜色的對映中,更多了一層朦朧美,街上的男人無不是被她這曼妙的身段和獨有的風情吸引的神魂顛倒。

甚至有明目張膽的,直接跟在她的身後,「這是哪兒來的美嬌娘啊?」

「她是沒穿衣服嗎?」

崔思湄身裹薄紗,玲瓏有致的曲線讓路旁的「看客」們大飽眼福。

「不知道啊!沒見過……」

直到走到鳳炎最大的青樓「紅袖添香」,她的步子才頓了頓,又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天哪!原來是新來的花娘……」

「快!跟上去看看」

「紅袖添香」此時正是高朋滿座的黃金時段,她的出現,一下子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簡直可以用「豔壓群芳」來形容。

雖說這裡的姑娘大都穿著暴露香豔,可卻沒有一人像崔思湄這般大膽,修長的玉頸下,薄紗半遮半掩,紅唇微張媚意盪漾。

堂中原本尋歡作樂的人一時間都靜止了。

「她是誰呀?」一聲嬌喝,才將所有人的思緒全部拉了回來。

「她是你們花樓的嗎?太美了……」明明崔思湄的臉被遮的嚴嚴實實,可她似有引誘人的本事,僅憑著素腰一束,就發出了誘人的邀請。

「這是哪來的瘋女人,分明是來搶生意的!」男人們心花怒放,花樓裡的姑娘可就不樂意了,有的連忙跑上樓去。

這裡的老鴇姓杜名梅,要說她的「紅袖添香」能做得如此大,倘若沒有她識珠的慧眼,恐怕也不會夜夜笙歌了。

還未走下樓,「誰啊!敢來我……」只見堂中,站著一位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子,她登時就換了一副嘴臉,「來人!還不給這位姑娘準備雅房。」原本要呵斥

的語氣也成了歡喜的調調。.

只一眼,杜梅就知道這是一位絕色美人兒,但看她一扭一頓不安分的腰肢,也敢斷定是吃了不該吃的。

送上門的金魚兒,再燙手她也不怕,這裡的小二兒個頂個的聰慧,立馬就從老鴇的眼裡看出了精明。

不消一會兒,「紅袖添香」就貼出了告示:兩日後,舉辦花魁大選!

望著門庭若市的「紅袖添香」,身處在一家客棧的伽羅詭異的舔了舔唇角,彷彿他正在品嚐自己最忠愛的「甜肉、甜酒」,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伽羅,俗名裘都,出生在一個名為寧城的地方,在時,家中突起大火,父母均亡,唯他堪堪躲過一劫。

年幼的他被叔伯裘業收養,家產自然而然也攥在了其手中,剛開始許是念他剛死了父母,對他格外疼愛,好吃的好用的,比他父母在世時還要豐盛。

只是這種豐盛只維持了不到半個月,裘業有一正房,名叫王英,裘都喚她嬸孃。

有一天,她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下令把裘家所有的奴僕都當街賤賣,更是把年幼的裘都趕進了柴房。

即是如此還不甘休,終日以剩飯剩菜給他果腹,更是以打他罵他為行樂。

這樣的日子他整整捱了一年,許是見他遲遲不死,王英耐心耗盡,一日竟領著管家把他用布條捆在烈日下暴曬,直到裘都皮開肉綻時,一桶鹽水直直潑到了他的身上,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種痛。

面板宛同被一層層岩漿澆灌,疼得他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而兩個喪心病狂的人卻在一旁哈哈大笑,彷彿躺在地上嚎啕的人是個耍把戲的小丑。

次日,來了一個和尚,自稱與他的父親裘正曾是舊識,想要帶他離開。

誰知王英一聽就同意了。

只是要求和尚能拿出一枚金幣作為「照看遺孤的保障」,和尚身份分文,在寧城尋求佈施,整整一年才湊夠,救他脫離苦海。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