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蕭塵瀾十二歲一戰成名,從無敗績,戰場上的日子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大大小小的傷也不少,尤其是到了二十有八的年紀都還未娶妻,坊間就開始傳聞他戰時受傷,傷了根本,那方面不太行。

不娶妻就是為了更好的掩飾。

現在江家二小姐江朝夕,剛產子,還是一對龍鳳胎,他就上趕著去求娶,不就是為了那對剛出生的孩子嗎。

為了那倆孩子喊他爹爹,竟然不惜說出入贅的話。

“我不行?”蕭塵瀾聽了李純影的話,輕嗤,“他們又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行?”

李純影捂嘴輕咳,“你這府裡可還養著一個女人呢,還是府中唯一的一個女人。”

這麼久恆王府沒傳出喜訊,外面的傳言早就滿天飛了,今日還去搶人家剛出生的孩子,那不更加坐實他子嗣艱難的傳言嗎。

說到這個女人,蕭塵瀾就頭疼,長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手揉眉心。

八個月前,他在城外遭人設計暗害,中了那勞什子上不得檯面的春藥,運用功力封鎖全身筋脈,想抑制藥性發作。

一路顛簸到一處深山老林,他沒了力氣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就在一戶農家,房裡只有一位姑娘,紅著眼睛看著他。

然後就是一頓控訴他如何如何,怎樣怎樣。

他的身體他知道,那日中的春藥藥性十足,即使他封鎖了全身筋脈,也依稀能感覺到藥性在體內流動。

而他醒來之後的身體情況明顯就是慾望得到了滿足後的舒適感,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還有腦中零零散散的記憶,香軟如玉的身體,尤其是腰間的那一排整整齊齊的血痣,嫵媚至極,咬上一口會讓人念念不忘,流連忘返,回味無窮......

可將目光放在面前這個女人身上時,他又將信將疑......

李純影找到他的時候,正是那姑娘哭得最兇的時候,而他又正好在別人的屋子裡,躺在別人的床上。

他只得將人帶回府中。

那姑娘雖然愛哭,可帶回府中之後從未鬧騰過。

若是李純影今日不提,他都已經忘了府中還有個女人。

“你雖然自那次之後也沒碰過她,但是你將她帶回恆王府是事實啊。”李純影道,“咱們南慶國男人三妻四妾雖然正常,但是江家二小姐的脾性,在得知魏和林養了外室,就提出和離,可見眼裡容不得沙子。”

想到江朝夕如今的情況,孩子和錢都不缺,又剛踹了男人,嘖嘖兩聲,揶揄道,“你的追妻之路道阻且長啊。”

蕭塵瀾聞言一個眼珠子掃過去。

李純影見狀乖巧的閉上了嘴,生硬的跳過這個話題,想到那好長一條街的聘禮,不禁好奇,“你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就拿出那麼多的聘禮?”

他今日也只是隨口建議,沒想到蕭塵瀾竟會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就準備好東西去闖江家了,連媒婆都帶好了。

這動作太讓人心驚了。

“短嗎?”蕭塵瀾捏著手腕上的佛珠,“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三年。”

“娶她,本王不是一時興起。”

只是在他還沒來得及的時候,被人搶先了一步,如今老天都在助他,終於等到她還了自由身,他又如何等得。

李純影一頓,知道他沒說假話,也收起了笑。

另一邊,江府。

江朝夕在蕭塵瀾走後,就扛不住累意,睡了過去,孩子有江母,還有奶孃,她很放心。

她的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掃,她看著自己的閨房感慨萬千,兜兜轉轉幾十年,沒想到還能有朝一日回到這個屋子。

她到現在,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真切。

她是真的重生了,兩個孩子依舊在,而她也擺脫了平陽侯府,果斷踹了魏和林。

她和魏和林沒有感情,平陽侯府的老侯爺,也就是魏和林的父親,於江父有恩,見兩家有緣就提議喜結姻親,兩家能成事的就只有她和魏和林。

父親問過她的意思,那時的她遠遠的看過魏和林,看著不討厭也能將就,只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都聽爹爹的。”

可誰成想他竟然是那樣的絕情。

夢中,她夢到了前世的畫面。

魏和林冷漠絕情的臉,何曉漫奸計得逞的笑容,母親天天以淚洗面,頂著滿頭白髮還在為她縫製衣物......還有父親懊悔的神情......

“小姐?小姐?”江朝夕被喊醒,睜眼就看見蕊心的臉,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且她的雙眼無法聚焦。

蕊心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試圖將她拍醒,“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蕊心啊,是做噩夢了嗎?”

江朝夕感受到痛意,終於找回一絲神智,“我的臉都要被你拍腫了。”

蕊心聞言停了手,拍拍胸脯一臉後怕,“小姐是做噩夢了嗎?”

江朝夕伸手讓她拉自己起來,蕊心給她墊好枕頭,讓她坐得舒服些,“是做了噩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好了。”

蕊心伸手給她順背,擦去她臉上未乾的淚水,道,“小小姐和小公子剛剛睡著,小姐你是沒見著,那倆孩子不哭不鬧,可愛極了。”

蕊心只當是江朝夕還在為魏和林的事情傷心,試圖用孩子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江朝夕跟著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我的孩子,自然可愛。”

前世也是這樣,那倆孩子可愛懂事,從來沒有讓她過多操心。

被人誣陷,無意得罪平樂長公主,被她揪著不放,硬生生的讓人丟進狼群裡,任由他們撕咬,還組織人圍著邊上看戲。

江朝夕不敢想前世的畫面,閉上眼睛,僅僅是回憶就讓人心痛。

只是她不明白,這一世她怎麼就招惹了蕭塵瀾,還讓他在她和離當日就來府中求娶。

還說出那麼讓人接受不了的話。

恆王是太后的幼子,是當今陛下的胞弟。

要是當真入贅江家,不說她不同意,太后和陛下也不會同意。

江朝夕甩頭,不讓自己去想這些。

“孩子呢?在哪裡?”她想看看孩子。

“小公子和小小姐在隔壁。”蕊心回指著兩間房的牆回答,“夫人說後面讓人把這面牆打通,兩間屋子進出就方便許多。”

江朝夕望過去,對江母的計劃沒有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