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之力!

趙凡腦海之中浮現四個字,身為已結丹的大造化天師,血脈的感知力極強,不可能出現偏差的!

“他是誰?竟引發我血脈之力的強烈共鳴!”趙凡在那少年身上又感應到了武者氣息,他隨即開啟天眼一看,那寬厚的波紋……宗師中期!

這一刻,趙凡真的震撼了,對方與自己血脈共鳴,更是以少年之姿踏上宗師巔峰,難道來自於隱門?可觀其派頭,又六個先天巔峰跟隨,如此招搖過市,又不像隱門弟子的作風。

與此同時。

“嗯?”那少年若有所感的定住腳步,微皺起眉扭過身來,卻並未在後方的人群之中發現什麼,他便搖頭回身繼續前行,方才似乎有一種模糊的感應,可能是錯覺。

趙凡早已將身子轉向另一邊,又把小貂拉過來擋著,他知道,達到宗師那一級數,五感敏銳超凡,但若沒有學過相應術法,對於血脈之力的感應就弱到微乎其微,卻也是存在的。

以他的性子,在一切沒有摸清楚時,不會貿然與那少年接觸。

況且,趙凡有記憶開始就跟在舅姥爺身邊,他也不止一次問過父母是誰、在哪,舅姥爺卻每次都同樣的說辭,“孤兒,時機未到不可說。”起初還能相信,隨著心智的豐滿,他越來越覺得被瞞了很大的事情。

而方才那種血脈之力的共鳴,雖然波動很大,卻並沒有達到血肉至親那般強盛的地步。

“凡哥,怎麼了?”小貂滿腹的疑惑。

“沒事。”

此時那少年已進了放映廳,趙凡便將視線移向售票臺那邊,眾人還在爭執不休,他心中一動,少年包場看電影,如此便說明經理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趙凡拉著小貂來到身前,他佯裝成被退票的樣子,推波助瀾的惱火問道:“那人是誰?給一個說法,好歹讓被退票的大夥心裡有個數總行吧?”

“就是,快說!”

眾人被煽動的急於想知道少年身份。

“呵呵,說了你們也不會知道,算了,就勉強介紹下。”經理傲氣的抬起頭說:“人家並非湖州本地的,路過歇個一天而已。他,乃是上京趙家的嫡系大少爺,光是包這一場的費用,就相當於我們一個星期的營收了。”

“上京,趙家?”

趙凡身形一滯,他已是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了,上次是在江北大學的校慶結束後,柳七筆介紹生平時提到的,猶記得那時,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稍縱即逝,卻並未在意,以為是從小到大被灌輸孤兒身份,在聽到趙姓家族時想太多,由此產生了對家人的憧憬罷了。

現如今,在血脈之力和那來自於上京趙家的少年共鳴後,卻發現並不是過去所想的那樣,而是那四個字,真的撩動了他潛意識之中的弦。

“小貂,我們走吧。”

趙凡心不在焉的和小貂下了電梯,來到外邊不遠處的公園,他側躺在長椅上拿手拄著腦袋,陷入了沉思。而小貂不知道發生了啥,她感覺“無所不能”的凡哥似乎從電影院出來就變得不對勁了,卻沒有多問,安靜的坐在長椅邊緣等待,接著就聽前者嘴中開始嘀嘀咕咕的。

“舅姥爺?”

“他如果肯對我講,早就說了,就算問了也會和過去一樣,應該是出於某種原因才隱瞞的吧。”

“那該從何查起呢……柳七筆,對,就是他,早年在上京趙家做雜役,卻被舅姥爺點化,甚至傳授了龍擒功,而上京趙家的少年又引動了我的血脈之力,世上哪會有這麼巧的事?”

趙凡打定了主意,決定等回江陵時,再去一趟荊州柳家,當面去問柳七筆。

不止如此,他後知後覺的仔細回想了許久,柳七筆每次喊他少主時,那種尊敬,不太像是看在舅姥爺的面兒上般,而是融進了骨子裡的真情,其中還伴隨著一絲寵溺之色,甚至比提到舅姥爺時,更勝一分……

二十分鐘後,柳家在湖州產業的負責人開車過來送了一個檔案袋,其中裝著小貂的身份證等各種資料。對方行禮要回去時,卻聽趙凡說道:“等下。”

“少主,您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小人做的?”

“轉告柳老,我過幾日還要去荊州柳家一次。”趙凡吩咐的說:“他可別再跑出去遊山玩水了。”

“好,定會一字不落的轉達。”

……

直到天黑,趙凡和小貂去湖州美食街飽餐一頓,便來到豪華酒店開了個套房。

而接下來的兩天,他哪也沒去,連吃飯都是訂的外賣,而小貂白天出去逛街,天黑準時回來,十分聽話。

……

夜深時分。

趙凡內視著丹田,充沛無比,便起身穿好衣服,叫上小貂前往了湖州第三醫院。

抵達之後,徑直來到住院部大樓。

韓小月和韓於淳、周成還沒睡,一直在等奇蹟的到來,這時,門被敲響了,她激動的過去敞開門,禮貌的打著招呼:“趙凡大哥,小貂。”

“嗯……”趙凡點頭說道:“小月,你和周成去走廊守著,在沒有我的命令前,誰也不準進來。”

“好。”

韓小月拉著周成去了外邊。

趙凡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拉緊窗簾,問道:“韓老爺子,這兩天過的如何?”

“承蒙您照顧,不疼了,吃飯睡覺都像以前沒病時正常。”韓於淳臉上滿是感激,前天下午還有若有若無的痛感,而他昨天和今天,幾乎沒了,走路都不用人扶,更是能吃大半碗飯,連查房的醫生護士看其的目光都是震驚不已。

她們來過好幾次想要韓於淳去做檢查,卻被他言辭拒絕,說要再等幾日,至於原因,則守口如瓶。

“那就好,現在開始治療。”

趙凡說著的同時,指如閃電般在韓於淳頸部一點,後者眼前驟黑失去意識,軟倒在床上。

“凡哥,怎麼把他打暈了?”小貂驚異問。

“過程之中太疼,怕他吃不消。”趙凡雙手上下翻飛,很快,便褪掉了韓於淳的病服,就留了一條褲頭,他道:“小貂,你在牆角不要亂動,發生什麼也不要驚慌,但是千萬要謹記一點,如果外邊開始打雷時,把這個扔在我腳下。”

話音一落,他在珈藍須彌玉中取了個香囊,拋了過去。

小貂伸手接住,好奇的拉開扎口,卻是一隻雕工粗糙的小木人,合上後便莫名其妙的站到了牆角。

趙凡把韓於淳的身體擺成坐著的姿勢,而他也脫了鞋上床坐到後邊,抬起雙手對準其背部,念動口訣,施展著《公輸冊》中的“鋤百厄之術。”

緊接著,口訣念罷,一成龍陽丹力便被抽空!

趙凡閉起眼睛,又釋放了兩成龍陽丹力,他的雙手掌心隨之浮起金色光華,觸碰到韓於淳背部時,金色光華順著面板開始瀰漫,迅速就籠罩了全身上下每一處角落,宛如鍍了層寸厚的金色光膜。

“源生。”

“病滅。”

趙凡全身心投入在了對韓於淳施展的鋤百厄之術,從頭到尾為出現問題或是潛在病變的部位打上標記後,開始了漫長的修復。

一個小時……

第二個小時零七分,趙凡徒然睜開眼睛,他審視著韓於淳原本枯暗的面板,此時,已出現了些許的潤澤,氣息、心跳、脈搏也盡皆恢復了平穩!

“病已治好,各種病根也一併鋤空。”趙凡卻並未松上口氣,他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的呢喃道:“該向天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