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緊急任務

酒這個玩意兒，你說它是個好東西嘛，它有時候還真特麼好。

能讓疲憊的你煥發出精神，能讓膽小的你鼓起勇氣去幹很多事情，能讓沮喪的你放下一切顧慮肆意放縱。

但有時候它也不是個好東西。

它會讓你在短暫的精神煥發之後，換來的是第二天的頭疼身虛。

會讓你在勇氣消散之後，換來的是第二天別人幫你無恥的覆盤。

會在你縱情縱慾之後，換來第二天心靈上的空虛。

以及在這個世道上，一不小心的身首異處。

時至深夜，即便再熱鬧的街道，也有它沉睡的時候。

最後離開九十九號巴士的，是葉塵跟金映輝兩人。

周老闆此刻也是一臉的疲態，髮型也略顯凌亂，默默將二人送至門口。

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意，他囑咐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把老金給我安全送到家！”

葉塵舉手揮了揮，兩人互相攙扶著，沒入黑夜當中。

......

望著前方黑暗的道路，葉塵胡亂地碎碎念著：

“老金我問你，你是不是也不願意我再在荒野上打拼？怕我埋屍荒野？”

“嗯！”

“但有時候我覺得，人不是比野獸更恐怖嗎？”

“嗯！”

葉塵扭頭看了眼腦袋低垂的金映輝，“你是我兒子？”

“嗯！”

葉塵笑了一聲，“謝謝大哥！”

“嗯！”

此刻，街道上好些原本亮著粉紅色燈光的店鋪，都已經拉上了捲簾門。

部分店鋪二樓窗邊，燈光倒映出有人影在晃動。

那是老漢們在辛勤耕耘，快樂地揮灑汗水。

冬夜晚風在無人的街道上奔襲而過，夾雜著漆黑的冷意，吹動街邊巷角的空酒瓶“噹啷......噹啷......”地響著。

葉塵能聽到旁邊的某人，開始傳出輕微的打鼾聲。

兩人步履緩慢，微弱的月光將兩個搖搖晃晃的影子，拉得很長。

葉塵強打精神，抬頭向街道盡頭看去。

忽然間，前方道路上一道突兀的印記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條印記直挺挺地延伸進旁邊的巷子裡。

葉塵神色一凜，酒意頓時退去一大半，獵人天生的警覺在告訴它，此處有問題。

晚上在來的路上，絕對沒有這條印記......葉塵在心裡很篤定的告訴自己。

這類似於物體被拖拽後留下的印記。

距離道上的那條印記越來越近，葉塵將金映輝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同時騰出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探進了夾克衫裡。

眼角餘光偷偷瞟向巷子深處。

就在這時，葉塵意識世界裡的那塊任務張貼板上，突然多出一張任務單。

神秘聲音緊接著響起：

【緊急任務】

【保護好身邊真心對待你的朋友】

這個聲音一經出現，葉塵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危險！果然有危險！！！

“呼嚕......”

那是一道極其低沉的嘶吼聲。

與此同時，葉塵眼角餘光瞥到了光暗交織分界線上，驟然出現一個黑影，伴隨而來的是空氣中一股腥臭味。

從腦海中聲音的出現，到不知名的身影竄出，也不過就一秒鐘的時間。

葉塵來不及抱怨為何提示出現得這麼晚，好在自己提早做好了防備。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應對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危機。

不僅要救下爛醉如泥的金映輝，還要讓自己全身而退。

兩人距離巷子口實則不超過兩米，黑影撲襲速度極快，腥臭勁風轉瞬即至。

葉塵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凌駕於大腦的運轉之上。

如果等被酒精麻醉的大腦反應過來，早就為時已晚。

現在靠的就是平日裡面對變異野獸時，積攢下來的經驗，以及肌肉的條件反射。

只見葉塵抓住金映輝的衣領，向後猛一用力，自己也順勢向後倒去。

右手從夾克衫內探出，一同出現的還有那把斷刃。

內蘊氣息往刀身內注入，標準長度的獵刀凝聚完畢。

葉塵的刀，樸實無華地朝空中橫劈而去，似乎想要將漆黑的蒼穹砍出一道裂縫。

他沒有選擇向前撲倒，雖然前撲確實可以躲避這一擊，但是翻身迎擊的速度會變慢很多。

而生死搏殺僅在一瞬之間。

畜生，這可是在城裡，不是荒野，容不得你撒野.....葉塵在心裡怒罵著。

荒野法則之三：

面對襲擊自己的野獸時，絕不可以怯懦。

野獸是沒有感情的，它不會因為你的求饒，而放你一馬。

你只有自己奮起反抗，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但是這一刀，葉塵砍空了。

刀身太短了！

後仰倒地的過程中，視線裡閃過一道黑影，掠過兩人身前。

在橫穿街道後，又鑽入了對面同樣漆黑的巷子裡。

襲擊者不是人類！

對方的目標似乎是我，難道它能判斷出我對它更有威脅？

葉塵瞬間做出總結。

來不及繼續多想，葉塵在倒地的瞬間，背部肌肉似乎被安裝了彈簧一般，無需手掌撐地，直接讓身體原地彈起。

同時一個側翻身，跨過金映輝的身體，單膝著地，斷刃橫舉在前，無形的鋒刃再次凝聚。

目光凜冽地凝視著黑暗。

專注，屏息，凝神，蓄力。

他現在不能跑，因為揹著金映輝，根本躲不過對方的追擊。

或許丟下金映輝，自己一個人能成功逃脫，但這個想法，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幾顆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緩緩流淌下來。

葉塵感覺自己回到了荒野，只是現在他是在月光下被鎖定的獵物，而對面巷子裡的是獵人。

雙方都沒有貿然出手，黑暗中有雙眼睛在審視著葉塵。

嘴角的口水滴落在骯髒的地面上，“滴答滴答”作響，有鼻息緩緩噴出，在冬日夜晚化作白霧上升。

嘴角竟有一絲人性化的上揚。

“哐當！”

這時，巷子的陰影中傳來一聲巨響，似那種平日裡醉漢在發酒瘋時，一腳踹飛垃圾桶的聲音。

葉塵倏地看到，巷子深處飛出一隻半滿的垃圾桶，直直朝自己飛來。

他沒有急著揮刀去劈砍垃圾桶，而是微微一個側移，雙腿發力。

“蓬”的一聲悶響，在黑夜寂靜的街道上響起，一股讓葉塵自己也吃了一驚的爆發力，推著他猛地衝入黑暗中，快若閃電。

黑暗中的生物，似乎也被這轉瞬即至的反擊嚇了一跳。

下一秒，遠超正常長度的獵刀出現，在黑暗中一閃而末。

“啊！！！”

一道怪異的喊叫聲在黑暗的巷子裡迴盪。

漆黑的生物在牆上用力一蹬，躍入牆後，掩蓋氣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