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燭龍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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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太極圖在虛空步步生成,墨故淵如登天拾階,直至雙手將魚清潺攬入懷中,方才鬆了一口氣。
入目看去,懷中人兒臉色蒼白,嘴角猩紅的血液看上去格外刺眼,這讓墨故淵不由的心疼起來。
「你這個傻瓜。」墨故淵笑著眼,眼眶裡隱有霧氣朦朧。
魚清潺苦澀展顏一笑,緩緩說道「那總不能眼睜睜看你被他拍成肉沫吧。」
墨故淵心底一暖,隨即將魚清潺緊緊摟在懷中,依稀記得那一年在滄海流光島時魚清潺同樣也是為了救自己差點被蕭遠山一拳擊殺,若不是關鍵時刻北溟鯤及時救援,怕是自己永遠原諒不了自己。
「還是太弱了啊,只要遇見強敵,若不能以死相搏,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身邊人。」墨故淵望著遠方,腦海裡悵然想道。
似是知曉墨故淵的心理,躺在他懷中的魚清潺安慰說道「這一路都是你在保護我,怎麼,難道我就不可以保護你麼?」
墨故淵一愣,隨即低下頭認真看向魚清潺,見她眉眼裡的溫柔和堅強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這讓墨故淵不禁又感慨萬千。
「當然可以,剛才魚姑娘祭出的攬月追星我在底下看去可是厲害的不行,好像整片天都被你拉下來了,嗯......比起那會在長留山見的天幕傾斜還要來的壯觀咧。」墨故淵淺淺笑道,眼裡一片痴情。
聽聞此話,魚清潺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莫名浮現一絲紅暈,她美目瞠了一眼,道「吹牛,故意哄我開心呢。」
墨故淵搖了搖頭,堅定說道「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厲害的呀。」
墨故淵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猶豫,因為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遇見她時,就看見她對北溟鯤指手畫腳,還敢在北溟鯤的腦袋上撒野,偌大的滄海,彷彿就是她自家地盤一樣,那一會的魚清潺,已是深深烙印在了一個一無所知的少年心底,從未忘卻。
魚清潺撇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人雖呆了點,可眼光倒不差。」
墨故淵抿著嘴巴悠悠一笑,九龍琉璃玉無需自己牽引,先前在入手的那一刻,琉璃玉中的暖流已經自主沒入她的身體裡,雖硬生生抗下江晨那一擊讓魚清潺傷勢嚴重,好在有九龍琉璃玉超強的恢復屬性,魚清潺目前倒也能穩住自身狀況。
不知是否錯覺,在墨故淵替魚清潺檢查傷勢時,他忽而有種異樣,九龍琉璃玉對於魚清潺表現的格外親切,就好像是渾然天成一般,連對她的傷勢恢復都要比自己快上一籌。而之所以會讓墨故淵產生這樣的感官,則是因為對比從前來說,這一次琉璃玉的變化更為明顯。.z.br>
難不成是因為這一路走江的緣故?墨故淵暗自詫異想到其中某些關鍵,可是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知道九龍琉璃玉早在人界之時就和自己滴血認主,而琉璃玉中的九龍脈紋也紮根在自己的丹田心海內,怎會和魚姑娘莫名扯上聯絡?
「喂,剛說你是個呆子,這麼快就應驗了?」耳邊,魚清潺不滿說道。
墨故淵回過神,將腦中思緒拋散,隨即眺望看向江晨的方向,此刻江晨的身軀已然接近有五六丈之高,龐大的身形讓人看的不寒而慄,主要還是因為其周身膚髮暗紅,火光綿綿不絕,如一隻凶神惡煞的怪物。
「你看他變身後的樣子,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墨故淵皺著眉頭,一臉思索。
魚清潺眨了眨眼,看了一會,不解說道「我咋看不出什麼名堂,這貨渾身上下長滿石疙瘩,看上去就彆扭,你還見過這麼醜的玩意呢?」
墨故淵啞然失笑,片刻腦中猛的靈光一閃「石疙瘩?」
「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看的眼熟呢,原來他之前的變化和當初我在滄海見那李
文軒有幾分相似啊,我記得那會李文軒和另外兩人鬥法時,他的身體就產生過變化,雖沒有具體觀摩,不過匆匆一眼我還是記憶深刻的,那會的李文軒身體也是出現一道道裂紋,體表佈滿類似石頭的痕跡,更神奇的是,體表裂縫裡也有火光蔓延,和之前的江晨極為相似。」墨故淵恍惚說道。
「之前的江晨?」魚清潺聽的一知半解。
「不錯,我的意思是指江晨剛開始的變化和李文軒那會很像,不過眼下看來兩者除了這一點之外,主要差異還是在他們的外貌上,難道你不覺得眼下江晨的模樣已經和那妖獸無甚兩樣了麼?就好像真正變成了一隻妖獸。」
「這有什麼,本就是該死之人,靠著偷天換柱的勾當轉生在此,比妖怪還妖怪呢。」
墨故淵看了一會江晨的形態後,尤其是當他額前的兩隻血紅色觸角映入眼簾時,墨故淵仍是覺得還有幾分似曾相似,卻是一直想不起來。
巨大的劍影飛舞繚繞,其中虛虛假假,真真實實不知具體的劍身藏在何處,劍影掠陣,筆走龍蛇,在半空上如長河飄蕩,繼而帶著千軍之力朝江晨猛撲而下。
江晨雙手交叉在前,仗著肉身任憑軒轅劍的劍氣不停衝向自己,隨著他身體裂縫中的空隙看去,其心脈處的那道金線此刻依舊散發道道金芒,如心臟跳動,鏗鏘有力。
「這把劍還真是厲害啊。」魚清潺嘖嘖稱奇。
墨故淵心念微動,兩者瞬間取得感應,在所有的劍氣衝去被江晨擋下時,只見一抹青光亮起,在天際上空劃過一道閃電,猶如把此間天幕一分為二。
下一刻,青光墜落人間,如天外隕石降下,筆直朝著江晨頭顱殺去。
江晨不屈不饒,口中怒吼一聲,喉間的火光匯聚成團,一道濃郁磅礴的靈力瞬間從他口中綻放而出,亦是直奔軒轅劍對撞射去。
「這軒轅劍是你在操控的麼?」魚清潺忽而好奇問道。
和軒轅劍取得聯絡的墨故淵愕然呆滯,這一擊是自己有意為之,可之前軒轅劍的變化自己可是沒有任何控制,早前在看見魚清潺重傷墜落之際,他的心裡就只有魚清潺的安危,至於軒轅劍為何能自主反擊,墨故淵倒還未曾反應過來。
「是的吧?」
魚清潺狐疑一眼看去,不知墨故淵到底怎麼了。
就在此刻,軒轅劍似乎是不敵江晨使出的火光之力,其劍身在下墜的途中被那道炙熱火光包裹也慢慢縮小了起來,劍柄兩側的羽翼也不再煽動揮舞,最後沒入尾端不見蹤影。
墨故淵攬過魚清潺,趁勢飛躍而起,一手在虛空上比了個抓握的姿勢,軒轅劍即刻掙脫火流,朝他手中掠來。
入手那一刻,墨故淵非但沒有感覺到燙手,反而無端生出一股冰涼之意,這讓他心底不免多了幾分沉重,只因自己每一次握著軒轅劍都是帶有些許暖意的,上一次這種感覺還是在大荒差點被其奪取心智的時候,而眼下這種感覺再一次來臨。
墨故淵不解,明明這一次自己並沒有暴走,也沒有失去心智,為何軒轅劍依然可以產生自我意識?
陣陣冰感在掌心徘徊,墨故淵想著想著,隨即用力緊緊抓住軒轅劍,沒有半分鬆懈。
一縷青光閃了閃,沿著劍柄的位置繼而飄向墨故淵的手腕間,沿途有青色煙霧繚繞,如青線糾纏,將二者牢牢捆綁。
這一刻,過往的暖意再一次流轉墨故淵的心底。
江晨回頭怒視兩人,雖已不是人樣的他此刻仍能看見他眼裡的憎恨和不厭其煩,若不是這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擾自己,自己何需這般大費周章,倘若斬龍劍一開始就能汲取晚檸身上的蛟龍血液,自己怕是已經恢復過往巔峰之境。
江晨轉過身
,高大魁梧的身軀朝著兩人走來,每走一步,腳下的灌水都被濺起數米高的巨浪,只見他雙手舉起,大有遮天蔽日的跡象,而後兩手握拳,重重朝著墨故淵二人砸下。
墨故淵自知眼下的江晨境界實力暴漲,不敢掉以輕心,正準備遠遁之際,可隨之而來的一幕讓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
江晨兩手僵硬,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膛,瞳孔顫抖,似乎想起某些關鍵,眼裡滿是譁然害怕之色。
「放肆!」一聲沙啞在江晨口中響起,斬龍劍至灌水河底衝起,直奔他的手中而來。
「你敢!」又有一聲從遠方傳來,天際,有一道光影急速飛來,同樣朝著江晨落去。
江晨手握斬龍劍,在察覺那道光影朝自己逼近時,他下意識驚呼說道「是你!。」
「江晨,燭龍龍筋已經和你融為一體,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再繼續下去,恐怕你就要成為燭龍的附屬傀儡了。」老者顯現身影,月袍華髮,一臉不怒自威的神色滿是傲然。
墨故淵此刻方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見江晨的變化後有幾分熟悉,觀其形態,竟是和燭龍外觀有幾分相似。
此刻,紮根在江晨胸膛內的金線使得他隱隱作痛,其臉上不時閃過陣陣扭曲之色,他瘋狂擺動頭顱,似乎在掙扎著什麼。而就在這一會,江晨身體上的火光也開始急劇消散,體表裂縫也在逐漸收縮回攏。
「糟糕,燭龍龍筋已經汲取完畢江晨體內的精血,這一會怕是他就要成為燭龍的分身了。」老者望著眼前變化,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