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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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識感知驀地中斷。
祭臺中央的龐堅，一臉愕然地凝望深空，他的目光透過遮蔽煉獄的天禁，在一顆顆燦然明耀的星辰之中尋找。
他知道那位舉止有些怪異的寒晶女神，如月之女神瑩玥般，此刻也在頭頂的星河。
應該就在某一顆星辰之中。
“古怪，這位寒晶女神行事，怎和月之女神完全不一樣？”
暗地咕噥時，龐堅體內的丹田碎地之上，那片和煉獄外部對應的星河中，有一顆星辰顯得異常明耀。
那顆星辰，和附近的星辰相隔極遠，光芒森寒。
“呼！呼呼！”
從他端坐的祭臺之上，從附近的六根冰柱之中，忽然逸出一股股的極寒異力。
這些極寒異力，並沒有順勢落入他丹田碎地之中的冰池，而是融入那顆突現異常的冰寒星辰。
“寒晶女神，隨之注入的部分神力！”
龐堅心湖盪漾。
那位和他建立靈魂感應，將神性意識投入過來期間，也送達一部分冰寒神力的寒晶女神，分明饋贈了一些屬於祂的神力。
這位女神不僅赦免了冰族，在明知他得了“凜冬之心”的情況下，竟沒有大動干戈。
“難道只是因為，我讓祂感到滿意，讓祂開心愉悅了？”
滿腹疑惑的龐堅，從這座冰族的祭臺離開。
在劉君宏，還有那些冰族族人怪異的目光下，他解釋道：“寒晶女神，似乎不再對你們的信仰歸宿有必須要求。就是說，你們如果想要回歸故土，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冰原表情呆滯：“為何？”
寒晶女神在公平的神戰中，轟殺了冰族出身的冰魔，將冰魔統御的那方星河據為己有以後，還以自己的影響力抹殺冰族族人。
這個手段狠毒，行事偏激的女神，一直都是冰族族人的噩夢。
為了躲避祂的追殺，冰魔才將這個冰封之地送入詭霧，為冰族族人存留一個族群延續的希望。
祂怎麼可能會輕易地罷手？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或許，時光沖淡了祂對冰族的執念。”龐堅含糊地解釋了一句。
近期心情不太痛快，本意是想引導寒晶女神降臨，以現今戰力和源魔劍對天外異神教訓一番的他，因寒晶女神的反常舉動罷休。
接下來，劉君宏等人對磐石碎地的改造還在繼續。
心知時間緊迫，汙濁異力一旦開始上湧，慘烈戰爭就將不可避免的龐堅，一直都在碎地苦修，儘可能增進修為力量。
以祭臺和寒晶女神的神識糾纏，他只當一個小插曲，並未放在心上。
……
外域星空。
獨自坐鎮恢弘神殿的寒晶女神，近期總是心神不寧。
祂每每在參悟寒冰法則時走神，在祂腦海中，老是悄然浮露出一道身影。
一身藍色衣衫，如槍般挺拔，臉龐稜角分明，顯得有些冷酷的那個人族青年，一次次地在祂心湖泛起波瀾。
“他再也沒有開啟祭臺。”
“煉獄存有天禁，沒有對應於我的祭臺開啟，我的神性意識尋不到明確的座標方位，便不能準確降臨。”
“分別時，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明顯？為了他，我都願意赦免冰族了。”
“我自然也看到了凜冬之心，冰魔遺留下來的這件神器，對我的神力增幅不小。可那也就是一樣神器，並不是我非要不可之物。”
“現在，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一定就是神器。”
又一次破開入定狀態，這位向來孤僻的寒晶女神，猶豫了許久後，忽然從祂精心構造的星辰天地離開。
“瑩玥在煉獄有信徒，似乎有這方面的經驗，我找祂問問去。”
身為天外神靈，寒晶女神的朋友不多，月之女神瑩玥勉強算一個。
祂入駐的星辰，和瑩玥締造的月亮，也隔著無窮星河。
沒有龐堅亂其心境，祂不會在上次降臨月亮以後，那麼短暫的時間再去一趟。
因為即便是神靈，駕馭神座在天外星河飛逝，也是要耗費不少時光的。
……
白晝，晴空萬里。
一艘荒蕪之境的“神起法舟”，在一片巨大的白雲之上懸停。
“就是這裡。”
不朽境的嶽奉賢，長髮隨意地散落肩膀，他從“神起法舟”一步踏空落在白雲之上，神識如海潮般向外釋放。
“嗖！嗖嗖！”
三位寂滅境級別的護法，在嶽奉賢身後落定，都好奇地看向下方。
這艘“神起法舟”遊蕩在第二界，負責從下界的散修，還有世家子弟中，挑選年齡小修為天賦高的青少年。
他們聽聞有人看到，不少飛行船舶消失在這一簇白雲之中，便起了好奇心。
“有寒霧和雲簇結合的封禁。”
嶽奉賢的神識下達後，臉色微微一變，他還以為是第五界的異族強者，秘密在此提前設立一個據點。
他不敢輕舉妄動，神識都悄然收斂，取出一個響螺就要傳遞訊息。
“嶽兄。”
劉君宏無奈的聲音，從那一片白雲深處傳來。
“劍樓，劉長老！”
嶽奉賢吃了一驚，暫時停下訊息的傳遞，奇道：“什麼情況？你不應該在啟天大陸嗎，為何會在這一簇雲團深處？”
“我們劍樓，移動了一個碎地在下方，將其打造為一個隱蔽的據點。”劉君宏早有說辭，解釋道：“你我都明白，第五界的異族戰士，終究會在不久後隨著汙濁異力的上湧而殺過來。”
“劍樓提前佈置，就是為了等他們殺向第二界時，能夠出其不意地給他們重創。”
“在下方碎地，我們正在佈置殺伐大陣，準備將來好好迎接來犯的異族！”
劉君宏殺意無窮地說道。
“劍樓，有心了！”
嶽奉賢拱拱手，沉聲說道：“魔宗倒戈以後，劍樓就是第二界的中堅力量！不過請放心，和異族的戰鬥各宗責無旁貸，只要汙濁異力有上湧跡象，我們荒蕪之境的強者定然第一時間下來參戰！”
遲疑一下，他滿是好奇地說道：“那個，能否允許我們下去見識一番？”
劉君宏面露難色：“抱歉，很多陣列還在完善中，不方便提前開放。”
嶽奉賢倒也沒勉強，點頭表示理解，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放心，你們劍樓所做之事，我們一定會保密。”
劉君宏忙道：“多謝多謝。”
……
“神起法舟”飛離千里後，嶽奉賢重新掏出響螺，傳訊道：“黎老，劍樓隱藏了一個碎地，內中竟有洞天福地。”
“一個碎地，居然存在著洞天福地？”黎初瞬間回應。
“我們法舟上，那塊搜尋靈地和奇才的尋寶石，反應極其明顯！”嶽奉賢抿嘴冷笑，道：“那動靜，還不是一個洞天福地，而是多個。”
黎初：“你們別離開太遠，我親自來一趟！”
……
磐石碎地內部。
“有點麻煩，那嶽奉賢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知道神起法舟中，有能夠感知奇寶的東西，他一定有所發現。”劉君宏落下之後，和穆皚川交流了一番，馬上傳訊廣禾、王策兩人抵達。
待到又有兩個不朽境長老降臨，劉君宏才稍稍安心，道：“有我們四個在，除非荒蕪之境那邊有真神，也忍不住下來一看，否則問題不會太大。”
“給荒蕪之境確信了，碎地之中存在的是洞天福地，來的……極有可能就是真神。”王策眉頭深沉，“你既然現身了，你又是我們劍樓的長老，那嶽奉賢自然知道壓不住你。”
劉君宏嘴角泛苦，面露難色道：“要是真神的話……”
厲兆天衝擊真神失敗以後，在煉獄天地的人氣有明顯衰落跡象。
古往今來，衝擊真神失敗者，一半直接形神俱滅，一半跌境後意志消沉。
失敗之後，能夠重整旗鼓者都少之又少。
而恢復力量再次衝擊真神者，大多還不如第一次，幾乎都在第二次時直接魂飛魄散。
這也是蔣冉失敗以後，境界力量明明恢復了，也不敢第二次發動真神之位衝擊的緣由。
第一次不死者，第二次大機率會死。
能在第二次贏得真神之位的真神，在整個煉獄人族的歷史上，也僅僅只有一人。
也因如此，厲兆天第一次失敗後，在很多人心目中他相當於斷絕了真神之路，撐死了也就重返不朽境巔峰而已。
劍樓，也被很多人排除了至強宗門的行列。
“要不，讓樓主拜託陰姬來一趟？”王策提議。
陰姬是兩位散修真神，乃厲兆天的紅顏知己，她要是入駐磐石碎地，荒蕪之境那邊的真神過來也不敢硬闖。
廣禾冷哼道：“厲兆天，什麼時候為了劍樓內部的事求過女人？！”
向來沉默寡言的他，竟然直呼厲兆天本名，而不是叫樓主，這就說明他極度排斥此事。
王策滿臉尷尬，訕訕乾笑了兩聲，也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半日。
“荒蕪之境，黎初，偶然途徑此地，特來拜訪劍樓的同道。”
一個爽朗的聲音毫無預兆地悄然響起，讓磐石碎地的所有人都能聽見，那寒霧壓根對他起不到隔絕作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