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屍氣瀰漫的空水之池,僅存一道單薄的青年身影,而旁邊倒下的乾坤雙屍,淪為了這枚超新星冉冉升起的陪襯!

族府廣場,寂靜的可怕,隱約能聽到呼吸和心臟顫動的動靜。

現在的月家,像蔫了的茄子,如喪考妣般紛紛垂下頭顱,不敢抬頭去直視那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恐怖青年,眾人才明白過來,整個過程中,對方沒有一次反擊,不是被碾壓,而是神不知不覺的鋪墊著致命一筆!

“這……怎麼可能?”良久,月鯤哀嘆一聲,他隨即像想起身上,散發著雄厚的內勁抓向身旁,那青年武尊攜帶了三個女眷,若是擒住,便有了對峙的砝碼!

天枰,不至於傾斜的一塌糊塗。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雙手抓到的卻是空氣,視線之中也失去了那三個姿色各有千秋的女子,“消失了?”

過了數秒,十七左手摟著小貂,右手抱著風傾城,緩緩浮上了水池旁的地面,她遠視著兩手還懸在空氣中的月鯤,鄙夷的道:“就知道你會玩下三濫的手段,身為一個半步武尊,羞不羞啊?”

趙凡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誹道:“分明是我傳音提醒你的吧?”

他卻沒有戳穿,配合的對十七豎起大拇指,說:“幸虧你的機智,為我省去了一樁麻煩事。”

“低調,低調。”

十七有點心虛的笑了下,便道:“架打完了,現在你按著那老不死,我來閹。”

“……”

趙凡淡淡的搖頭,“不急。”緊接著,他又望向月鯤,氣定神閒的說道:“事實證明,你笑的確實過早了。”

“趙,趙武尊。”月鯤臉色精彩極了,撲通跪倒在地,“我錯了!早知您有如此手段,哪還敢請動我家祖宗啊?我這就傾盡月家之力為您準備賠禮。”

“賠禮?”

趙凡語氣充滿了不屑,說:“已經把你祖宗獻上來了,還賠什麼禮啊?”

與此同時,他的指尖浮起兩道金色光華,化作火焰落向了地上的乾坤雙屍,龍陽之火接觸到鎮屍符籙那一秒,便燃起熊熊大火。

乾坤雙屍宛如兩個火人,持續的燒了近五分鐘,就此灰飛煙滅,了無痕跡!

“乾祖,坤祖!”月鯤瞳孔一縮,他冷汗唰地滾落而下,傳承至今的乾坤雙屍,在他接任太上長老以來初次動用,就被滅的連渣都沒剩下,就算死了,有何顏面面對月家的列祖列宗?

“死了都想著作妖,這便是下場。”

趙凡緩緩的行向了月鯤,十七、小貂和風傾城緊隨其後,她們的心臟今晚也如同月家一眾般被折騰的不輕,還好,最終是有驚無險。

月鯤耳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下,都像是踏在他的靈魂,嚇的面若死灰,此刻也顧不得愧疚乾坤雙屍被滅的事情了,而是想著如何能逃過此劫。

很快,趙凡停在了其身前三米,淡淡的說道:“本尊來的時候,就想收份賠禮便不再難為月家,現在,千萬別說你還抱著這個幻想。”

他的聲音傳入了每一個月家族人的耳朵。

“天欲亡我月家啊!”月振海絕望的閉上眼睛,族人們腿腳一軟癱在地上。

月鯤急中生智的說道:“趙武尊,我月鯤乃至整個月家,願對您效忠!”

“本尊需要你們的效忠?”趙凡蹲下身,指尖磕著地磚,“是生活不能自理了還是怎麼的?”

“那您有什麼條件,我們月家定如數滿足。”

月鯤不甘心的問,老話說活的越久遠,就越是怕死,真正能看開的少之又少。

趙凡仰頭望向夜空,笑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能麼?”

“不……不能。”月鯤差點崩潰。

“那我想要月亮,能麼?”趙凡再問。

“也,不能。”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不如這樣吧,月家但凡晉入先天之境的武者,全都自廢武脈,包括你。”趙凡眉開眼笑的說道:“再一再二不再三,本尊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前邊的兩個條件你又做不到,第三個若是再無法實現,我並不介意讓月家族府伏屍一片。”

沒等月鯤回應,那邊不遠處的月家一眾便紛紛喊了起來:“趙武尊,我願意自廢武脈!”

“不殺我們,什麼都無所謂。”

這是月家在大勢已去之後,武者子弟唯一看見的活命希望,他們還年輕,不想就這樣如同雞犬般被屠殺亡族。與此同時,月家上下也都對太上長老生起了恨意。

第一次出現,非但沒能拯救月家,反而折損了乾坤雙屍這個最強底牌,更是因此徹底觸怒那位青年武尊,將月家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我廢。”月鯤滿臉的頹廢之色,他被逼的沒辦法了,面對恐怖的趙凡,更是連亮劍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事實上,他卻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就此錯過了一個絕地反擊的大好時機。

趙凡的丹田之中,龍陽丹力十不存一,已是強弩之末,幾乎見底了。

他滅掉乾坤雙屍,實際損耗的比預計的多,若是當時再多拖上一分鐘,倒下的就是他了!

現在,且不說月鯤這個半步武尊,哪怕一個宗師初期,都能蹂躪趙凡,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在坤字武屍倒地那一刻,趙凡便隱隱站不穩了,但他知道十七敵不過月鯤,所以要死撐著表現的尚有餘力,以此來矇蔽月鯤。

而他在纏鬥的過程中,除了躲就是划動誅邪筆,這在月家一眾的心目中,並無什麼消耗。

換誰都不會認為戰後語氣、態度均如此囂張的青年武尊真的成了紙老虎。

猶如博弈。

趙凡看到月鯤跪地的那刻,便沒了後顧之憂。

過了一會兒。

月鯤抬起手掌,釋放內勁裹在上邊,痛心疾首的落在了他的武脈中樞,緊接著吐了一大口血,氣勢萎靡的軟倒在地。

趙凡扭過頭,視線望向月家中的先天武者們,一個接一個的自行廢了武脈,有的下不去手,便請二長老月振海動手。

最後一個,輪到了月振海。

接下來的一幕,令趙凡大感意外。

月振海抬頭掃視了一圈族府的景色,便浮起了解脫般的笑容,之後竟然拔起腰間的長劍,橫於頸前,他眼中毫無留戀的說道:“列祖列宗在上,我……月振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沒有任何猶豫,就拉動劍身割破了脖子。

“且慢!”

趙凡忽然喝了一嗓子。

長劍已在月振海劃開了寸長的口子,即將割破大動脈了,他聞聲之時身子一滯,疑惑的問:“趙武尊,希望我死之後,莫要再難為我月家。”

“算了。”趙凡隨意的擺了下手,便道:“本尊挺欣賞你的,所以不用死了,也不用廢武脈。畢竟月家這麼多口子人,若連一個先天武者都沒有,不用我難為,怕是今天過後就如同一隻螞蟻般被其它家族捏死。”

咣噹!

月振海的長劍脫手落地,他不顧脖子的疼痛,像做夢一樣問道:“趙武尊,我……我真的不用自廢了?”

趙凡淡淡的點頭,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本尊有個條件,月家立刻遷離上京,除了衣服和錢財,以及祖地中的棺材屍骨之外,其它事物一律不準攜帶。”

“這……”月振海犯懵的杵在了地上。

“成王敗寇,沒有分毫商量的餘地。”趙凡字字如釘,語氣不容拒絕的說道:“記住,在一炷香之內,若是族地之中還有一個姓月的,格殺勿論,至於貴府以及武道資源,便作為賠禮由我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