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葉塵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麼快就遇到了一個認識被害者的人,這能省去很多的調查時間。

只聽他催促道:“快把你知道的關於張土方的資訊告訴我們。”

徐翻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回憶道:

“這傢伙在酒吧一條街還是很受老闆們喜歡的,因為他出手闊綽,但聽說實力不咋滴,動不動,沒擦槍就走火......

“嘖嘖嘖,浪費了,浪費了!”

徐翻越說越興奮,但看著陳柄風投來的目光,開始漸漸不友善起來,趕緊打住。

......是覺得我說得不夠詳細嗎?!

“你說這張土方出手闊綽,是因為他是副礦長的緣故?”

好在隊伍裡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葉塵,適時跳出來,撥亂反正的同時,替他緩解尷尬。

順帶著也弄明白一件事,陳柄風並不喜歡徐翻紊亂的私生活,無時無刻不想著將他的三觀糾正過來。

“嗯,肯定的!前幾天,我聽我一個老相好跟我說,張土方現在老有權了,人家都已經成了綠晶石礦的礦長了,”徐翻略作思考,接著說道:

“不過很奇怪的是,據說在他成為礦長前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沒在礦山那邊待著。

“說是因為安全事故問題,暫時停工了,所以一直混在酒吧街。

“那段時間裡,可把酒吧街的老闆們樂開了花,從早到晚,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我聽說,有一個老闆,直接給他安排了......”

葉塵默默推過杯子,說了句:“喝水!”

徐翻先是愣了下,隨後意識到自己問題出在哪裡了。

看著陳柄風陰沉如水的面色,趕緊把自己講嗨了的話題,兌著茶水,咽回到肚子裡。

葉塵則在心裡嘖嘖稱奇......一聊到這個話題,你就剎不住車。

“陳媽”那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表情,顯然操透了心。

葉塵給陳柄風使了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拿起通訊器在案件庫裡翻找了起來。

徐翻一邊喝著熱水,一邊神遊。

片刻後。

“有了!”陳柄風興奮地低吼了一句。

葉塵跟徐翻兩人腦袋同時湊了過來,認認真真的將案件資訊,及最後的判決都一字一句地看過去,生怕有遺漏。

看完之後,三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目光中,看出了對方眼神深處的凝重。

“還真被你給猜到了,兩起案件的被害人,還有這麼一層聯絡在。”

陳柄風帶著佩服的語氣感嘆了一番。

葉塵微微一笑,將這份讚美,臉不紅心不跳地收下。

這起安全事故的始末是這樣子的。

城外綠晶石礦的原礦長叫張景業,是一名老礦工了,早些年專門開採石礦,提供給內城的施工隊使用。

無論是內城,還是外城的很多房屋,都用過他開採出來的石頭。

因為開採經驗豐富,且做事較為嚴謹仔細,多年來均未出現過開採事故,因此被內城的相關部門看中,委派他擔任綠晶石礦的開採任務。

而張土方多年來均作為他的副手,主要負責裝置的採購及維修工作。

也就是一個月前,在一次爆破工作中,因為炸藥計量的失誤,造成礦洞內部坍塌,有三名礦工當場被活埋致死。

同時這起安全事故,也嚴重影響了開採進度。

副礦長張土方在接受調查期間,指責是張景業誤判了炸藥計量,並且出示了有張景業簽字的審批檔案。

張景業對此沒有任何反駁,因為這確實是他籤的字,他也認定是自己的失誤,導致幾個無辜的礦工喪命,也是他多年開採工作中最大的失誤。

心灰意冷之際,一人承擔了全部的責任。

最終的判決是,張景業直接被關進了內城監獄。

而副礦長張土方因揭發有功,且憑藉他自身多年的開採經驗,順理成章地被提拔為綠晶石礦的礦長。

至於副礦長的位置,則由鎮上有著多年機械維修,及裝置採購經驗的曹陽擔任。

而這個曹陽,恰恰就是第一起案件的被害者。

對於這條資訊的發現,三人都顯得有些興奮。

但是葉塵覺得,還是差了那麼一丟丟。

就彷彿在雜亂的線團裡,看到了那根最關鍵的線頭。

但當自己想去捏住的時候,它又縮了回去。

......

此刻,三人正在外城的街道上巡查著,按照戴組長今天分配佈置的任務,他們要完成對內城城牆的巡視。

這個建議是葉塵昨天提出來的,那就由他們小隊親自完成,這也就相當於要繞城走一整圈。

當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徐翻整張臉都苦了下來。

剛要反駁之際,被陳柄風一個眼神給頂了回去。

這會兒,他是邊巡邏,邊在那一個勁鬧小脾氣,時不時對著路上散落的垃圾踢上一腳。

反觀陳柄風這邊,他作為一個嚴謹的執行者,一刻不停地盯著內城城牆審視。

生怕自己有疏忽遺漏。

內城城牆比起都城最外圍的城牆,明顯要高聳很多,也厚重了很多。

粗黑的石塊,經開採後加工,嚴絲密縫地壘疊在一起,給外城居民一種巨大且沉重的壓迫感。

而給內城居民們的,則是一種厚實的安全感。

就是這樣的圍牆,將內城與外城涇渭分明地隔離開。

粗黑的石頭表面進行過打磨,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也緊密貼合著。

任何普通人或者獸類,想要徒手翻過這座高牆,都是不可能的事。

而外城的圍牆,有些地方甚至還是用削尖的圓木來代替。

對比起來,可以說簡陋無比。

這難道就是人命價值的不同體現嘛?!

葉塵一路上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相比起之前總結的疑點,現在又多了一個。

為什麼被未知生物襲擊的兩波受害者,還有這麼一層利益關係存在?

是單純的巧合嗎?還是說有人在利用未知生物殺人?

難道這是一起打擊報復事件?

但是礦長張景業不是已經被送進監獄了嘛,那難道是另有其人?

還是說,得回去再查一下曹陽跟張土方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尤其是同時對兩人恨之入骨的人。

想到這裡,葉塵不得不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工作量就有點大了啊,我只是一名荒野獵人,可不是一位名偵探。

再加上被害者在內城中又有複雜的關係往來,自己完全沒渠道去收集啊。

越是深入的思考,葉塵的眉頭就擰得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