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謝禮

豹子？

老驢和周成凍的直哆嗦，始終無法入睡，此刻這個詞鑽入他們耳朵時，猶如條件反射般響起上午驚魂的那一幕，隨之又聽到趙凡說“攜家帶口來了”，他們猛地一個激靈，“來了不止一隻豹子？”

趙凡無所謂的點頭。

這時，昏暗的月色下，在前方不遠處的樹前，浮起六道模糊的影子，它們有大有小，卻全都弓起了流線般的身軀，“呼呼……”的野獸低喘傳來，像蓄勢待發一樣。

“這可怎麼辦？”老驢嚇尿了。

“六……六隻！”周成抬起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驚呼，他第一反應是想逃，然而巨大的恐懼感侵襲著心神，雙腳像是灌了鉛般無法挪動半寸。

忽然，不遠處的劉建手指勾了勾，他睜開眼睛，艱難的拿雙手拄地坐了起來，鑽心的疼痛再次出現，他悽慘的嚎叫著：“我成太監了……疼……該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想死就閉嘴。”老驢忍不住開口提醒室友，對方固然可恨，他卻做不到無動於衷。

“閉什麼嘴？”劉建一邊痛叫一邊諷刺的說：“好啊你們，老子被那該死的女人弄成了這樣，竟敢投靠他們，還讓我閉嘴，呵……拿小月和阿寒的身體換來的食物和帳”

他話還沒說完，後方一道迅捷的豹影在半空中划起一到弧線，將其撲倒在地。

“啊……豹子！救命啊！”劉建響亮的慘叫刺破夜空。

接著，又是四隻豹子衝上來瘋狂的撕咬他的不同部位。

趙凡的眸光平靜如水，而周成和老驢震撼又驚恐的望著那邊模糊的亂影，他們捂住耳朵不敢去聽，崩潰的淚水混著鼻涕流了一臉。

帳篷裡邊的阿寒和韓小月被驚醒，她們問外面怎麼了。

“豹子……白天那豹子又來了，還多了五隻。”周成泣不成聲的說：“你和阿寒千萬不要出來啊！”

過了數秒，劉建被活生生的咬死後，一隻較大的豹子將他向遠處拖動，另外五隻豹子張著血盆大口一步步逼近了帳篷這邊。

野獸有一個特性，其實跟人類大同小異，面對它們越是顯得怕死，就越覺得你是軟柿子，若是硬氣一點，便會遲疑觀望不敢貿然發起攻勢。

這群豹子臨近之時，望見趙凡不動如山的盤坐在地直視著它們，紛紛像有了忌憚，將視線投向屁滾尿流的周成與老驢，它們舌頭舔動大嘴，攙著劉建血水的津液落在地上，響起滴答的聲音，礙於沒摸清趙凡的深淺，就猶豫的發出了一陣低吼。

試探了有五分鐘。

豹子們最終經受不住食物的誘惑，不顧一切的彈起身軀撲殺向這三個人類，它們分工明確，最大的三頭攻向趙凡，另外兩個小一號的豹子目標分別是周成和老驢。

“完了，這次不該來寫生的……”

“我要死了，才活了二十歲啊！”

將死之時，他們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不捨、牽掛、悔恨……

就在豹子的血盆大口眼瞅著要咬下來的那一刻，趙凡嘴巴一開，彷彿平地驚雷般吼了一個字，“滾！”

剎那間，半空中的五隻豹子像遭到一股強勁的氣浪，撲騰撲騰被掀翻出去老遠，它們重重地摔落在地，爬起身後氣勢萎靡的望著趙凡。

這眼神……

令它們驚恐極了，比面對老虎時要更為恐怖，像是再多待一秒，自己就會淪為那個人類的盤中餐。

這群豹子瑟瑟發抖的轉過身，很快就在趙凡的視線中，與遠處正拖著劉建屍體的豹子匯合後，以為這是那人類的同伴，便讓它放下，一起落荒而逃。

老驢和周成像活見鬼般側頭看著趙凡，就憑吼了一聲滾，那群豹子全嚇的潰不成軍逃之夭夭了？

險死還生的他們激動的說道：“神仙，您一定是神仙在世。”

趙凡淡然的閉上眼睛，吩咐說：“去把那個劉建的屍體拖過來，不盡快處理了，血腥味會引來更多野獸的。放心去拖，豹子不敢叼他也不敢再回來了。”

事實上，他當時是能救下劉建的，不過對方之前觸及了他的底線，大造化天師一脈從未有過“以德報怨”這四個字，憑什麼救？

周成、老驢不敢廢話，提心吊膽的起身去拖屍，因為他們的意識中認為能一言震懾住豹子的存在，絕對比野獸更恐怖，除非嫌命長了才敢忤逆趙凡。

“神秀兄，這時候再裝睡的話，我就不給你烤肉了。”趙凡的聲音傳入大帳篷。

下一刻，簾子被挑開，探出來一枚油亮的大光頭，“趙老弟，說好了啊，我明個還要吃烤兔子，五隻十隻也不嫌多。”

隨後，神秀來到屍體前，他這次沒念往生咒，而是雙手在劉建身上劃了一連串符號，完事後，他微閉的嘴巴“嗡”地一震。

劉建的屍體無火自然，數個呼吸間便化成灰燼，夜風一吹，連渣子都找不見了。

“夠狠，直接把他送入六道輪迴了？”趙凡好奇的問：“哪一道？”

“大概是畜生道。”神秀哈欠連連的鑽入帳篷睡覺。

周成和老驢全程呆若木雞的望著這一切，加上輪迴、畜生道等字眼，令他們三觀都顛覆了，趙凡一行難不成真是神仙下凡？

一夜無話。

黎明破曉之時，小帳篷的簾子拉開，韓小月試探性的走了幾步，竟然真的行動自如了！

被昨晚種種震驚的周成，此時睜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他看見在走路的女友，尤其是腿上那傷口就留個了略微凹陷的大紅疤，更加確信了一個事實，連唾液都能療傷，趙凡不是神仙還能是什麼？

不一會兒，眾人全都醒了。

趙凡單獨去獵了三隻野兔和一隻野雞，架火烤了起來，怕四個大學生餓死在眼前，就分了一隻烤兔和一瓶水。

“小月，你需要補充營養。”周成把半隻兔子的肉留給女友，他啃著骨頭。

“等回去時，我們就領證。”韓小月笑的很甜蜜，她吃飽後，像想起了什麼似得把手指伸入領口拉出枚藍色的吊墜，解開繩子便拿雙手託著來到趙凡面前，“恩人，您救了我們一命還治好了我的傷，又分了食物，我無以為報，這是家傳的玉墜，以前鑑定過也沒個結果，也不知道值不值錢，就送給您作為謝禮了。”

“哦？”趙凡不以為然的瞥了眼她掌中之物，隨即瞳孔一凝，接過來調動龍陽之氣感應了片刻，心中浮起震驚，這是珈藍須彌玉，與不死石齊名的天運之物，裡邊自成一空間，煉化之後可隨意的將物品存放在其中！

大造化一脈，就僅有一枚，在他舅姥爺手中。

趙凡以前把玩過很多次，絕對不會認錯的！

旁邊的神秀並不認識這珈藍須彌玉，他笑著說道：“至於這個表情麼？小月施主又不是以身相許，就接下吧。”

韓小月以為她這傳家寶趙凡看不上，他還面無表情像動怒了，就連忙說道：“恩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趙凡回過神，他輕輕一笑，便道：“不，我很喜歡這份謝禮，那就收下了。”

韓小月像被認可一樣激動的說：“您不嫌棄就好。”

她要轉身回周成身邊時，卻聽趙凡又道：“你叫韓小月？湖州本地的？”

“對啊。”韓小月。

“湖州，韓……”趙凡陷入了思索，把珈藍須彌玉作為傳家寶的人家，祖上一定有超凡存在。不僅如此，更是相當厲害的那種，因為尋常的超凡存在，將這東西擺在面前都只會當塊垃圾石頭。

不久，他想起天師秘錄中的一個名字，便直接問向韓小月，“你的祖上，可曾有一位名叫韓破軍的先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