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方寸？

她的一句話，便令神秀如同腦子進了水一樣狂打著耳光。

此乃“言出法隨”的術法，趙凡就會一種，若是想控制佛法精深的神秀使其進行如此程度的掌嘴，怕沒個七成龍陽丹力，沒法成功，整不好還有可能對方的手抬起來沒落在臉上就掙脫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過去由於尚未及冠之年便直逼結丹中期，令趙凡有種放眼年輕一代無敵的高手寂寞，況且，舅姥爺結丹都是二十四歲。

趙凡有自傲的資本，隨著今晚神秘而強大的女子驚鴻一現，他便受到了無形的打擊，這份落差，卻並未使其消沉，而是煥發起對於變強的渴望！

徐壯在那邊遙望著，礙於命令不敢過來，這邊他的老婆早已昏迷過去了。

趙凡往地上一坐，邊回憶著神秘女子出現到離開的一幕幕，邊等著神秀打完。

而施法者遠勝於自己，所以無法幫著斷掉這個言出法隨。

神秀打了上百巴掌時，可算沒再抬手繼續打了，臉部的腫脹顯得腦袋更大了幾分，他茫然的低頭看著雙手，接著就響起了一道殺豬般的嚎叫，捂住豬頭臉咋呼著說：“趙老弟，咋回事，我就記得那女的說了句掌嘴，然後把自個打成了這德行？”

“嗯……估計是你說的小娘皮被惹她不悅了。”趙凡笑著說道：“算你命大，她脾氣若是差點，連我都得一起死。”

“呃，往後我再也不嘴欠了。”神秀滿眼的諱莫如深，心有餘悸的問：“她，應該走遠了吧。”

趙凡望著對方消失的方向，點頭道：“應該是。”

“姓甚名誰？師承何處？”神秀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小娘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貧僧起來的，遲早還了這筆帳！”

“……”趙凡蜜汁尷尬的搖了下頭，“我問了，她沒搭理我啊。”

神秀詫異，“世上還有九零後天師搞不定的女施主？”

“可能我沒顯露實力，入不了她的眼吧。”趙凡的語氣很無力。

“也對，要是你大顯神威，怕是早已傾倒在你的臥榻之側。”神秀打趣的說：“不過，我覺得，她即便不是道門的某一脈，也與道門有淵源，就像你的大造化一脈。”

“嗯？”

趙凡心中一動，經神秀一說，便驚疑不定的道：“我想起來舅姥爺講過的一個與大造化一脈不分伯仲的勢力。”

“什麼？”神秀的目光像個好奇寶寶。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乃是菩提祖師的嫡系傳承。”趙凡凝重的說道：“菩提祖師就是道門的，地位與三清持平，輩分比後者更高。而方寸山子弟，每代有兩位，一男一女，男教男，女教女，形如兩個分支，所學截然不同，卻又相通，男的被稱為伏魔真人，女的則為斜月真人。”

“對，我也聽過師父講過方寸一脈。”神秀回憶的說：“方寸，擅於封印符籙，如果境界不遠超過方寸弟子，想破開封印難如登天。那小娘皮，該不會真是當代的斜月真人吧？”

“講不好。”畢竟，世上傳承如萬花筒，興許也有他不知道卻又真實存在著的。而神秘女子僅露了兩手，方寸一脈相關的記載又少的可憐，趙凡也無法確定。

若真是方寸一脈，趙凡就更不會懈怠了，自家大造化一脈與之不分伯仲，彼此處於同一個時代，豈能被對方完爆？

“散了散了，沒拿到皇級屍丹，卻漲了見識。”

趙凡笑了下，就起身對徐壯招手。

徐壯呼哧呼哧的喘著大氣跑上前，他方才在那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先是牆壁坍塌，棺材浮入半空寸寸碎裂，自己老婆被一個龍袍死屍抱在身前，之後又有一女子手上閃著青光，那龍袍乾屍就落地，後而燃起火焰……

一切種種，都顛覆了這個民工的世界觀，民間的那些傳聞，竟不是子虛烏有！

“活不是我乾的，那硬幣就不要了，抱著你老婆回吧。”趙凡擺了擺手，叮囑道：“這事攔在肚子裡邊，也不要對滕州說我今晚來過。”

“是，大師！”

徐壯恭敬的行禮後，便迫不及待的抱起衣不蔽體又昏迷著的老婆，返往了工地。

趙凡和神秀來到車前，本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將零食倒騰回麻袋，後者便開了導航，駕車送他前往西華大廈，途中還在大排檔擼了一桌子串。

趙凡回到宿舍時，已是凌晨三點了，他脫掉衣服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仍在想著那個神秘女子碾壓殭屍皇的情景，不知啥時候便睡著了。

……

第二天，按部就班的到崗亭打了個卡，便在西華公司的院內散起了步子，期間一直在尋思如何以合理的理由探查大廈上半部分的住宅區。

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小時。

“那個小保安，過來。”此刻，對向他這邊的三樓窗子拉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探出半身，招手喊了句。

“叫我？”趙凡愣愣的指著自己。

女子點頭，“對，就是你。”

趙凡來到牆下，抬頭問道：“什麼事？”

“看你在瞎逛很久了，也是閒著，就幫我個小忙唄？”女人扔下來一百塊錢，說道：“麻煩去隔壁街的蘭州拉麵，買一份土豆牛肉蓋飯，再加一碗拉麵，加個煎蛋，然後是一份涼拌麵，辣椒多放。”

“……”

趙凡無語的伸手接住錢後，心中不斷安慰說這保安工作是自己硬要乾的，冷靜，一定冷靜。

他轉身一溜煙的去按著那女人的要求買回來了，提著三個打包盒上了樓，送到那間辦公室，敢情還是個部門經理。

“涼拌麵，我的。”

“蓋飯，這邊。”

其中兩個主管說道。

那職業套裝加黑絲的女經理笑道：“拉麵是我的。”

趙凡耐著性子一一送過去，就像逃難般轉身離開。走了還沒兩步，又被女經理從後邊叫住了：“再麻煩你跑一下，幫我把這份檔案送到九層的董事長辦公室，謝謝。”

此刻，趙凡心情宛如日了狗般，丫的使喚上癮了是不？信不信本天師一根手指就能戳爆你？

“嗯？”

他聽到董事長三字時，靈光一閃，西華董事長，莫非就是6號趙家的家主？便心情好轉了幾分，接過女經理的檔案出去了。

在等電梯時，趙凡特地拆開看了下，這是一份其它公司發來的傳真合同，非正式有待商榷具體條例的那種，而上邊也有這邊董事長的名字，趙厚。

這與蘇晞提供的資料，一致。

趙凡因為1號、2號、4號趙家的家主實力依次遞增的緣故，心裡邊也有些打鼓，若是武尊初期還好，對方不至於感應到血脈之力的共鳴，怕就怕是個中期以上的武尊。

“不管了，反正我資料也是假的，即便暴露也能全身而退。”

不久之後，趙凡便站在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前，他手中檔案袋下藏了根自己的頭髮，已經時刻做好了施展“移形換影”的準備，勢頭一有不對就撤。

移形換影，奢侈性術法之一，那時在江北對上楊家老祖時才初入結丹之境，就要耗三成，而現在直逼結丹初期，也需至少兩成，仍然在奢侈的範疇，而位移的距離也比當初大了一半。

趙凡抬手敲了下門。

“進。”一道洪亮的男人聲音隔門響起。

趙凡推開門時，有點錯愕，辦公桌上前坐著一個看上去不到五十歲的男人，可對方坐著的，卻非辦公椅，而是輪椅，雙膝之下的褲管空蕩蕩的。與此同時，也感應到了強勁的血脈共鳴，與那三個趙家的家主幅度相等。

他隨即開了天眼一看，那周身波紋赫然是半步武尊。

而其相貌，是趙厚無疑。

“還好，不是武尊中期。”趙凡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便走上前檔案袋說：“董事長，策劃部的張經理說是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嗯。”趙厚抬頭看了他一眼。

趙凡確認完畢，就回身走向外邊，快到門口時，卻聽後方輪椅上的趙厚說道：“等一下，轉過來。”

他身形一僵，難道對方是隱藏境界以至於感應到了血脈之力的共鳴？

趙凡便心中七上八下的轉過身問道：“董事長，您還有什麼吩咐……”

趙厚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問道：“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叫什麼？家在哪？”

“新來的，我叫範兆，國際範兒的範，瑞雪兆豐年的兆。”趙凡故作拘謹的說：“我是老錢的表侄子。”

“老錢的親戚啊。”趙厚被這番自我介紹逗笑了，接著心不在焉的低下頭，宛如觸景生情般自言自語的說道：“二弟……乍一看，他長得很像你，但仔細看了看，又不是很像，唉……也有可能是太久沒見到你了，甚至都快忘了長什麼樣，產生了這種錯覺……”

聲音不大，但趙凡卻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趙厚忽然意識到有外人在場，便抬頭對趙凡揮手說道：“失態了，見諒，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