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是有餘糧的,而且不少。

所以他們留下了很多護院,遇到人少的難民還能驅使著去搶。

偶爾饞肉了,就會從丫鬟先下手,後來就是庶女,接著是庶子,接著是嫡女……

此時十幾個護院,已經將李寶瓶給圍住了。

“唉,又要死了嗎?”

李寶瓶沒掙扎,因為屬實沒力氣了。

她剛剛將瓶中水都喝了,希望能“升級”一下自己,結果沒用。

這個時候,李長雲不吐了,走了過來。

他三十歲上下,面板有些黑,三角眼鷹鉤鼻,看上去很陰騭。

“七妹妹,是何人行兇?”

李長雲還是不信,眼前這些人是李寶瓶殺的。

“兄長!”

李寶瓶“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她也沒想到,這李長雲竟然沒太懷疑自己。

那就開演吧。

“七妹妹你別哭,速與為兄說,是何人行兇?”

李長雲見狀,更不信李寶瓶殺人了,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啊。

而且可可愛愛,甜甜美美的,跟殺人也不沾邊啊。

“兄長……”

“就在剛剛……嗚嗚……來了一夥難民,他們來了就搶東西……”

“然後見沒東西可搶,就說要殺人洩憤,然後他們就……”

“嗚嗚嗚……父親,小娘……”

李寶瓶哭的老慘了,鼻涕都流出來了。

“混賬!”

李長雲怒罵:“寶瓶,你可知他們去向?”

“那面!”

李寶瓶向官道的另一頭指去。

“去幾個人!”

李長雲猶豫片刻,又囑咐:“切記你們自己不要受傷,事不可為就回來!”

“是!”

四個護院一拱手,就跑掉了。

李長雲又看了眼全身是血的李寶瓶,狐疑道:“寶瓶,他們殺人,為何你身上都是血?”

“他們,他們……”

“兄長你等我編一下……”

“啊?”

李長雲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李寶瓶連忙說:“他們每殺一人,便會將按在身邊看,要將我活活嚇死!”

“混賬東西,這還是人嗎?”

李長雲怒道。

李寶瓶“嗚嗚”的哭,沒想到這李長雲還挺蠢的,竟然信了。

也很慶幸自己的狗命得以存活。

“嗬嗬嗬……”

這個時候,微弱的聲音從李宏那面傳來。

“四叔?”

李長雲連忙過去:“四叔,你還沒死?”

他有點失望,因為四叔沒死,就少了一坨燻肉了。

不過就算沒死,他也可以給弄死了。

“行,行,行兇者李寶瓶……”

李宏伸出手,顫抖著向李寶瓶指去。

“臥槽?還沒死?”

李寶瓶脫口而出,那個位置是心臟,不可能不死啊。

除非,這李宏的心臟位置有偏差。

大意了。

李長雲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李寶瓶,皺著眉問:“你殺的?”

“兄長,不是我。”

李寶瓶搖搖頭。

但是,李長雲顯然已經不信她了。

他再次詢問,只是震驚而已。

“抓起來!”

李長雲吼道。

一個眼疾手快的護院,一下就打掉了李寶瓶的匕首。

然後她就被五花大綁了。

李寶瓶苦笑,心想別人穿越都是各種系統金手指,自己倒好,逃荒不說,而且還只是三天體驗卡。

不過也算沒白活,畢竟殺了該死的人。

李雲長又看了眼四叔,還在呼吸,所以給附近護眼一個眼神。

那護院立刻就懂了,走過去一腳就踩在了李宏的脖子上。

咔嚓!

脖子斷了,這下是死透了。

李雲長走動了被綁在樹上的李寶瓶面前:“七妹妹,你手段何其殘忍?如此年紀,就敢殺人了?”

他湊的有點近,讓李寶瓶逮住了機會,猛地向前一伸頭。

李雲長本能的躲了一下,可耳朵卻立刻劇痛起來。

李寶瓶死死咬在他的耳朵上,含糊不清的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你們為了果腹能殺人,我為了自保為何不能?”

她用盡全力,然後猛地一甩頭。

“啊……”

李長雲捂著耳朵慘叫一聲,左耳就這樣沒了。

李寶瓶“呸”了一聲,將那腌臢之物吐掉:“哈哈,你看黑貓警長沒?一隻耳啊,哈哈哈……”

“瘋子,瘋子!”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李雲長怒吼。

一個護院撿起了李寶瓶的匕首,就衝了過去。

“住手!”

這個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看了過去,李寶瓶也看了過去。

然後她就看到,月光下走來身形修長的男子。

他身穿著月白色袍子,腰間懸著玉佩,手中拿著摺扇,看上去就是個讀書人。

而且他的那張臉,也是好看的過分,且格外儒雅。

“哇靠,好帥的小哥哥,好想撩,或者被他撩啊。”

李寶瓶傻笑起來,就是這年紀有點不匹配,看上去已經及冠了吧?

“陳道陵?”

李長雲捂著耳朵,藉著月色看清了來人。

而且還看到,來人身後跟著的幾十人。

“是我。”

月白色男子點點頭,微微俯身:“冀州陳家,陳道陵。”

“陳兄,你如何找到這裡來了?”

李雲長走了過去。

陳道陵卻是看向被綁在樹上的小丫頭,微微蹙眉。

他很想質問李雲長,為何將小丫頭打的滿臉是血?

而且,他也覺得,這小女孩的紅色衣裙真漂亮。

不過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便管。

“我與李家姑娘有婚約,我此來是接未婚妻子回冀州的。”

陳道陵淡淡回應。

“婚約……”

李雲長想哭,因為與陳家有婚約的不是別人,正是變成了燻肉的三妹妹。

不能說!

如果說了,可就撈不到好處了。

現如今冀北城將破,草原蠻族將攻入冀州,各州縣可都在逃荒。

而陳道陵竟然還來接未婚妻,豈不是說很看重這親事?

若如此,便一定可以換來好處。

李雲長也不廢話:“我們能得到什麼?”

“糧食,很多糧食。”

陳道陵似乎早就料到如此。

“帶我們去冀州!”

李長雲要的更多。

冀州城堅,守軍又多,許是能抵禦草原蠻族。

“做不到。”

“因為陳家,也已經逃離冀州了。”

陳道陵搖頭。

李雲長聽聞此言,猶豫片刻,便做出決定:“那便要糧食。”

然後他一指李寶瓶說:“你未婚妻!”

李寶瓶很配合的連連點頭:“夫君,我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