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兵脖子上薄薄的一層皮肉連線著腦袋,差點被王路一腳踢成身首異處的下場。

“呼~”

撲通~

在王路幫手的時候,沈煉也順勢將他的刀插進了金兵的身體。

此時金兵死透了,沈煉才鬆了一口氣。

雙手一拉,將刀拔了出來。

往後一倒,雙手隨意的放在肩膀上方,呈“大”字形躺著。

眼睛盯著黑色的天空,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肩膀上還插著一柄短刀,正是剛才被王路斬殺的金兵送給他的遺物。

“你叫什麼名字?”

沈煉喘了幾口問道。

卻沒有得到回應。

微微抬頭看向這個武藝不在自己之下的戰友,只見對方卻是失神落魄的呆滯模樣。

呵呵,是了,這一場窩囊仗下來,誰的心裡都不好受。

王路並非不好受。

主要是是在殺死最後一名金兵之後,腦海中就傳來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這讓他不由得一愣。

【當前世界:繡春刀:修羅戰場】

【身份資訊:錦衣衛百戶王朝窶之子,西路軍王宣總兵麾下守備王路】

【支線任務(已完成):俘虜拯救計劃】

【任務獎勵:推演點*10*3】

【當前推演點:30】

【當前武學:辛酉刀法(小成)】

“聽得到嗎?”沈煉再次問道。

不過他卻眼看著王路臉上浮現一抹喜色,心中不免疑惑。

王路關閉面板,忍住想要立刻加點的衝動,看向沈煉問道:“你剛說什麼?我走神了。”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沈煉重複一遍。

“王路。”

王路言簡意賅地說道。

“嗚嗚~”

這時,身邊靠近王路的人拼命搖晃身體,發出嗚咽聲。

“兄弟,幫我先解開繩子成嗎?”跪在中間的陸文昭在王路看過來時開口請求道。

聲音沉穩,嘶啞。

王路撿起地上的短刀,行至三人身後,先後將陸文昭等人的“手鐲”斬斷。

“謝了。”陸文昭原先跪在地上,此時雙手去掉繩索,便用手撐著黏膩的地面起身至一半說道。

“小事,對我來說。”

王路收起短刀,綁在腰間,想給予陸文昭一個微笑,臉卻僵硬的不肯配合,說話的語氣也硬邦邦的。

不過似乎沒人在意這個。

見陸文昭嘴唇乾裂,衝自己伸手,王路頓時會意,將腰間的水囊解下來遞給他。

“謝了。”

陸文昭再次道謝,接過水囊,開啟塞子,仰頭猛灌兩三口。

艱難的嚥下。

發出彷彿失修的機器般聲音。

戰場之中,就只有他喝水嚥下的咕嚕聲了。

“我是杜總兵麾下守備。”

陸文昭鬍子上沾著紅色的水滴,隨著他說話的動作濺落。

這是原本乾涸的血漿被水暈開了。

“杜總兵安好嗎?”王路問道。

說完,王路才意識到,自己搶戲了。

原本,這是沈煉的臺詞。

難怪說的這麼順嘴。

“很好,只是腦袋丟了。”

陸文昭平靜地說道。

王路覺得這句臺詞很幽默,不過四周的氣味兒和腦海中的記憶讓他依舊笑不出來。

死的人太多了。

哪怕跟王路沒什麼關係,也會有物傷其類的悲痛和鬱悶。

這是人類的同性。

某個國家除外。

“若不是其他三路援兵始終不到……”

沈煉垂死病中驚坐起,眼神空洞地說。

“水……”

一個俘虜衝陸文昭呼喚。

“呵。”陸文昭抽了抽嘴角,將水囊隨手扔過去,盯著王路說:“我看那三路援兵也是凶多吉少了。”

王路撿了三把短刀帶在身上,又在死人堆裡尋找品相不錯的刀,都不甚滿意。

“找什麼?”沈煉偏頭看向走到自己腦袋邊兒的王路。

“我怕路上我的刀不好使了,提前備著一把。”王路回頭笑了笑說。

砍殺完了,刀上都有豁口了。

“不必了,到時候碰到建奴了,再換一柄,來得及的。”沈煉說著向王路伸手。

王路將他拉起來。

二人一同看向陸文昭。

陸文昭鄭重的抬手,左掌包裹右掌,即為拱手禮。

王路看的新奇,同樣模仿著。

“在下陸文昭。”

“在下沈煉。”

王路微微一笑,臉上的僵硬融化了些,說:“在下……王路。”

通報過姓名,陸文昭與沈煉同時望向王路身後。

王路疑惑著回頭,眼神在之後,微微一凝。

夕陽如血,飛雪掠過。

或許不是夕陽,只是被倒映的鮮血染紅了。

三人不約而同向前走去,望著從血雲中露出一整片的太陽。

“幾萬條人命,割草一般就沒了。”

陸文昭咬著牙,聲音從喉嚨裡擠出:“要想不這麼死,就得換個活法。”

“權力。”

王路想起系統的任務,不假思索地開口跟上說。

二人一同看向王路,均有驚訝與疑惑。

王路露出潔白的牙齒,似笑非笑問:“不是嗎?”

他往前走了兩步,視野更加開闊。

即便只是景色,也令人心曠。

更不說,此處還有三個男人心照不宣的人生感悟交流會。

“有了權力,想讓誰死,誰就得死,甚至死的心甘情願,死的自認為光榮。”

陸文昭聞言瞬間,下眼皮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眼中煥發出一片精光。

權力?

換個活法?

這兩者是對等的。

他突然意識到,王路比他看到了更加本質的東西。

沈煉默然,眉頭皺著,細細品味王路的話,隨即愕然。

似乎是有些難以明白,王路身手還可以的情況下,竟然還有腦子?

這跟他可不一樣。

自從武道精深之後,他就越來越討厭用腦子想問題了。

這不是沈煉一個人的通病,當一個人武力雄厚的時候,隨手就能解決掉很多事兒了,根本用不上什麼計策。

用進廢退而已。

王路的說法帶給二人怎樣的震驚,他自是不知的。

不過二人卻紛紛與他留下了姓名籍貫,約定好了回京之後的再遇。

陸文昭和沈煉也是這個時候告訴了王路,他們父親都是錦衣衛中人。

三個錦衣衛後裔,也是很有戲劇性了。

剩下那二人,沈煉和陸文昭都表現的很淡漠。

而王路跟陸文昭他們感慨完人生,就立刻去跟剩下二人拉感情刷存在了。

至少也得給他們倆普及一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這挾恩圖報的嘴臉,把那二人整的有點懵。

不過很快就在王路的引導下,說出他想聽的話。

“王兄弟放心,我郭真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聲音尖利,王路還是頭一次聽真正的太監說話。

感覺上,跟電視裡演的完全不一樣。

不過考慮到太監敏感的心理,王路轉過身,避免自己的驚訝傷害到郭真。

以後他還要靠人家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