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不抗揍就算了,還不抗嚇!」無憂正想問孟婆油鬼兒都去哪兒了。

側眸就看到一團又一團的煞氣半死不活從客屋飄了出來。

無憂驚得雙眸猛的一瞪:「孟婆婆,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這樣還能做飯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果然,不能對這女人有半分期待,她只考慮自己的胃。

孟婆一臉祥和言道:「娘娘放心,不影響的。他們若是無用了,老奴來給娘娘掌勺。」

「嗯嗯,要是沒用了就扔了吧!反正咱酆都多才多藝的鬼多的是。」

話剛落,無憂就留意到剛剛死氣沉沉在地上彌散的煞氣,立馬就凝成了形。

「娘娘和帝君是要出門嗎?今天暑熱,小的們現在去給娘娘備點茶凍,一會兒送過去。」這時,領頭的油鬼兒慌忙跳出來說道。

「這還差不多,去吧!」無憂嘴角弧度一掩,又轉向寒烈和岳雲。

「還有你們,快去收拾一下,要出門了,頂個雞窩頭,真煞風景!」

「娘娘息怒!下臣現在就去整裝。」寒烈說完一把扯住還在發愣的岳雲一同小跑進了偏房。

不一會兒,兩人便有模有樣的走了出來。

「先帶上,你們現在還不宜暴露身份。」瀾九拿出兩張古銅面具遞了過去。

「好啦!出發!」無憂一聲令下,她與冥九夜走在前面,後有孟婆,領著已凝實體的婉兒和平兒隨身在側。

瀾九領著寒烈、岳雲跟在後面,寒言與劉全則留在了農家小院,由油鬼兒保護。

喧鬧的街道熙攘往來,「夫君,今天人好多啊!」無憂踮著腳尖看向前方湧動的人群。

「寶貝,要不夫君抱你看吧!」看她一路跳上跳下極其辛苦,冥九夜壓低嗓音說道。

「不要!我我我能看得見!」實際上她只能看到一排又一排的肩頭。

「嗯……前面好像有賣……」

「賣什麼?夫君」她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婀娜小蠻就湊了過來。

「夫人自己看啊,喏,在前面。」冥九夜故作沒看到她微暈的小嘴,手中摺扇指向前方。

「哪兒呢?」無憂連續跳了幾次也沒看清,又想知道,只能小手主動去探冥九夜的脖頸,只是……

冥九夜一直仰著頭,動來動去,根本就無法圈抱,無奈下,秋波一轉,「夫君,你抱抱我吧!」

「好!夫君抱抱。」

他們一身紅裝本就乍眼,現在男的竟當眾抱起女子,要知道男尊女卑這種固化思維已經在他們的認知里根深蒂固。

「這是什麼人啊?」

「沒見過,應該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

路人議論紛紛,他們卻都視若無睹,在一眾矚目中終於到達了一個為「源」的拍賣場。

僅從外看,這個拍賣場極其破舊,並且處在地下。

在拍賣場的門口站著兩位一看就是那種武力高強的人,「咦?夫君,這不是賣涼茶的老頭兒嗎?」

每走近一批人,都必須把前兩日買到的入場券交付給他們。

「是他,走吧,我們該入場了。」孟婆從手中拿出幾張入場券遞了過去。

「請!」老者瞥了一眼他們的身後,當視線停駐外岳雲身上時,剎時就把臉別到了一旁。

進入拍賣場,無憂第一感覺就是陰冷,拍賣場成一個圓環,環環相接,像漩渦一樣。

拍賣場的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展示臺,臺子的周圍寬似河流的黑洞,望一眼都令人毛骨悚然。

這裡不分三教九流,有入場券就可以入內

,他們有的是好奇心驅使,有的則是「慕名」而來。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拍賣會也終於到了開幕時間。

叮噹啷–

一聲響耳的鐘鳴!

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聲,場面頓時也寂靜了下來,在場的無不是眼睛死死的盯著拍賣場的中央,生怕一開場就錯失好運。

「第一件拍品:白鮫珠,起拍價一萬兩。」

一道沉悶的男聲說完,眾人才看到從拍賣場的另一個入口,走來一位身穿藍袍的中年男子。

他兩手捧著一方木質托盤,上面靜躺著一顆白色鮫珠,成色瑩潤,散發出一抹溫柔的光。

「夫君,這鮫珠明明成色一般,為何這些人看上去如此瘋狂。」無憂與冥九夜一行人全部坐在了圓形座位的外圍,所以全場的人什麼表情,一目瞭然。

「娘娘,無妄海離這裡太遠,這些人大都聽說過鮫珠,真正見過的幾乎沒有。」孟婆在一旁解惑道。

「今天,無論他們是用什麼辦法得到的鮫珠,都必須拿血來償。」拍賣場裡的叫價已經開始了。

「兩萬兩!」

「三萬!」

……「十萬兩!」拍價到了這裡還在一路飆升,叫價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十萬兩!夫君,要不回去給海肆他們放點悲情劇看。」

「夫人要鮫珠做什麼?」他知道無憂喜歡錢,可這一次絕不是為了錢。

「可以丟在靈湖裡,讓它們吸收靈氣,說不定能培育出什麼天材地寶呢。」說完她還調皮的衝著冥九夜眨了眨眼睛,那神情好像在說:夫君,我是不是很聰明,快誇我!

冥九夜把她從旁邊的座位撈起,抱在懷裡說道:「嗯……夫君覺得放悲劇不如放喜劇,能笑哭的那種,其實鮫人和人類的眼淚很不一樣,悲歡的呈現也最為直觀,夫人可以試一試。」

兩個人的相處,不僅是要把對方寵成孩子那般簡單,應在這個基礎上同對方互相灌輸正確的人生觀。

人類在幼仔時所經受的磨難,會在成年後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無憂在三維成為獵人以先,非人的折磨和殘酷的集訓都成就了她如今的性格。篳趣閣

不分好惡,只憑喜樂,好在隨著肩負的擔子越來越多,她也開始把善惡逐漸分明,雖然有時也會梳理不清,不過,他們的一生才剛剛開始。

即便是他自己也很容易受到左央遺留下來的不安全感的影響,還有造成無憂逝世的恐懼。

「嗯嗯,憂兒記下了。」兩人剛談論完,鮫珠就以一金的價格被拍了下來。

「第二件拍品:異彩鮫珠,十萬兩起拍!」

這次是由一個身穿水藍色裙衫的姑娘雙手捧沙,沙子正中放了一顆絕美異型珠,它的光暈有黑到綠再到灰,不同的角度呈現出的光澤也不同。

「這也太美了!」

「原來鮫珠有這麼多的顏色啊!」

眾人都在為這鮫珠的美而驚歎時,唯有無憂的臉色頓起一絲溫怒,「寶貝怎麼了?」

「這是受驚嚇掉的淚,我能感受的到。」那種無助的恐懼像一張張畸形的大手朝著她伸來。

看到她眼眶中有暗河湧動,冥九夜立馬與她對視:「無憂!穩住,不哭!別擔心,她們暫時很安全,夫君派鬼奴去看過了。」她的情緒管理似是越來越糟了。

「謝謝夫君。」她把頭埋在冥九夜的頸項處,沒有他,也許她會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怪物。

安撫好無憂,冥九夜覺得很有必要叮囑一下:「夫人,你能不能答應夫君一件事?」

「什麼事?」無憂從懷裡剝離開問道。

「這件

事呢?你一向都做的很好,無論我是左央還是冥九夜你都做的很好,那就是除了夫君以外,你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落淚,好嗎?」

她的眼淚,曾在華夏是所有黑暗勢力想要搶奪的長生藥,為此她總生活在槍林彈雨中,這一世他希望在沒找到終極以先,先好好藏匿好她的「黃金淚」。

「好,我答應你,拉鉤!」她伸出小手指與冥九夜約定蓋章。

這時,第二件鮫珠已花落君家,無憂本想看看是誰買了這顆悲傷的「眼淚」,想著晚點再從他手中買回去,誰知,居然是個熟面孔。

正是那時好心提醒無憂的病懨男子,他懷裡抱著女兒與冥九夜此刻抱著她是一個姿勢,這讓無憂有點彆扭,遂即想要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夫人,不舒服嗎?」

「熱……有點熱……」她蹩腳的說完,面上就感受到一陣陣清涼。

「風起來了,這下就不熱了吧!」說完把她探出的腦袋又按回了懷裡,耳邊又轉來喃喃一語:「我抱我的妻,他抱他的女,合情!合理!合法!」

語畢,迅速在無憂敏感的耳尖咬了一口,「壞夫人,一點都不乖。」

驚得無憂脖子猛的一縮:「唔……夫君怎麼發現的?」

「你在夫君懷裡,一舉一動當然盡收眼底。」

「第三件拍品:美人兒面!這個都不用多講了吧,修行千年的妖狐才能揭下,起拍價一萬兩!」

「夫君,又是美人兒面!」為何這些人如此熱衷於剝「臉」。

「別急,先看看再說。」

不一會兒,有兩個彪形大漢手握鐵鏈從入口處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鐵鏈摩擦地面發出「譁–啦–譁–啦……」的響聲,讓人不禁咬牙蹙眉,鐵鏈的另一頭兒是一個呲牙耍狠的小姑娘。

她年齡不大,狐狸眼上挑,妖中帶有一絲魅惑,這是狐族的特徵,並非為了討好誰。

「他們該不會想現剝現賣吧?」攥緊的拳頭已表明,她怒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

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