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詭地，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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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霧中。
龐堅略顯驚奇地，看著巨大的灰猿石像，不由想起了岑寂山脈的那隻灰猿。
兩者形態一樣，應該屬於同一族群，區別只在眼瞳。
他的那個故友夥伴，有著一對罕見的冰藍色異瞳，而非和膚色一致的灰色眼瞳。
“聖靈大陸有了異常，李昱晴的前往，灰色巨猿的現身，還有玄龜的說辭……”
龐堅暗自琢磨，總覺得此方天地處處透著的古怪，或許和聖靈大陸都有關。
心念一動，他飛落在巨猿石像的後方，伸手握住有著太極圖的幡旗。
幡旗內，充盈著汙濁異力和純淨靈力，雙方涇渭分明。
彼此，竟然沒有相互侵蝕抵消，讓他大感驚異。
這塊被詭霧淹沒的陸地，和北岐情況不同。
北岐只是被詭霧籠罩著天穹，如絕天禁地所在處一般，大地之上是存在空間的。
而他現在所處大地，詭霧無處不在，覆蓋了一切。
也因如此，此地不存任何力量，沒有汙濁異力和靈力。
那麼，太極圖內的兩種力量，源自於何處？
難道，是上一個時代的遺留？
心生困惑的龐堅，握著旗杆以其神識，還有他體內的異力感知。
下一刻，他手中的旗杆和錦旗，忽然化作飛灰。
太極圖內的汙濁異力，精純的天地靈力，也在詭霧內成為虛無。
“龐堅，你不要亂動！”
太一神國的梵塵，不滿地說道：“此地留下的東西不多，我要透過能找到的物件，判斷曾發生過什麼！”
龐堅微微皺眉，沒有答話。
錦旗毀掉了，可太極圖內汙濁異力和天地靈力，於圖畫內共存的場景，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想起了混元真人的那番話，說汙濁異力和靈力乃天地兩極，如陰陽、日月、水火。
他的渾沌海能夠充滿靈力，亦可盈滿汙濁異力，但雙方就是不能共存。
就像依賴汙濁異力壯大的族群，和現在稱霸煉獄的人族般，兩者勢成水火。
“如若我的渾沌海，也能如太極圖內的那樣，兩種力量共存……”
龐堅深思。
梵塵又感慨道：“時光侵蝕了一切。”
他手中多了紙和筆，望著巨猿石像和背後的殘破城池，低頭描繪記錄了一些東西。
“照我來看，這塊大陸和聖靈大陸般，曾經也是古老妖族的領地。”
“妖族，最終被強悍的異族戰士轟殺，這塊大陸也被隱沒在了詭霧內。”
“第四界，早年定然漂浮著一塊塊完整陸地，只因種族之間的戰爭，被那些至強存在粉碎了，才變為了一塊塊碎地。”
梵塵說出他的見解。
那些從第一界而來，對消逝在光陰長河中的古老歷史，以前沒有什麼興趣的人，全部保持著沉默。
他們都在思考梵塵話中透露的驚人訊息。
片刻後。
梵塵以他的神識感知，在城池附近巡視一番，無奈道：“只有枯骨遺留，再沒有其它有價值的東西。龐堅，你繼續帶路，我們再四處看看。”
“好。”
龐堅點頭。
數日後。
在龐堅的帶領下，一行人在詭霧瀰漫的陸地遊蕩，見到了更多的城池。
也看到了更多，如麒麟，朱雀，白虎，等等不同造型的宏偉石像。
情況大同小異。
如守護神般的巨型石像，矗立在破爛的城池四周，大多都和城池一樣被摧毀，連一個囫圇的都沒。
他們第一個瞧見的，那個保持靜坐狀態的灰色巨猿，反而是儲存最完整的。
石像的碎裂，簡陋而破舊城池的崩塌，兇獸靈獸的枯骨。
不需要梵塵推演，讓大家腦海中都有了畫面感，知道應該有另外一股力量，湧入到這塊陸地將古老妖族給滅絕了。
妖族珍貴的獸心獸角，皮筋和血肉，大多被揮刀屠戮者帶走，還有的則被詭霧腐蝕。
“遙想當年，類似這塊大陸，還有聖靈大陸那樣的，充滿了兇獸靈獸的陸地應該很多。”淨土的呂硯書搖頭晃腦，感嘆道：“而今，屬於妖族的陸地，就只剩一個聖靈大陸了。”
他順著梵塵的說法，將兇獸、靈獸給統一稱呼。
“陸地，不是向外突起的，而是詭霧在往後縮。”
飛魚舟內，忽然傳來柳游魚的聲音，她沒有冒頭地繼續說道：“我感應到了，鬼祭宗那個凌以墨的氣息。”
龐堅愕然。
他神識覆蓋範圍最廣，都沒覺察到凌以墨的氣息，沒想到柳游魚居然可以。
“隨我來。”
飛魚舟在詭霧內呼嘯。
幾個時辰後。
一座彷彿由青石搭建的虛幻城池，靜靜漂浮在詭霧深處，如外域異神的莊園城堡。
此城在龐堅的感覺中，根本就是虛無不存在的。
它像是水中泡影，海市蜃樓，如另一個天地城池的虛空投影。
可就在這座虛幻城池的城門前，居然以那種所謂的古魔文字，留下了一排字。
“神魔創生院！”
梵塵大驚失色。
他指著這座不真實的虛空之城，對眾人說道：“凌以墨或許沒說謊！洪齊鳴，也沒有欺騙我們！”
龐堅心神一震，瞬間將那五個字刻印在腦海，找源魔去對照。
果然是神魔創生院！
胡媛菲尖叫：“凌以墨！”
只見虛幻的青石城池內，一道如鬼魂般的身影飄蕩著，她在空寂的街道飛逝，從一些敞開的窗戶口閃過。
正是第一個深入其中，大家都以為失蹤了的凌以墨。
“凌小妹！你是不是應該過來，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何你在龍心看到的文字，和梵塵說的不一樣？”沈顏夕揚聲高呼。
然而，凌以墨彷彿沒有聽見般，還是如孤魂野鬼般飄蕩在城池內。
“那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神魂。”柳游魚輕聲說話，道：“我不知道她身體在何處，我感覺到的，就只是她的神魂。”
元擎神國的這位內向少女，從飛魚舟冒出來，手中抓著玄天神鏡。
她以玄天神鏡對向了虛幻的青石城池。
龐堅瞥了一眼，就見玄天神鏡內只有凌以墨飄逝的身影，而沒有一座青石鑄就的城池，沒有什麼神魔創生院。
“神魂，或許才能暢遊這座神秘的神魔創生院。”
柳游魚咬著下唇，將玄天神鏡收起來，看著大家說道：“凌以墨就是將神魂遁離體魄，以神魂在裡頭活動。她既然可以，我們應該也是能行的。”
胡媛菲變色：“那個神魔創生院，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凌以墨，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是不是神魂處在別的世界？”
“也有可能，對現在的我們來說神魔創生院是虛幻，等神魂進入就是真實。”梵塵道。
“你們魂遊境的可以試試。”呂硯書苦笑著搖頭，道：“我只有凝神境，還不具備神魂離體的能力，我就不跟著摻和了。”
同為凝神境，周卿塵，巫源，古法宗的情侶輕輕點頭。
“神魂，和本體真身是存在感應的。”梵塵沉吟著，說道：“我建議，不要冒然逸出神魂進入其中，而是先找到凌以墨的本體。”
胡媛菲表示同意：“沒錯，找到凌以墨的本體真身，直接問她什麼情況比較妥當！”
“她不是凝神境嗎？她的神魂，為何能離體？”周卿塵插話。
然後他就發現，除了龐堅以外，別人又以看待傻子般的眼神看向他。
“好了，我知道了，她靈魂異於常人！”周卿塵惱火道。
“大家散開來，找找凌以墨的本體。”
眾人或是鋪展神識，或是結隊四處搜尋。
龐堅沒有動。
他神識覆蓋範圍極廣，能看到眾人的一舉一動，也看到飛魚舟飄蕩一圈突然停住了。
柳游魚從中飛出，站在一具穿著白裙的小巧骨骸處，輕喝道：“凌以墨死了。”
眾人聞聲頓時匯聚過去。
他們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白裙，看到裙角邊沿的青色、紫色符篆，還有一枚儲物戒。
這些都是凌以墨的衣著特徵。
沒有皮肉臟腑，只剩晶瑩白骨的凌以墨，骨骸內還有淡淡靈力，死亡時間似乎並不長。
“神魔創生院！”
極遠處，在龐堅神識的感知極限處，傳來了洪齊鳴的驚呼。
消失許久的周逸，深陷於此的洪齊鳴，還有他熟悉的蘇櫟……
一道道身影在他的感知視野閃現。
“周逸，洪齊鳴，集結了另外一撥人過來。”龐堅提醒。
因凌以墨軀身化作白骨，正感到驚愕的眾人，又被這個訊息嚇了一跳。
“他們也看到了神魔創生院，已經在謹慎地慢慢靠近了。”龐堅盯著接近的那一行人，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先遠離此地。”
“龐堅，你能看到他們？”胡媛菲奇道。
“嗯。”
“他們看不到你？”
“似乎如此。”
胡媛菲提議：“那大家速離此地，不要動凌以墨身上的任何物件！這裡，留給周逸那些人，由龐堅來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眾人紛紛響應。
於是在半個時辰後，變成了周逸、洪齊鳴一撥人抵達，且成功發現了凌以墨的屍體。
“凌以墨這是死了？還是捨棄了軀身，以神魂去神魔創生院？”洪齊鳴面色陰鬱地，望著蘇櫟和曹淨白兩人，道：“目前的情況，必須另有一人，以神魂出竅進入來一探究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