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怎麼高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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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是在戰船的船舷上鑿洞，而不是像傳說中那樣，鑽到船底去鑿洞，當然是有原因的。
那麼大的車船，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船底肯定薄不了。
鑽到船底，要多長時間才能把船底鑿個窟窿？
別窟窿沒鑿好，倒先把人憋死了。
大船在水中行進的時候，帶動的水流也很大。
如果不把自己固定在船底，非被船底拖死不可！
這種方法海賊經常使用，叫拖龍骨，是懲罰敵人最殘酷的刑法之一。
把人從正在行進的船隻前面拋到海里，讓船隻從人身上碾過去。
無論水性有多好，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逃脫，人被船底的水流吸住，生生從船頭拖到船尾，活活被船底摩擦致死！
大野澤土匪的水軍成天在水裡折騰，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江船沒有海船大，但被船底從身上拖過去，照樣也是死你沒商量！
所以，要想鑿船，就必須掛在船舷上，從旁邊鑿。
潛到船底不是不可以，那隻能是欺負一些小船。
張頭領的鑿船技術是專業的，平時不知道訓練過多少次。
儘管海鰍大船的船舷很厚，很堅固，超過二十公分，還是在一段時間之後，被他給鑿漏了！
看著水流汩汩地往船裡鑽，張頭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
爺爺要讓你們變成大野澤裡的魚鱉！
偌大的海鰍船，只是一個小窟窿是不夠的，張頭領再接再厲，繼續把鑿出來的窟窿擴大。
擴大已經鑿出來的洞，比再打一個新洞簡單得多。
於是，張頭領又一次砰砰地鑿了起來。
鑿啊鑿……
鑿啊鑿……
鑿啊鑿……
一直等窟窿變成了碗口那麼大，這隻海鰍大船依然在水面上橫衝直撞，除了速度稍微減慢了一些，看不出半點要沉沒的跡象！
娘個驢球球！
張頭領那叫一個納悶。
搞你孃的什麼大頭鬼，狗官兵的戰船怎麼這麼邪門？
灌水這麼久了，怎麼還不沉？
剛想仔細檢視一下情況，張頭領就覺得背後一涼，然後就是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
回頭一看，原來是附近船上的官軍射了他一箭！
不等張頭領反應過來，就又是一箭！
張頭領軟了。
力氣從身體裡迅速消失。
時間不長，就變成了一具掛在船舷上的屍體。
至死，張頭領都不知道官軍戰船沒有沉沒的原因！
張頭領不是唯一一個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大野澤水軍。
和他有同樣遭遇的不在少數。
這些能躲開官軍的偵察，躲過戰爭的誤傷，還能在官軍船上鑿出窟窿的大野澤土匪，無一不是真正的水中高手。
可惜，他們死得不但憋屈，而且毫無意義，直到死亡，都不知道究竟為什麼官軍的戰船不會沉！
這就是眼界的侷限性。
大野澤土匪以前鑿過的船隻，都是他們自認為的大船，而不是高俅帶來的這種大車船。
普通的船，只要在吃水線下面鑿個窟窿，如果不能及時堵上，很快就會進水沉沒。
然而，高俅帶來的海鰍大船不是這樣。
這就要提到華夏古代造船術的偉大發明——水密隔艙了。
所謂水密隔艙，就是用隔艙板，將船艙分隔成互不相通的一個個獨立艙區。
這項技術，其實在唐代之前就已經有了。
只不過，到了大武朝之後，才漸漸在海船上得到普遍應用。
後來，部分內陸船隻也開始採用了這種技術。
水密隔艙的設定有很多優點。
由於艙與艙之間是嚴密分隔的，在航行中，特別是遠洋航行，即使有一兩個船艙破損進水，水也不會進入其他船艙，這樣船就不會沉沒，增加了航行的安全性。
船上分艙，也方便裝卸和管理貨物。
另外，由於隔艙板與船殼板緊密釘合，增加了船隻整體的橫向強度，取代了加設肋骨的工藝，還具有加固船體的作用。
由於優點多多，水密隔艙的技術一經公開，就大受歡迎，經久不衰，不但在華夏曆代相傳，在後世也被各國採用，是船舶中的重要裝置。
這麼牛逼的東西，大野澤土匪居然不知道，說起來也真是悲哀！
這一仗打的，大野澤土匪的水軍差一點兒就全軍覆沒。
最後還是宋頭領強令撤兵，才勉強逃回去一部分船隻。
等回到岸上一清點，水軍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還弱，宋頭領當場就哭了。
俺的水軍喲……
沒了你們，俺還拿什麼和朝廷談招安喲？
不過，大野澤土匪的水軍也不是毫無建樹，官軍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光是海鰍大船，就有七八艘被鑿出了窟窿，受損或者沉沒的小船，多達數十艘。
還有一個叫小李廣的傢伙，箭法那叫一個準，折在他手裡的官軍將領不少於一手之數！
就連高俅的坐船都捱了一箭，要不是離得遠，侍衛的功夫夠高，說不定堂堂的高太尉這次就掛了。
因此，高俅沒有窮追不捨，而是停下來打掃戰場，打撈落水的官軍。
這樣一來，那些落水的大野澤土匪就倒黴了。
官軍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靶子，逐一用弓箭給他們點名！
打掃完戰場，高太尉下令，全軍撤回，修整損傷的船隻，重整旗鼓，再來收拾大野澤這幫不聽話的傢伙！
好吧，其實是高太尉的私心又犯了。
這是擺明要拖延戰爭時間的節奏。
在高太尉想來，有了這次教訓，大野澤土匪肯定再也不敢騷擾官軍的糧道了，只能乖乖充當他吸金的工具！
……
有些落水的大野澤土匪，為了活命，游到了岸上，被雲家軍的斥候捕獲。
因此，雲超很快就收到了這場水戰的詳細情報。
聽說高俅率領的官軍，大敗了大野澤土匪的水軍，雲超當即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
雲超笑得是那麼肆無忌憚，旁若無人，騷不拉機，毛骨悚然……
雲家軍的一眾骨幹全都被雲超笑毛了。
不知道他們的超哥兒犯了哪門子毛病。
官軍打敗土匪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怎麼高興成這樣？
就算值得高興，一向胸有成竹的超哥兒也不該這麼失態啊，這究竟是為什麼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