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得一玫瑰，棄漫山野花

隨著三件神器爆發出的光芒漸漸微弱之後，墨故淵和魚清潺兩人這才鬆開一手定睛望去，只見攬月追星的兩側牢牢定格在軒轅劍和琉璃玉之上，乍眼一看，倒像是這條白綾成了兩者間的一道橋樑，似乎有意拉攏什麼。

魚清潺踱步走上前去，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攬月追星，手感傳來的是一陣堅硬，仿若磐石。

“咦，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攬月追星這般韌性，可是比起從前的柔軟大不相同啊。”魚清潺驚呼一聲，滿是詫異。

墨故淵臉色莫名，當下伸出兩手試著朝軒轅劍和琉璃玉抓去，入手之下，除了幾分溫熱之外，好像並無其它不同。

魚清潺左閃右看，瞧了好半天仍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不知這三件神器怎好端端的就綁在一塊了，這會連她自己都無法收入囊中，不禁多了幾分鬱悶。

“這怎麼辦，難不成就讓它們一直這樣捆在一起？”魚清潺氣呼呼喊道。

墨故淵將手中力度稍微加大了些許，發現在攬月追星的連線下，軒轅劍和琉璃玉的溫度正在逐漸上升，以至於到了最後讓他的掌心無端燙手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也拉不開麼？”

墨故淵無奈苦笑了一聲，道“不知它們彼此間有什麼聯絡，我剛握著的手好像被火燒心，這是從未有過的跡象，要知道軒轅劍和琉璃玉一向都很冰冷，可這一會的溫度出奇的高。”

魚清潺微微蹙眉，隨即就要伸手朝琉璃玉抓去，一旁墨故淵連忙開口提醒說道“小心燙傷。”

指尖輕碰，僅僅一個照面魚清潺就猛地收回了手掌，心有餘悸說道“這是什麼熱度，以你我如今的修為都深感心悸，太恐怖了吧。”

兩人望著眼前這古怪的一幕，一時也看不出個端倪，只希望這溫度達到某一臨界點後能自動退散，不然還真教人束手無策。

又等了好一會，期間除了攬月追星不停的散發柔光之外，軒轅劍和琉璃玉倒是表現的極為普通，好像在攬月追星的連線下，兩者只是任憑它隨意擺弄，沒有任何異響。

好在九龍琉璃玉和墨故淵心意相通，雖然眼前的一幕有些古怪，卻並沒有其它變化，這也讓他情不自禁鬆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旭日緩緩西沉，墨故淵見這幾件神器仍然沒有鬆動的痕跡，不禁開口朝魚清潺問道“軒轅劍和琉璃玉的秘密我至今都不曾知曉所有，甚至其中一些詭異難尋的力量也不知從何而來，你這攬月追星怎的能將兩件超神器制服的如此服帖呢？”

魚清潺怔怔回眸，看了一眼墨故淵後，輕齒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呢，當年凌姐姐將攬月追星贈予我，只說這是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神器，天生大道和我相親，不然也不會選擇我認主啊。”

墨故淵頷首，直覺告訴自己凌九泉的所作所為應該沒有那麼簡單，要知道九龍琉璃玉當年被龍神作為劍穗掛在軒轅劍上，目的就是為了鎮壓軒轅劍裡的煞氣，後來因為自己的不小心將劍穗從劍柄上取下，此後自己就再也無法懸掛其上，兩者之間甚至還出現了排斥了異象，雖然兩件神器都能為己所用，偏偏彼此間好像又都不是那麼融洽。

可是這一會卻大不相同，在攬月追星的中和下，軒轅劍和琉璃玉好像再一次變得微妙起來，冥冥中似乎有著某種力量在牽引融合，這讓墨故淵百思不得其解。

“那他可有告訴你關於這件攬月追星的來歷麼？”墨故淵緊隨其後問道。

魚清潺目光一亮，重重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凌姐姐告訴我這件神器可是當年他去往中山經神界在無崖瀑布下覓得，只是當他將攬月追星收回之際，卻發現無崖瀑布水流憑空消失，後來才知曉無崖瀑布的化身就是這條攬月追星，不知藏身在此多久罷了。”

“一條瀑布居然是神器的化身，倒是新奇，不過早前看攬月追星的形態，的確是有幾分神似。”

“無崖瀑布聽凌姐姐說是神界最隱蔽的區域，只因為此地只有龍神琉璃一人方可涉足踏入，就連兩位半神輪迴和時光都沒有權利進入此地，其中有什麼秘密誰也不曾知曉，只是聽凌姐姐說起過在神魔大戰期間，他冒死闖入無崖瀑布就是為了去尋找某件東西，不知是不是這件攬月追星。”魚清潺一邊思索一邊緩緩道出自己記得的一切。

“一件東西？何物這般重要，連他自己性命都要不顧？”墨故淵不免多了幾分揣測。

“是可以救下龍神性命的物件。”

此話一出，墨故淵當場呆若木雞，不可置信的看著魚清潺所言，臉上更是充斥迷惘和不解。

看著墨故淵的模樣，魚清潺似乎也能理解他的心態，畢竟那會自己聽凌姐姐說出之後，心底亦是大為震驚，不知神界的無崖瀑布裡究竟有什麼東西竟然可以救下龍神。

“至於是什麼東西凌姐姐並沒有告訴我，只說神魔大戰之時，龍神為了將已經入魔的劍神封印誅殺，不得已窮盡一身精血匯聚九龍吐息和劍神同歸於盡，可凌姐姐去的太晚，等到他趕去之時，就只是看見龍神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將人界分離封印便魂散天地。”說到此處，魚清潺的臉色也莫名多了幾分沉悶，可見當初凌九泉在講述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幕後是如何的無能為力。

墨故淵輕輕揉了揉魚清潺的腦袋，笑道“以前倒是聽過不少傳聞，凌九泉和龍神關係匪淺，想來他為龍神也付出了很多。”

魚清潺眼眶一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拼命點頭，道“凌姐姐說他在上古洪荒之時就被龍神領著長大，當時很多洪荒古神要殺凌姐姐，是龍神以一己之力保護凌姐姐，力排眾議，不顧一切將凌姐姐救了下來。”

墨故淵心中一頓，倘若在古時龍神就已經有這樣的威望，可見當時的她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女中豪傑。

“難怪他最後要貿然闖入神界禁地，想來應該是為了龍神最後的存活機會吧。”

魚清潺輕拭眼角淚痕，道“可是凌姐姐還是沒有找到那件可以救下龍神的物件，不然龍神也不會死，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凌姐姐一定很難過吧，每次聽他說起有關龍神的事蹟，雖然他的臉上在笑，可我依然能看出凌姐姐眼底的傷痛，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

看著魚清潺的姿態，墨故淵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多了幾分不適，不知是否因為魚清潺對凌九泉的態度還是因為他的難過而難過。

“那後來呢？“墨故淵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徘徊，只得轉移魚清潺的注意力。

“哪有什麼後來，攬月追星幻化的無崖瀑布被凌姐姐收回之後便轉交於我，說是這條白綾長年累月隱匿在神界之中，更是靠近天上星月，只要有星辰皎月之力，攬月追星便可萬古長存，不生不死，不老不滅。”

墨故淵心中思緒萬千，本想著打聽攬月追星的來歷能對眼下境況有所幫助，可除了知曉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幕之外，好像並沒有其它有用的訊息。

攬月追星來自神界無崖瀑布，無崖瀑布又只是龍神一人的後花園，或許龍神早就看穿這條瀑布非比尋常，只是從來沒有理會罷了，而凌九泉因為想找到某件東西挽救龍神一絲生機，卻是誤打誤撞覓得此件神器，不知這其中究竟有沒有某種聯絡，這讓墨故淵亦是想不出任何頭緒。

就在兩人發呆沉思之際，軒轅劍和琉璃玉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連同中間銜接兩者的白綾都微微顫抖。

左右兩件神器在高溫不退之下，慢慢的升起一股雲煙，雲煙翻滾湧蕩，隨即一縷縷朝著白綾體表沒入，當最後一絲雲煙隱入白綾當中時，原本還連線兩件神器的白綾兀然鬆開脫落，緊接著便化作一幕大水飛旋而上，直至懸掛在一處山巔之上，大江東流，浩浩蕩蕩，竟是演化成了一條璀璨奪目的瀑布。

墨故淵和魚清潺二人怔怔相望，卻不是被白綾幻化的瀑布震驚，而是在看見山巔瀑布中的倒影后，再一次失魂落魄。

水中倒影，一人紫衣蟒袍，髮髻散亂，他六神無主，臉色癲狂，帶著一身的殺氣在無崖瀑布中東奔西走，似乎在找尋著某件東西。

直到他來到無崖瀑布的洞穴內，在黝黑溼漉的土壤中掘開一角，那裡竟是散發出一道道金光，霎是奇特。m.

金沙細膩柔軟，紫衣之人不停挖掘，直至周邊金沙氾濫，光芒湧動，當他掘出一株鮮黃色的葵花時，方才大喜滿面，最後竟是直接連根拔起，將金沙裡的葵花收入袖中。

無崖瀑布巔峰，紫衣之人迎風獨立，他昂首看著天外天，瞳孔漸漸收縮豎起，一對蛇目詭異的變成墨黑之色，直至佔據了他的整個眼眶。

“琉璃，我知你心繫蒼生，可蒼生怎及你眉眼，你想和劍魔同歸於盡，我不答應！”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