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桂香嫋嫋,月滿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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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佳餚應有盡有,滿目琳琅,色香味俱全。
梁言率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眼光一亮,繼而又夾了一塊。
「小子,懂不懂規矩,菜還沒上齊就動手,沒大沒小的。」羽涅眼瞅著梁言還想繼續夾,出言訓道。
梁言正欲爭辯一二,恰好蜚從後廚端出兩盤餃子走了出來,目光看去,蜚的眼中也透露些許責怪之意。
梁言擱下筷子,嘴裡咕噥了一句「好久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了,也不能怪我啊。」
魚清潺拉了拉羽涅,順勢將紅燒肉移到梁言跟前,笑道「我第一次吃墨故淵做的烤肉也是鮮美的很,也不怪梁言嘴饞,喜歡吃多吃點,沒有那麼多講究,況且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羽涅不滿哼了一聲,懶得再去計較。
餃子看著香噴噴的肉味都到了梁言眼前,不停急著喊道「阿巴阿巴」作勢就要下桌靠近那盆紅燒肉坐去。
「這還有燉豬蹄呢,餃子你急啥,沒人跟你搶。」魚清潺無奈,雙手抱起餃子,讓她老老實實坐在自己懷中。
餃子淚眼巴巴,可眼裡的光始終放在紅燒肉上。
梁言看的好笑,乾脆又把紅燒肉換了過去,頗為大度。
蜚將兩盤餃子擺在魚清潺眼前,笑道「餃子都熟了,墨少俠下了不少,我先給你們每人來一份,不夠在去鍋裡盛。」
落葵匆忙站起身,道「我去廚房幫忙端出來,蜚前輩你先坐著,我來就可以了。」
蜚剛想說不礙事,落葵已經快她一步跑了出去。
「這丫頭,平常修煉都不怎麼上心,偏偏幹起活來比誰都要勤快,還說出來要努力修行,等下次回長留山,要讓師門刮目相看,我看是難嘍。」羽涅打趣說道。
魚清潺懟回說道「你還有臉說,這一路若不是你拉著落葵遊山玩水,荒廢修行,她進步會這麼慢麼?這會你倒是捨得替她著想了。」
羽涅舔著臉笑道「我還以為落葵跟我一樣呢,不用刻意修行境界修為也能上來,看來這天賦只有我得天獨厚啊。」
一旁蜚俯身坐在梁言身邊,視線投向羽涅看去,好奇問道「在上古時代就聽說過時光是伴隨天地應運而生的半神之一,不老不死,和另一半神輪迴主管天道秩序。可是為何如今的你與之前判若兩人,若不是親眼目睹,我實在很難相信你會是時光半神。」
魚清潺挖苦笑道「是不是半神不知道,不過真要給他掌管天道法則秩序,這個世道怕是就要一塌糊塗了。」
羽涅挑眉,當即駁回道「格局太小了,等我恢復巔峰時期的修為,你就知道恐怖如斯這四個字指的是誰了。」
蜚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據我所知,時光的修為深不可測,尤其是對時間法則這一塊,傳聞不僅可以凝滯時間,還可以在過去和未來間穿越,當初你將我囚禁在合黎山,不就是算準了你還會再來麼?」
「穿越未來和過去?」魚清潺轉了轉眼珠,小聲呢喃了一句。
「你現在問我我哪裡記得,我的記憶只有從大荒遇見墨故淵那一刻開始,前面是什麼我都記不得了。」羽涅聳了聳肩,滿不在乎說道。
蜚見羽涅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眉頭微蹙,道「不管你記不記得,有件事我得和你說清楚,當年在十萬大山裡,最底下的那片花圃並非我有意闖入毀去你的心血,其中我也不知道我的到來會給花圃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羽涅不解說道「照你所說,那片花圃應該對我極為重要,不然我不可能一直對你窮追不捨,更是讓你無法稱心如願懷上自己的骨肉,如此一說,你為了受孕,孤注一擲來到花圃地界,斷然是知道我在那裡的,可你最後還是這麼做了,
難道就沒想過後果?」
此話一出,蜚倏然一驚,關於這點她並未深究,只當是那人對自己善意的提點,畢竟在自己摸索修行的途中,那人對自己幫助甚大。
「對了,在合黎山的時候就聽你說當年是有人指使你來,那人是誰,是不是我以前的仇人?」羽涅忽而問道。
蜚一愣,仇人?難道他不知道那人究竟和他是什麼關係麼?
蜚正思考躊躇之際要不要說出口時,恰巧墨故淵和落葵已經將餘下幾盤餃子端了出來。
「聊啥呢,趕緊吃呀,這大冬天的,可別涼了。」墨故淵遞給羽涅一盤餃子,笑著說道。
羽涅嚥了咽喉嚨,迫不及待叼起一個,道「你這大廚都沒上桌,我們哪裡敢動筷子啊。」
「就是就是,今天是大過年的,可不比往日,咱們得一起,你都不知道我給餃子擦了多少口水了。」魚清潺附和說道。
墨故淵順勢坐到魚清潺身旁,捏了捏餃子肥嫩嫩的臉蛋,道「餓壞了,吃吧。」
眾人歡呼一聲,按耐不住腹中飢渴,紛紛拿起筷子動起手來。
飯桌上,幾人圍成一圈,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彼此慶祝新年的到來,桌上的魚肉都是墨故淵大清早特意去鎮上市集買來的,此外還有一些北境特有的地產,好比醋灌紅腸,野生松子,還有一種味道頗為濃厚的菜壇,聽老闆說是他們自家釀的酸菜,口味堪稱一絕。
難得過年,又是墨故淵第一次到這山海異界過的新年,他自然想要擺的濃重一些,至少這個年味要厚重一點,比起過去,如今的他已經是今非昔比。
去年冬季,他還是東山經人界北方偏僻村莊裡的一個採藥少年,可眼下他來到這個仙妖兩界,一路曲折離奇的變化,加上各種匪夷所思的經歷,本就稍顯成熟的少年越發顯得少年老成。而更另墨故淵翻天覆地的是,如今的他,已經踏入這個世界的門檻,化氣境的實力不說傲視三經,可若要去看看這個山海全貌,只要不是禁地絕境,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這個年,是跟魚清潺餃子還有羽涅落葵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這是他來到這裡遇見最重要的人,還有一些心底珍重的朋友遠在他方,他都記得,也會祝福,希望未來某一天遇見,大家仍是一如初見,可待來日方長。
有些人,比起相見,懷念也添得幾分溫柔。
那便等等,等桂香嫋嫋,月滿人間。
屋外,飄起了小雪,夜色漸漸,院裡的枇杷樹隨北風搖曳不止,似乎有人在樹梢上看著屋裡人的歡聲笑語。
羽涅胃口很好,連著吃了好幾個大豬蹄子,依然意猶未盡,早前菜上桌時,他就已經在桌上擺出兩罈美酒,在事先徵得魚清潺意見後,就連餃子也可以淺嘗一二。
一杯醇酒下肚,回味悠長,羽涅嘖嘖了兩聲,目光撇去,見魚清潺和餃子碰了一杯,同樣自飲自樂。
「潺潺,這酒如何,比起當日在酒樓內喝的山雪酒可是要好上不少?」
魚清潺只抿了幾口,臉上就已經多了幾分紅霞,她目光明亮,點頭笑道「各有千秋,不過你這酒的確是佳釀極品,尤其是口感,頗為舒適上口。」
羽涅難得見魚清潺興致,對他來說,魚清潺誇的是酒,卻讓他臉上倍有光芒。
「我可以喝嗎?」落葵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小聲問道。
羽涅一愣,沒有任何猶豫,自顧給她斟倒了一杯。
「不許貪杯,微醺最好。」
落葵高興的點了點頭,繼而雙手捧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在口中蔓延,落葵剛想吐出去時,羽涅瞧出貓膩,急忙攔住說道「不許浪費,先喝下去試試。」
落葵冷不防
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一口嚥了下去,瞬間一股芬芳甘甜在喉間回味悠長,讓她身心一陣精神。
「好香啊。」落葵詫異不已。
「那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酒一開始就藏在我的咫尺物中,那應該就是我還沒失憶之前自個找的秘方釀造而成,依我那時的本事,恐怕這酒天下僅此我一人獨有。」羽涅豪氣雲天說道。
梁言見幾人有滋有味,便偷偷也想試著去倒上一杯,可惜身邊的蜚眼尖,還不等梁言碰到酒罈,她就已經動手提起酒罈,淺淺倒了一杯,道「即是如此,看來我也得嚐嚐了,說不定還有什麼神功妙效,畢竟是半神的珍藏啊。」
羽涅大袖一揮,桌子上又多出幾壇,笑道「你可是兇獸蜚啊,才喝這一點莫不是看不起我?喜歡喝多喝點,我這啥也不多,這酒啊,管夠。」
蜚一愣,看著羽涅爽朗真摯的樣子,忽然有幾分晃神,依稀記得很早之前的他還是那般冷冽不近人情。
只是很快她便拋去腦中異樣,給梁言也少許倒了一點,提醒道「雖是醇香怡人,可往往這樣的酒大多數容易上頭,你嚐嚐鮮就好,不可多喝。」
梁言如獲珍寶,不過十歲出頭的他還是第一次喝酒,自然格外好奇。
另一側,若不是魚清潺刻意攔阻,餃子估計連桌上的菜都顧不上,恨不得直接鑽進酒罈子裡。
「餃子,先吃點菜,不是餓了嗎,墨故淵做了這麼多可別浪費,這酒啊你要慢慢喝,萬一還像上次在滄海那樣,我可不答應。」魚清潺邊說邊夾了幾塊肥肉放在餃子眼前。
餃子一手抓起,直接塞進嘴巴,末了,不忘又抿了一口,學著羽涅嘖嘖兩聲,還搖頭晃腦,兩條羊角辮左右晃動,模樣別提有多滑稽了。
「好傢伙,比我還上道呢。」羽涅目瞪口呆。
梁言則是有樣學樣,作為第一次喝酒的他,自然想多學一點精髓。
「來,新年快樂,我們一起走一個。」羽涅舉起杯,朝眾人示意。
一桌子人暢懷,紛紛舉杯敬酒,杯聲清脆,如鐘聲伶仃。
可是很快幾人就覺得少了點什麼,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墨故淵的位置,後者筆直正坐,略顯尷尬。
墨故淵尷尬咳嗽了兩聲,看著眾人手中的酒杯,唯獨自己身前空空如也。
滄海之境,那會他就說了一句「魚姑娘,我也想喝酒了。」可至今他還是滴酒未沾。
「要不......我也喝點?」
魚清潺佯裝沒有聽見,下一秒,墨故淵面前已經多了一隻酒杯,就連酒都已經倒滿。
就這樣,在一個平安團圓的日子裡,一個不會喝酒的少年第一次喝了酒,只是第一口,就讓他咳嗽難耐,比起魚清潺和落葵,這個不會喝酒的少年,嗆的眼淚嘩嘩,直言點到為止。
可他的窘樣落在幾人眼裡卻是大開眼界,任誰也想不到一向沉穩內斂,倔強不屈的墨故淵會有出師不利的時候,僅僅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甚至直言放棄。
「酒是糧***,越喝越年輕,何況我這是天材地寶釀造而成,浪費我可不答應。」
墨故淵吐了吐舌頭,苦著臉說道「不是說喝下去甘甜可口麼,怎的嘗一點到了肚子裡都是火辣辣的,我一點沒感覺到啊。」
落葵掩嘴笑道「可是真的很香啊。」
魚清潺還是頭一回見墨故淵如此,當下義正言辭說道「平常不讓你喝是怕大傢伙都喝了酒容易誤事,今兒個難得高興,這酒都給你倒上了,你就喝完,放心,這次我不攔你。」
墨故淵欲哭無淚,看著眼前的酒杯,直覺讓他好比與人鬥法還要來得艱難。
酒不應該是入口絲滑,豪情壯志麼
?
可是,他們都喝的還挺不錯,為何自己偏偏覺得難以下嚥?
墨故淵提心吊膽,再次試著抿了一小口,味道依舊辛辣燒喉,還是嗆的不行,引得幾人鬨堂大笑。
墨故淵撓了撓頭,跟著嘿嘿笑了起來,不過他的臉上忽而多出幾分精氣神,他好像懂了曾經北溟鯤說過的一句話。
「勸君莫拒杯,春風笑人來。」
來年春暖花開,玉壺懸掛青絲,他也能和北溟鯤把酒言歡了吧。
這樣一想,墨故淵隱隱多出一絲期待,練好了劍,學會了喝酒,以後是不是也會像段念塵段前輩那樣,一壺酒,一把劍,縱情豁達寄平生。
「來,走一個。」墨故淵平復好心情,再次舉杯,邀請眾人暢飲,這一次,他無所畏懼。
「墨故淵,你就喝了兩口,臉怎的比我還紅呢。」
「依我看來,八成是故意強裝的吧。」
「該不會是醉了吧?」
「墨少俠英雄少年,怕是興致濃厚,想要一同歡度佳節。」
「嘁,你們看他剛才那樣,在喝下去,怕是連我都比不過。」
「阿巴阿巴......」
墨故淵咧嘴傻笑,也不去和他們計較,只是這一口,他一飲而盡,全身無比暢快。
「魚姑娘都不攔我,你們還說個啥勁,快快倒上,我要不醉不歸,我要做那酒劍仙!」
幾人莞爾,好傢伙,看來真是醉了啊。
有些人從喝第一口酒時,就已經醉了,哪怕喝到最後,他仍是醉眼迷離,沉淪忘我。就好像你見到一個人,第一眼就喜歡,以後再見或是再看,仍是喜歡。
如果喝了點酒,趁著微風剛好,夜色柔和,去看喜歡的姑娘,也許那樣會更加喜歡吧。
墨故淵回首望去,喜歡的姑娘在燈火下好像更好看了咧。
屋外菸花奪目璀璨,在青雲鎮的夜空下大放異彩,生輝耀眼,夜幕焰火,是人間平凡人的生機,代代傳承。
喝了酒的人總想再喝,醉過的人更多是貪戀酒醉後的放空和放縱,亦或是一言不發,享受那種言不由衷的滋味。
以前墨故淵覺得過年裡的熱鬧是他們的,與自己無關,現在卻不一樣,他有了自己生命裡值得珍惜和守護的人。
未來,也更加充滿了希望和憧憬。
來年,應該會勝過往年,勝過從前,願歲歲安康,年年不散。
這便是他誠心在新年許下的願望,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這個年夜飯墨故淵真心高興極了,以至於他第一次喝酒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儘管如此,他始終保持喝下第一口的感覺,醉態朦朧,微醺恰到好處。
明月照臺階,小雪繞橫樑,墨故淵坐在院子裡,身邊是抱著魚清潺的餃子。
枇杷樹在旁沙沙作響,冬天已過,雖然北境依舊寒冷,可樹葉裡卻夾雜著新春的芬芳,煥發出蓬勃朝氣的生機。
「都吃完飯了,你還惦記著抱著一罈出來喝呢?」魚清潺苦嘆一聲說道。
「反正都醉了,那就多喝一點唄,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喝你喝過的?」
「應該不礙事吧?」
「想的美。」
餃子扒拉了一下酒罈,示意自己不嫌棄墨故淵喝過的。
墨故淵臉色漲紅,他鼓起勇氣朝魚清潺看去,後者臉上仍舊可見幾分紅暈,在淒冷的夜色裡,更是奪得驚心動魄。
到底有多喜歡才會每次看她都心跳不已,怦然心動。
隨著時間推移,暗戀如釀酒一般,越發醇香深厚,還未揭蓋,就已經醉的不行
。
她不說,他也不說,心知肚明,卻又感覺似乎還未到時候。
「你在看什麼?」
墨故淵一愣,直言說道「不是在看你麼?」
「我?」
「對啊,也不知道為啥,這會看魚姑娘,倒是很像天上的月亮。」
「月亮?你喝多了吧,哪有人把人比作月亮的。」
墨故淵一頓,腦中忽然閃過一抹倩影,一時讓他無端有些失神了起來。
業火三千,熱浪滾滾,有人執劍毅然決然而來,不顧生死,那是他恍惚之中唯一看見的清明。
巖洞大湖之上,那隻手緊緊抓住自己不肯放開,無數光影沸騰,那是他所有的過往,指尖,是她冰冷的溫度。
「以前我娘說月亮裡住著一位神仙,我覺得白離姑娘就很像月亮裡的神仙。」
「哪有人把人比作月亮的。」
有兩種聲音在耳邊徘徊,墨故淵呼吸莫名變的急促,忽有一道響聲傳來,回過神的墨故淵低頭看去,不知何時酒罈竟然鬆開了手,滾下臺階摔的支離破碎。
魚清潺大聲喊道「墨故淵你幹啥呢,喚你幾次都無動於衷,跟耳背了一樣。」
墨故淵撐手站起身,抬頭看向天上明月,不敢再去多想。
「我感覺這會酒勁好像上頭,是不是喝多了,耳朵也不好使?」
魚清潺好笑一聲,道「我看是借酒裝傻充愣吧,還說在看我,怎麼好像透過我眼裡在看別人?」
墨故淵腳步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魚姑娘也喝多了啊,我的眼裡分明只有魚姑娘一人。」墨故淵索性趁著這會放飛自我。
魚清潺一愣,倒是沒想到墨故淵會這般明目張膽。
「當真?」
墨故淵小雞啄米不停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那以後眼裡只有是我,也只能是我。」
月遇從雲,花遇和風,女子說的情話,很多時候比男子更要來的深沉,安如磐石,不可磨滅。
墨故淵微微一笑,而後重重點頭,眼裡的倒影全是魚清潺的模樣。
河邊春水初生,山上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只是思而不語,念而不忘,想而不見,愛而不得,自古以來都是天意弄人,半分不由己。
情若能自控,要心何用?
那天晚上墨故淵差點就能伸手抓到月亮,只可惜後來天亮了。
羽涅靠在門房上,看著兩人的情意深濃,撇了撇嘴。他轉過頭看去,只見落葵和蜚還在忙著收拾碗筷,鵝黃色衣衫的姑娘好像一路走來都是如此,嫻靜溫和,與世無爭。
「落葵。」
「幹嘛?」
「你過來吹吹風,我來收拾。」
「不用啊,我這都快忙的差不多了。」
「別墨跡,說了我來就我來。」
落葵不知所以,只得小聲「哦」了一句。
羽涅大搖大擺走了過去,從落葵手中接過雜物,順勢摸了摸他的小手,微微蹙眉,道「手怎麼這麼冰?」
「天氣冷的唄。」
羽涅抓著她的雙手捧在掌心,哈著熱氣說道「歇一會,這一路都是你在陪我打鬧,累壞了身體以後就沒人陪我玩了。」
落葵靦腆一笑,羽涅手掌裡的溫度讓她一陣舒心。
何時起,就連羽涅也有了溫柔細膩的一幕。
是卿如秋水吧,伴他萬里征途下的不離不棄。
懷中,河圖洛書裡的某一頁,悄然盛放一抹光華奪目的鮮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