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振宜伸手抓住甲板上的欄杆,翻了上來,那隻阾龍獸終於沒有再跟上來,倒像是被打暈在了水裡一般。

辰禹得意洋洋。“怎麼樣?本公子的掌船技術可算一流?”

李翊苦笑打趣。“還不錯,只是感覺,差點成為那怪物的晚餐了。剛剛也確實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徐進新不合時宜的開口。“怕什麼,咱們船上高手如雲,還怕它一隻小小的阾龍獸,照我說一拳打死最好。”

話語還是那般的慵懶。

“這東西看起來極為兇猛。尤其是你!下次可要小心。”南宮振宜看著徐進新。

徐進新也看著她,終是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那是,畢竟專用人肉餵養的,哪有不兇猛的道理,剛剛,它可是想吃掉我們。”辰禹眉飛色舞。

好像成為怪獸腹中餐與有榮焉一般。

江遇翻了個白眼,說道。“聽起來,咱們就像香噴噴的臘肉,讓那傢伙垂涎三尺了。”

徐進新又聳了聳肩。“這句話就像在酒樓裡見到珍饈美味一樣,怕是咱們在那怪獸眼中,都變成了一盤菜了吧!”

他走向那邊,才剛剛把那把弓放在之前的角落裡。

可就在這時,船又突然動了起來。

辰禹又罵了一句。“又來了。”

南宮振宜疑惑,往船下看去,問道。“剛才那隻阾龍獸又追上來了?”

辰禹臉色有些不好看,食指再次點在自己額頭上,說道。“從氣息來看,不是,應該是隻沒受傷的。倒是要小心了。”

“還是龍阾獸?那這水裡究竟還有幾隻這樣的怪物。”

李翊說著,握緊了手中的刺骨。

他走向一旁,往江水裡看去。水裡冒著攪動的泥漿,翻騰的好像有人用棍子在水裡攪動過。

就在這時,那隻阾龍獸從水面躍了上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入腹中。

江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後一扯,將他整個人拽了回來。那隻阾龍獸從他旁邊飛射而起,躍入了空中。

江遇的手卻落在琴絃上,撫了上去。

一陣氣浪向上擊射而去。

那隻阾龍獸張嘴發出一陣嘶鳴,聲音彷彿也有攻擊般把江遇撫的氣浪震得當場碎裂。

南宮振宜一劍橫掃而去。

那隻阾龍獸再次向他們這邊張起了嘴。

不過,這次它並未再撲上來,而是從嘴裡吐出了好似岩漿的火球。

辰禹大罵一聲,整條船以優美的形式再次即興轉彎。

身旁的江遇單手撫琴彈奏,眼睛已經緩緩地閉上了。

她沉浸在琴音中,彷彿已經變成了琴音中的舞者。

只一瞬間,她已進入戰備狀態,幾乎不為所動。

她的琴音氣浪從四面八方而來,如絲線交疊成網,幾次將怪獸推向後方。

如此情況,你能感覺得到,空氣中已然瀰漫出一股不死不休的氣息。

徐進新站在不遠處的甲板中央,無精打采地看著怪獸逼近,又拔出一支羽箭放在弓弦上,拉開瞄準。

“你那兄弟已經被我射瞎了一隻眼睛,也好,送你一支也無妨。”

他說著,放開了手中弓弦。

羽箭翁鳴一聲,射了出去,直接射中了阾龍獸的一背鰭上。

沒想到,卻是失了準頭。

辰禹哈哈大笑。“徐兄,你這次準備得有些欠佳,回頭得罰酒。”

徐進新聳聳肩,說道。“有你們在,我怕什麼,只是無聊隨便玩玩罷了。”

南宮振宜舉劍待戰,平緩的說道。“放心,便是這裡人都死光了,包括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這話,倒也真是感人,若不懂情感的,倒是難以品嚐其中蘊含的關懷。

她冷冷地掃視四周一圈,竟揚起唇笑了。

實話說,這隻阾龍獸不是他們對手。

且不說這裡有江遇和她,就算沒有,怕是一個辰禹就足以把它剁成肉泥。

只見辰禹嘴裡“哦豁”地叫了一聲,整條船從氣浪上躍起,再次打了幾個漂移。

江面水花被翻得高高立起,足足有幾十米高。

正在這時,一聲巨響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幾人紛紛扭頭看去,李翊剛好把手裡的幾個東西擲了出去。

幾人看清了,那是他們在單列城裡火雷鋪裡見到的東西。

他們只是不知,李翊什麼時候買的。

幾人都有些興奮。

心想,有這東西還用什麼靈氣和這隻巨大的阾龍獸對抗。反正它又打不過,索性陪它玩玩也不錯。

沒錯,李翊手上的東西,正是他用過很多次得心應手的火雷。

江遇收回古琴,伸手。“給我一個。”

李翊把一顆放在她手心上。“有點危險,要小心。”

“放心,我可以學你。”她笑著往後面緊追不捨的那隻怪物拋了出去。

整個火雷在阾龍獸前方爆炸開來,震得整條船都晃了三分。

阾龍獸發出一聲嘶吼,仿若龍吟。

南宮振宜迅速作出反應,奮力一躍,朝著巨獸一劍揮了出去。劍影席捲江水撲殺而去。

她躍起,在空中翻滾著一把抓住被徐進新射中背鰭的阾龍獸。站在船上把整條阾龍獸拽著甩了回去。

然而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起了大霧。

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起了一股紫色的毒氣。

“不好,有人放毒,快些找東西捂住嘴。”辰禹說著,看向李翊,說道。“李兄,我那間屋裡,椅子上有平時用的黑布,拿過來給大家蒙上。還有一瓶藥也拿過來先一人一粒吃著。”

李翊沒說話,轉身小跑著往船艙裡走去了。

僅僅片刻工夫,李翊便已經找來了辰禹說的東西。

這黑布有幾十塊,倒像是做強盜時眾人常用來蒙面的面巾。

幾人當下也無暇思索他以前是不是無惡不作上山強搶過民女,而是迅速把黑布往嘴上捂住打了結。

一時間,幾人倒真有了幾分十惡不赦的感覺。

“看來此地有人埋伏。”辰禹說。

徐進新看向李翊,說道。“怕也是衝著你來的,這是來之前就設想過的,倒也不必大驚小怪。”

李翊沒說話,只是嚴肅的捏緊了手上的刺骨。

江遇見他神色,拍了一下她的手,像是緩解他的緊張,說道。“放心,我們不會丟下你的,至少!我不會。”

江遇這句話剛說完,辰禹卻已經擰緊了眉頭。說道。“有高手,百米之內的水底,動物們怕是已經被控制了。”

“如此說來,有一場硬戰要打了。”南宮振宜握緊了手中的清倉劍。

可就在這時,水面突然有東西撲了過來。

什麼魚蝦之類的水生動物跳向他們開始撕咬。

南宮振宜將其中一條足有小豬大小的魚甩向了身後緊跟的阾龍獸,眾人見狀紛紛加入戰團。

李翊抓住刺骨,一棍砸了出去,將一條撲上來的食人魚砸在了甲板上。

南宮振宜的長劍在陽光下反射著迷人的光芒,她的身形如同龍一般迅速閃現,劍光四射。

徐進則是懶洋洋地躲在一旁,看著這群瘋子打打殺殺。雖然他修為沒了,但是這樣的場景,他倒是有些嚮往,或者說懷念。

江遇突然撫琴,琴音響起,倒有了效果,至少撲向他們的水生動物似乎被震破了幻境,掉到水裡後緩緩遊走了。

她轉身對著阾龍獸,幫忙南宮振宜。

船在辰禹的掌控下瞬間從紫霧中飛了出來,他摘掉嘴上黑色布條,大罵,“他孃的,悶死老子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阾龍獸依然緊追不捨。南宮振宜一劍揮了出去,一道劍影脫離劍身飛射而出。

阾龍獸瞬間被整個先翻了出去,在江面上不斷的往後翻滾。

江遇的琴聲停下半拍,卻又突然撫了上去。

此時此刻,她變成了全身心專注的女孩,不再是剛才活潑可愛的樣子,古琴上的華彩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一曲終結,整張古琴才散發出了耀眼的紅光。紅光照向那阾龍獸,這隻阾龍獸即將被片片血色的霧,斬殺銷燬。

眾人鬆了一口氣,覺得該結束了之時,有一道強力的光突然在那隻阾龍獸身邊閃過,把那片血色的霧瞬間震得破碎。

徐進新努了努嘴,難得苦笑。“看來,正主到了。”

辰禹一笑,說道。“徐兄,你可是怕了?”

“在下連死都不怕,還怕他們。我們好歹也是在鬼門關轉過的人,用李翊的話來說,命硬得很,他們想殺我們,可不容易。”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傷我阾龍獸。”

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霸氣響亮,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幾人往前看去,一人站在江面中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辰禹瞬間控船停下,看著前方說道。“聽人說,經常豢養阾龍獸的杜家,有兩位非常厲害的超凡境高手。之前能擋住江姑娘殺招的,不說不簡單,怕也只有杜如君和杜如夏了。只是不知,前輩是哪位,可否方便告知啊!若將來有機會,晚輩定當登門拜訪。”

“傷了我兩隻阾龍獸,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麼容易。”

徐進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老頭,便是不傷你那阾龍獸,咱們也走不了吧!偏就你說得頭頭是道。”

“沒錯,你們船上有我們要的人,勸你們趕緊交出來,在下還可以留你們一條性命”

“你這老狗,說的可是我?”李翊說道。

“沒錯。公子可知自己是誰?”

李翊一愣,心中隱隱不安。

是的,就像當初在太平遺蹟時,太平劍仙跟他說過的,他並非西楚人,而是那前朝餘孽,和那趙氏皇族有血海深仇的前朝餘孽。

“我便是我,難不成還是下凡神仙!”

老者搖了搖頭。“罷了,公子既是不知,那老夫也不用多說了。只是公子手裡的那本書,著實不太安全,可否讓老夫幫你保管一二。”

江遇冷笑。“書?閣下是否搞錯了,他窮得叮噹響,幾次差點餓死街頭,哪來的什麼書,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姑娘牙尖嘴利,可知他是誰?”

“管他是誰,他即便是那玉皇大帝,在本姑娘眼中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李翊看著江遇,有些感動。

然而江遇卻沒看他,只是抱緊了古琴嚴陣以待,好似隨時做好迎戰那人。

“如此說來,公子是不願意跟我走,也不願意留下那本書咯?”

李翊說道。“在下包裡的書不少,當真不知閣下說的是哪一本,有我朋友的《民以食為天》,還有幾本關於地圖的,《貼在牆上的畫》,都不錯,可要送給閣下?”

“既是不知,那老夫便只有自己取了。”

老者說著,從江面上撲了過來,一掌打向站在中間的李翊。

李翊握緊了手中的刺骨,彷彿要把它折斷一般。

可就在他即將一槍揮出抵擋時,南宮振宜突然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劍斬了出去。那人一掌落在她的清倉上,靈氣和劍氣瞬間撞在一起爆炸開來。

下一秒,整條船被掀翻了出去,差點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