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從中作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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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破境，來的毫無預兆。
只因神魂在蜂巢之中，被那些猶如蜂蜜般的魂力滋養淬磨，龐堅丹田異狀便自然發生。
他的靈海先是掀起浪潮，隨後在靈海最中央區域，陡現一個巨型海中漩渦。
那漩渦扭動著，一遍遍地精煉著海中靈力，像是進行著反反覆覆的提純。
直至，有一塊拳頭大小的青色石塊漸漸凝成。
在這一刻，龐堅突然心生感悟。
他似乎看到了在一個完整的陸地之中，那些能形成靈石、靈玉、靈晶的靈脈，緩慢締結出靈石的過程。
靈脈聚集天地靈氣，透過地下脈絡精煉囤積，日積月累下去，逐漸影響靈脈周遭石塊。
石塊，因為被注入了豐沛靈力，才會變為靈石，然後是晶瑩的靈玉，最後就是靈晶。
此刻，在他的丹田靈海內，也正產生如此神奇的異變。
他清楚地看到，隨著海中漩渦的轉動精煉，如海水般的靈力被幾度提純再凝，便發生了質的蛻變。
如液體海水般的靈力，化為固體狀的青色石塊。
“最初，乃是如霧氣般的靈氣，之後是水液般的海洋，現在竟然成為固體石頭。氣，液，石，這是隨著修為境界的突破而自發改變。”
這般想著時，他從手環內取出大量的靈玉和靈石，擺放在本體身旁。
他在透過“壺天養氣訣”汲取天地靈氣時，那些靈玉、靈石所含的渾厚靈力，也被他給一併攫取。
漸漸地，他靈海的規模不斷縮小。
存在於他靈海中央，不斷扭動的漩渦，正瘋狂吞沒著如海水般的靈力，讓那塊初始只有拳頭大小的青石一點點壯大。
海在縮小，石頭在慢慢變大。
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塊青石內蘊藏的靈力，比之前更純粹更精煉。
一縷青石內的靈力，可能是之前靈海內靈力的十倍，甚至是更多。
不久，大若磨盤般的青色石塊，就在靈海中央的漩渦底部生出。
隨著漩渦的扭動，繼續吞沒牽扯著更多海水，那青色石塊持續地變大。
“洞玄境，凝神境，魂遊境，這三個境界著重魂魄的打熬。從寂滅境起，丹田終於再生驚天異變！”
為之振奮的龐堅，又去覺察自己的神魂。
他在破境的階段，意識到他神魂經歷罡風吹拂撕裂，被火焰焚燒，再被岩漿火水浸沒。
這些種種針對神魂的雕琢，也在神魂內部留有汙垢，且讓神魂有了一些傷勢隱患。
而源自“冥獄魂蜂”的魂力，彷彿金色的蜂蜜魂液一般，則是幫助他剔除了所有隱患，也令神魂內藏的汙濁被洗滌。
這個過程中，他還感覺到了神清氣爽，靈臺的清明。
就連智慧似乎都有提升的跡象。
“這次的破境，看似突兀，實則水到渠成。”
他領悟出了是因為這尊神魂，漸漸抵達魂遊境的大圓滿，才自然帶動了丹田靈海的新奇蛻變，令他順勢向寂滅境挺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丹田中的那片靈海，已足足縮小了五倍。
一塊巨大的青色石塊，猶如一個很小很小的青色碎地，則是漂浮在他靈海漩渦的中央。
在那塊青色碎地之上，有日月星辰懸空，閃耀著璀璨迷人的光芒。
碎地之上，像是有一個真實而完整的天外星空。
在那還在向漩渦注入的靈海中，另有炎池，冰池，有雷渦裹著的那座雷池，再加一小塊青黑色的碎地。
一眼看去，他的丹田猶如一個獨立天地。
“雷電，火焰，寒冰，日月星辰，大地。構成世界基礎的眾多因素，要是都能在我的丹田閃現。除了沒有生命外，在我丹田之中，豈非像是被開闢了一個道則完善的世界？”
“金木水火土，目前還缺少水和金。木之生命異力，興許都能透過龐靈來鑄就。我在寂滅境之後，應該著手金和水之奇異的納入，這似乎才是適合我的神路。”
“我要試著搭建出，一個天地元素法則齊全的，存在於我丹田的世界。”
“……”
正在丹田凝結一塊青色碎地的龐堅，因智慧之光在此刻變得無比活躍，腦海中有了許多新穎的想法和計劃。
就連厲兆天傳授的，新的那些“混亂劍訣”秘奧，他都有了新的認識。
“雷電，火焰，寒冰，日月星辰，大地，除了糅合爆發混亂的劍訣之外。還可以將這些大道精奧配合起來，戰鬥時大地、寒冰忽成屏障，雷電、火焰和太陽凝為至強攻勢，再或者以強光刺目。”
“神魂，也應該一併配合起來，形成更多玄機。”
“……”
一心多用的龐堅，沉浸在自我世界，不太在意外部變化。
而甦醒過來的蜂王，卻透過一隻只還呼嘯在詭霧中的蜂蟲，觀察著真神梵奧對五爪金龍的追殺。
形象和龐堅有六七分相似，有著一對透明翅翼的蜂王，扇動翅翼飛到絕天禁地的上空。
他的金色複眼，如若放大千萬倍去看，能發現複眼內乃是一幕幕畫面。
——畫面來自所有蜂蟲的視野。
“咦！”
他在禁地上空輕呼一聲。
透過一隻金色蜂蟲，他看到一位身穿白銀甲冑的男子，臉上覆蓋著同樣質地的面具，忽然現身於詭霧。
將軀身，還有面容都給遮蔽的男子，一進入詭霧就覺察到了蜂蟲。
蜂蟲也在瞬間死亡。
在蜂王那邊，只出現了他一霎的形象，不知他的後續。
“又是一尊人族真神，還隱藏了相貌，悄悄抵達詭霧。”
失去了一隻蜂蟲的蜂王，臉色微冷，立即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離梵奧接近，正關注這場追殺戰的蜂蟲處。
他看到，經過不知多少次的“龍族血遁”後，五爪金龍本來超過千丈的龐然龍軀，整整縮小了十倍。
龍斬，成了一頭僅有百丈長的五爪金龍。
而這時，站在那座金色靈臺，依舊巍峨如金色天神般的梵奧，神之法相併沒有半點衰竭變小的跡象。
“呼！”
待到梵奧又一次追上來，快要抵達五爪金龍的位置時，九級的龍斬和他此刻身形一比，就像是一條小小的金色長蛇。
“梵奧！我家老祖宗，一定知道是你殺了我！”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可恨！你只是先我一步晉升為這條神路的真神，伱本來遠不及我！我要成了十級的妖神，我能殺你梵奧三個！”
“天道不公，竟允你梵奧長久霸佔這條神路！”
越來越疲累的龍斬，自知逃不了多久了，開始變得怨天尤人，都要將自己的失利怪責到整個煉獄天地了。
“那條雷霆神路，你們龍族的那個老傢伙，不也是霸佔了萬載？和他比起來，我才封神三千年，又算得了什麼霸佔？”
梵奧聲音不悲不喜，那座他腳下的金色靈臺，猶如一方黃金鋪就的完整天地。
“嗤嗤！”
近百金色神光，猶如金銳道則的刻痕，從那金色靈臺嘩地飛出，化為鏈條囚籠。
梵奧輕喝：“金，鐵，銅，銀！”
神光又是陡然一變，如成了煉獄完整陸地內，一條條的金鐵銅銀礦脈，攜帶著四種金屬奧秘，將龍斬欲要再次遁離的龍軀鎖定。
“對你梵奧，我死都不服氣！”
五爪金龍瘋狂地咆哮，在他金色鱗片一塊塊炸裂時，他的龍血也如暴雨般灑落。
“轟！”
一尊身穿白銀甲冑的偉岸男子，忽如山嶽般驀地現身，同樣以巍峨的神之法相，將金銀銅鐵鎖鏈化作的囚籠抓住撕斷。
“真神！”
龍斬狂吼著，瘋狂趁機激發“龍族血遁”秘術，從那斷裂的囚籠內成功逃脫。
一逃脫出去，他就連番多次動用“龍族血遁”，儘可能遠離梵奧。
他不知道在外界發生了什麼，導致另外一位人族真神，遮蔽了面容和獨特的氣息而來，將他從梵奧的追殺下救出。
但他知道一定要死死抓住這個活命的機會。
只要那個新來的人族真神，能攔截真神梵奧一番，讓梵奧不能持續鎖定他，他就能透過數次的血遁逃出梵奧的感知範圍。
詭霧廣袤無垠，一旦超出了梵奧的感知範圍，他再想追殺自己無疑是大海撈針。
……
“我沒有想到，攔著我殺龍斬的，不是龍窟的那頭老龍，而是自己人。”
第三次追殺之路被擋下後，梵奧知道他已經再難鎖定龍斬。
他看向收攏了神之法相，一聲不吭遠去的男子，道：“為何？”
他知道對方是真神之一。
真神，加上他總歸也就十五位，他每一個都見過，且經常在觀星臺的白玉石柱內議會。
可他數次被攔，竟然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
對方施展的神術，神魂所透露的氣息，神力，都令他感到陌生。
——對方刻意遮蔽了一切。
“譁！”
身穿白銀甲冑的男子消失，只留下一張黃紙在霧氣中。
梵奧驟然收縮神之法相，連帶著那座金色靈臺也一起化為原始形態，他從站姿變為坐姿，將那張黃紙收入掌心低頭去看。
“龍窟，要以我的隕落來換取結盟，要讓龍斬封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