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寬敞的大廳中,氣氛十分的壓抑。

柳遷坐在中堂,手裡拿著賬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拿賬本的手都氣的直哆嗦!

柳興彥侍立在一旁,看到父親這個模樣,心中就已經明白了個七八分,恨恨然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位掌櫃。

“混賬!區區一個白酒,就把我柳家近百年桃花釀的老字號招牌,給壓垮了?”

“真是一群廢物!”

柳遷抓著賬本,重重拍在了桌上,氣的吹鬍子瞪眼。

“家主息怒,實在……實在是那白酒,太受歡迎了……”

在兩人的身前,幾個掌櫃跪成了一排。其中一個掌櫃小聲嘀咕的辯解了一句,但話說了一半,就不敢繼續說了。

這些在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柳家大掌櫃們,此刻全都跪在地上,垂著頭,不敢看家主柳遷的表情。

“廢物!還敢狡辯!”

柳遷惡狠狠的瞪了一樣,怒道:“那白酒不過是楚王那小兒隨意釀造,又豈能與我柳家百年桃花釀相提並論?分明是爾等無能!”

這些日子,白酒賣爆!

白酒之名,響徹整個涼州府!整座城都是白酒的香氣!

而他們柳家中人一直寄予厚望的新品桃花釀,卻反響平平。好多老顧客,也全都跑去喝白酒去了。

他們柳家在涼州府共有五家酒樓茶肆,因為沒有白酒售賣權的關係,一連好多天都是門可羅雀,生意慘淡!

除了柳遷父子,其他幾位柳家的長輩和核心人物,全都到齊。

他們也都是聽說了白酒大賣的事,這才急匆匆的跑來商量對策。

他們柳家的買賣遍佈各行各業,酒樓茶肆的佔比高達三成,再加上幾大酒莊的釀酒生意,可以說,柳家近乎一半的收入,都與酒有關!

在此之前,他們柳家的桂花酒、桃花釀一直賣的很好。

這次因為白酒來勢洶洶,他們特意提前推出了新品桃花釀,就是想要給不可一世的楚王府一個當頭一棒,好讓那楚王明白,做買賣不是兒戲,釀酒不是誰都行的!

然而,結果卻恰恰相反,狠狠的給了他們自己當頭一棒!

白酒大賣,新品桃花釀無人問津!

一眾掌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儘管心中並不贊同家主說的話,但卻不敢有絲毫意見。

其實白酒他們幾個也偷偷去買來喝過,雖然剛開始喝的時候,有點不太適應,但幾口下肚後,就慢慢品出了這白酒的玄妙。

哪怕他們是柳家的掌櫃,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白酒,確實勝過他們柳家的新品桃花釀!

所以他們無話可說,只能靜靜挨訓。

其實柳遷又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只是他不願意承認,一個紈絝王爺,隨便釀了個酒,就能遠勝過他們柳家百年的底蘊沉澱!

一通怒罵發洩後,柳遷一臉頹然的坐回到了太師椅上,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柳興彥見狀,趕緊揮了揮手,示意一眾掌櫃和其他長輩退下。

等到眾人散去,柳興彥才彎下腰,低聲安慰道:“爹,那白酒不過是新奇之物,大家好奇這才去喝的。等這陣子風過去了,天下人自然會明白,我柳家的桃花釀,才是真正的美酒佳釀!”

柳遷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輕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罷了,不過是損失點錢而已。且先讓楚王小兒蹦躂一陣子吧。對了,血虹門那邊,有訊息了嗎?你二叔兩日後就要被流放幽州,血虹門那邊可有安排?”

“都安排妥當了。那邊回信兒說,萬無一失!”柳興彥低聲說道。

柳遷聞言,點點頭,放下心來。

一直以來,血虹門都是柳家的禁忌,只有柳遷一人,與血虹門單線聯絡。

自從上次答應投靠血虹門之後,柳遷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了,直接讓兒子柳興彥,和血虹門的暗線聯絡。

三日前,涼州府知府萬堯正式宣判了柳浩的罪行,果然不出所料,雖不至死罪,但流放是少不了的,直接流放三千里外的幽州!兩日後啟程。

帶著鐐銬枷鎖走三千里路,別說柳浩這麼一個上了年紀的讀書人,就是一個壯漢,都要丟掉半條命!

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路上!

柳遷自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早就和血虹門那邊打好了招呼,就等府衙押送柳浩出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