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聖主!”

大千紫鯤說著的同時,就操控流沙浮屠順著虛神殿的大門,潛入其中。

它心中是多少有點緊張的,第一次動用移動宮殿,潛入的還是一位天階中期的地盤,唯恐失誤,將聖主的命葬送在此。

大千紫鯤小心翼翼的令粒子來回遊蕩探查。

沒多久。

就透過殿內兩個侍衛的對話,得知了梁瑞的關押地點,位於大殿頂層的北角第二間。

而北角第一間,是虛神帝的寢殿所在。

很快。

流沙浮屠就來到了虛神殿之內的北角。

第一間的門是開啟的。

一道身影,端著一杯如血猩紅的酒,站在窗前俯視著正在施工的巨型刑場。

“那應該就是虛神帝了。”

大千紫鯤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但其身上的氣息波動,是天階中期的頂峰,生命層次比我略高一分。”

“嗯。”

趙凡盯著光幕,便道:“去隔壁吧。”

與此同時,他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將流沙浮屠給大千紫鯤掌控,確實可無視天階中期的感知力。

大千紫鯤意念一動,流沙浮屠就來到了隔壁門前,也就是北角第二間。

門是關的,可終究是有縫隙存在的。

就在大千紫鯤即將穿縫而入之際,它忽然令流沙浮屠的粒子停下。

“怎麼了?”

趙凡疑惑的問道。

大千紫鯤凝重的說道:“這一間佈下了法陣,蘊含的玄妙,達到了天階後期。若是流沙浮屠潛入,極有可能被虛神帝第一時間察覺到。”

“媽的,這麼狠。”

趙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完全揣測不到虛神帝是怎麼想的,按理說,梁瑞早已與魂域王族斷絕了關係,他踏入天階又低調至今,交集之中根本沒有強大存在,虛神帝卻拿天階後期層次的法陣來關押?

以虛神帝的實力,是不可能擁有這種手段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法陣來自於他的師尊,赤月聖者!

趙凡雙眼望向光幕,卻是什麼也看不清。

他若有所思的問道:“紫王,還能讓流沙浮屠再靠近一些麼?”

大千紫鯤猶豫了片刻,便令粒子前挪,同時,它也將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法陣的邊緣不斷試探。

最終。

流沙浮屠在門縫寬度的三分之一,卡停,與開始相比,往前挪了不到半截手指的距離。

大千紫鯤搖頭說道:“聖主,這是極限了,再往前一絲,就會觸動法陣。”

而在此刻。

趙凡望向光幕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略顯模糊身影,但大體清晰,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熟悉和親切。

是梁瑞!

可下一刻,趙凡的心臟就跟著抽搐了起來,即便永恆心境,也無法波瀾不驚。

現在的梁瑞,被折騰的已經沒有了人樣,他身上的皮,猶如血鱗般一片片綻裂開來,就像是拿刀切了不計其數的半弧般觸目驚心。

非但如此,梁瑞的頭顱,也被削掉了三分之一。

他的手臂和腿腳,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完全斷了。

地上的血,有乾的也有新鮮的。

梁瑞的氣息波動,雖為天階初期的層次,卻是微弱至極,可偏偏還達不到瀕死的地步,似乎,虛神帝時常就會光顧這裡,虐待一頓,又把火候掌控的讓對方生不如死。

這第二間的法陣,還擁有與暗月晶大同小異的效果,將湧向梁瑞的靈元氣,引流向四面八方。

梁瑞雙目緊閉,不知是昏迷還是意識清醒的。

“老師!”

趙凡目眥欲裂,卻又無可奈何。

一門之隔,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師的慘像。

“虛神帝,我不斬你,誓不為人!”

趙凡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就在這個時候,獸神的聲音在他的意識中響起,“趙凡,淡定,你的老師暫時沒有大礙。”

趙凡旋即恢復了冷靜,確實如獸神所說的那樣,這傷勢即便重,可對於天階聖人而言,只要有靈元力入體,恢復如初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虛神帝是想羞辱梁瑞,發洩恨意。

若非天階聖人不能像尋常修士那樣廢掉,恐怕虛神帝早就讓梁瑞淪為連凡俗都不如的廢體了。

一旦掌握了完整的天階玄妙,要麼生,要麼死,廢掉這種並不存在。

“獸神前輩,您給個建議吧。”趙凡六神無主的說道,面對那等層次的法陣,他實在無能無力。

獸神沉吟了片刻,便分析的說道:“據我所知,赤月聖者本身實力,在天階後期之中算是墊底的,可他在法陣一道的造詣,卻在元界之中登峰造極,無人能出其左右,我也自愧不如。所以,早於下月初九前破陣救人,這個方向是行不通的。”

趙凡聽的心臟一沉,難道,就只能等到下月初九了麼?

“而下月初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赤月聖者定會到場。”獸神若有所思的說道:“他的人脈很廣,畢竟是第一陣師,許多大勢力的法陣也都是請他出手不下的。”

趙凡更加難受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意味著營救的成功率,近乎為零了?

憑赤月聖者的地位,他一句話,可能就有一堆強大存在願意攔截自己。

而趙凡這邊,滿打滿算就大千紫鯤、祖母娘娘、大怖聖人三位天階。

“不過,辦法還是有的。”

獸神笑著說道:“現在,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是,就是拖住赤月聖者的同時,讓我妻子,與大千紫鯤,突襲虛神宮,擒下虛神帝,奪得法陣的陣盤,一走了之。”

“拖住赤月聖者?”

趙凡不明所以,赤月聖者如何拖住?

“簡單。”

獸神講解的說道:“試想一下,若是有一個對於天階聖人而言,誘惑力極大的機緣,赤月聖者會不會心動前往?”

趙凡眼睛一亮,透過這種方式拖住了赤月聖者,那麼攻打虛神殿,赤月聖者就無法分身施以援手了!

“那怎麼樣能成功騙到赤月聖者呢?”他躍躍欲試的問道。

獸神琢磨了片刻,便道:“這時,就需要串通一個名列天榜的老傢伙幫忙了,本身就是天榜的存在,所言便有信服力。”

“名列天榜的老傢伙?”趙凡苦笑不已的說道:“獸神前輩,關鍵是我不認知啊。”

“不,你認識的。”

獸神神秘兮兮的笑了下。

“我認識?”

趙凡將自己所有交集中的天階挨個回想,便不可思議的說道:“您指的是……大羅古聖?”

大羅古聖,在獸神殿覆滅之際,就名列天榜第六。

而在如今,由於大羅古聖很久沒有動手了,最近一次的戰績,還是萬年前,已落到了天榜第七。

若是串通大羅古聖,營造一個騙局,那麼赤月聖者絕對會信以為真的。

“獸神前輩……”趙凡有些擔心的說道:“那位大羅古聖,可以信任麼?”

“放心。”

獸神沒有任何顧慮的說道:“可以信任,但不能指望他在重振獸神殿上幫忙,我和他的交情,還沒達到那一步。”

趙凡點了點頭,很快就想明白了大羅古聖與獸神之間的關係如何。

是深,但不是那種赴湯蹈火的生死之交。

不過有這種朋友,已經十分難得,光是“可以信任”這四個字,就足夠了。

接下來,獸神便具體的說道:“首先,你要拿出一件天品層次的寶物,權當送給大羅古聖作為謝禮了,前提是,那梁瑞在你心目中的意義,超過天品寶物。”

“我願意。”

趙凡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就一件天品層次的寶物麼?

趙凡閒置的都有好幾個,別說有庫存,哪怕就只有一件天品寶物,如果能將之換回老師,他也不會有任何遲疑。

寶物沒了,還能再得到。

而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接著,獸神又道:“如此一來,大羅古聖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讓他挑一個絕地,對赤月聖者謊稱其中存在一個尚未被發現的太古遺蹟,而那件天階寶物,就是在其中得到的。”

“赤月聖者真的會相信麼?”

趙凡詢問道。

“會的。”

獸神笑著說道:“試想一個,太古遺蹟,相應的年代,都是無法考究沒有記載的,不知多少個時代以前了。這對天階後期來說,誘惑力極大極大。”

“可是,大羅古聖憑什麼告訴赤月聖者?不太合理啊。”趙凡託著下巴說道:“赤月聖者稍微一想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那就更簡單了。”

獸神輕描淡寫的說道:“就說那太古遺蹟之中有古老法陣,大羅古聖只能在外圍探索,無法破陣。又想知道古老法陣的範圍之內有什麼存在,所以就請赤月聖者聯手,並承諾與陣法相關的,無條件歸屬對方,而其它型別的機緣,***開即可。”

“這樣就說的通了。”趙凡激動不已,彷彿看到了赤月聖者被拖住的希望。

獸神說道:“那邊一動身,這邊就突襲虛神殿。”

“可這對祖母娘娘沒有影響麼?”趙凡不禁問道:“透過虛神帝要對老師公開斬殺的事,就能看出來對方不擇手段,事後會將怒火轉向祖母娘娘……”

“放心。”

獸神無所謂的說道:“我妻子雖然戰力一般,可冷門手段,連我也比不上,她非但暴露不了自己的身份,連大千紫鯤的真面目也能一併遮掩了,虛神帝?累死他也發現不了破綻的。”

趙凡深吸了口氣,便又期待的問道:“之前您說有兩個方案,那第二種是什麼?”

“差不多。”

獸神繼續說道:“無非是把時間推遲到了下月初九,以剛說那種方式,拖住赤月聖者無法親臨虛神宮。大千紫鯤、我妻子聯手,一個救你老師逃之夭夭,一個纏住虛神帝。最好大千紫鯤來對陣虛神帝,一來它皮厚,二來掌控流沙浮屠,而你又有鯤祖令,直接傳送到鯤域即可。”

旋即,他補充的道:“這第二個方案,有利也有弊。弊端就是來到刑場的那些強者之中,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若是願意幫虛神帝的超過五個,失敗率就高,若是低於五個,必成!不止如此,還無需搶奪陣盤,是直接在刑場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