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陸沉和程凱文不僅是確定了自媒體的大框架,對於受眾人群和內容方向也進行了初步的探討。

在這一點上,陸沉不得不感嘆程凱文的悟性。

明明生在90年代,又是個沒開過上帝視角的大學生,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明白自媒體的商業模式。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點就通,簡直就是做個人IP和私域流量的天才。

“把你剛剛說到的幾點補充在文件上,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陸沉說著,從電腦前起身,給程凱文騰出位置。

已經快6點了,現在從宿舍走到劉思鈞推薦的餐館時間差不多剛剛好。

除了看人,劉思鈞這小子在其他方面的眼光也非常人可比。

別看這家店才剛剛開業,十年後卻已成為申城首屈一指的網紅餐廳。

不少人專程驅車六七十公里前來,還經常要花兩三個小時排隊,可謂一席難求。

劉思鈞可不一樣,無論什麼時候去,都能被老闆奉為座上賓。

可見情商和格局,真是最頂級的稀缺能力。

“沉哥,我已經補充好了!”

程凱文噼裡啪啦敲了一大通字,花費的時間也比陸沉換衣服更久。

陸沉倒也不著急,從淋浴房出來就淡淡地倚在門框上抽菸,順便在頭腦中完善下一步的創業計劃。

在2013年,還沒有私域流量的概念,即使是十年後,很多人依舊沒有重視起來,或者說流量密碼仍舊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

所以他交代程凱文去做的公眾號自媒體只是第一步,不需要太多的前期投入成本,同時能夠幫助對方快速上手。

就在今年7月,GIF快手即將從工具轉型為短影片社群,8月,微博手機客戶端內建秒拍應用。

這些流量完全可以實現互通,屆時就能在多個平臺同步發力。

“走吧,別忘了儲存。”

“嗯嗯!”

……

出了宿舍樓,陸沉攬著程凱文的肩膀開始往後街走去。

后街是松澤大學城最主要的娛樂生活中心之一,網咖、檯球室一應俱全,道路兩旁散佈著各類咖啡廳、飯館和內部形態各異的酒店。

兩人一路談天說地,剛走到一家快捷酒店樓下,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

程凱文剛想上前打招呼,就被陸沉一把捂住了嘴。

果然,不多時就看見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兩人似乎說了些什麼,最後一個憤然地轉身離去,一個如釋重負地揮手道別。

“還真是爭分奪秒啊。”

陸沉左手擁著程凱文走上前,右手搭上正準備點一根菸的林宇盛肩膀。

“沉……沉哥?!”

林宇盛一副被捉姦的模樣,目光交替望向陸沉和程凱文。

完了,今天他的一世英名算是交代在這了。

“林哥,你早上不是說去幫隔壁經貿的同學拍微電影嗎?”

這個問題如果是從其他人的嘴裡問出來,林宇盛大機率會直接啐一口,並且假裝若無其事地叫囂:

“老子就是做了又怎麼樣?”

但畢竟程凱文在六個人當中年紀最小,心思又比其他人要單純,所以格外地有殺傷力。

“哈……哈哈,是啊,拍好了,就過來休息一下!”

林宇盛偷眼看了一眼陸沉,不自然地乾笑兩聲。

陸沉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瞥了一眼他手中的DV機,意有所指地問:

“你還拍了?”

“沒有!沒有!”

林宇盛忙不迭地矢口否認。

雖然他的確喜歡在弟兄們面前裝純情,但他玩得還沒有這麼變態好嗎!

陸沉搖了搖頭,開始往前走,林宇盛因為心虛諂媚地跟在後頭。

只留下小包子程凱文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他到底拍沒拍?

……

10分鐘後。

隨著錢斌的到來,407宿舍正式齊聚。

先前由於張弘磊和劉思鈞都在外頭做了一天兼職,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陸沉一坐下就讓幾個人各自點了想吃的菜,讓服務員先下了單。

此刻面對姍姍來遲的錢斌,他也不厚此薄彼,又遞過去選單讓對方選了兩個菜色,劉思鈞則吆喝著啤酒快點上,順便從張弘磊那裡順了根菸,跟老闆換來一盤花生米。

“沉哥,今天讓兄弟們聚在一起,有何吩咐?”

幾杯啤酒下肚,本就關係不錯的男人們話匣子更加開啟。

劉思鈞很聰明,知道昨天才剛剛經歷過顧初然的生日宴,全場消費都由陸公子買單。

今天陸沉再度請客,很顯然是有什麼要緊事說。

“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陸沉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幹掉之後劉思鈞趕緊又倒上一杯,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敬向眾人:

“來,咱們一起幹一杯!”

男人們紛紛舉杯,饒是酒量最差的程凱文也沒偷奸耍滑,揚起頭一飲而盡。

“弘磊、老錢,這個暑假你們打算回家嗎?”

陸沉先把話頭引向了錢斌和張弘磊。

程凱文是本地人,自不必說。

劉思鈞為了下學期競選外聯部部長,大二的整個暑假一邊做兼職,一邊跟大學城周邊的商家拉通關係,也難得地沒回去。

至於林宇盛,從前他還信了是因為父母工作太忙、回家沒人做飯所以只有假期末才會回去打個轉。

現在才知道,人家那是日日鶯歌、夜夜春帳暖。

虧這小子還裝了整整四年的純情少男。

“我今年暑假就不回去了,明年妹妹考大學,趁這兩個月的時間多賺一點補貼家用。”

“我今年……也不回。”

兩人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先說話的是張弘磊,體格壯碩、面板黝黑,雖然沒有經過系統化的專業訓練,但對於這些大學生來說已經是標準的肌肉男。

另一個則是今天因為晚到被罰了酒的錢斌。

在大學期間,他並沒有過多表現自己的家庭狀況,但憑藉上一世的記憶,陸沉知道他的家庭條件並不好。

當年從政法大學畢業,六個人當中只有他一個從事了相關工作,卻因為性格問題在體制內備受打擊。

等到在和劉思鈞的一次聊天中偶然聽到他的近況,陸沉才知道他早已經回到家鄉,從此泯然眾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