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飄落,此刻,第四層的冰原上,白徹、酒徒一行五人正在冰原上廝殺,數十隻冰傀將白徹幾人包圍。

瞬間之後,白徹一行人動了,他們如閃電般在冰傀間穿梭,每一擊都擊碎一個冰傀的頭顱,十數息後,那包圍著白徹幾人的冰傀被盡皆消滅。

幾人蹲著檢視了好半晌,皆是一陣懊惱,又擊殺瞭如此數量的冰傀,他們依舊沒有發現冰魄。

白徹有些意外,這冰魄的爆率未免有些太低了,進入第四層已經半月有餘,他們已經不知道消滅了多少冰傀,但卻沒有發現一枚冰魄,這令得白徹幾人的心情不免有些煩躁。

據飄雪所言,這些冰傀是歷代進入試煉後的那些未能透過試煉的試煉者的魂魄所化,冰魄便是冰傀的靈魂,因此,按理說,一個冰傀就應該對應著一枚冰魄,但這是不可能的,有的試煉者靈魂強大,有時候會化作數個冰傀。可是,白徹他們這樣的情況更是罕見,絲毫髮現冰魄,彷彿這些冰魄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徹看向飄雪問道:“飄雪,你確定冰魄是從這些冰傀身上產出?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記錯了?”

消滅了不下千隻冰傀,卻未能發現一枚冰魄的白徹也不免有些懷疑,這冰魄是真的存在嗎?

聽到白徹的話,飄雪本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就嚥了進去,接連的失敗,讓她也有些自我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真的出了問題。

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即便冰傀爆出冰魄的機率不是很高,但消滅瞭如此多的冰傀,不可能沒有一枚啊。

沉默了許久後,飄雪才搖了搖頭,道:“冰魄出自冰傀,這是絕對沒錯的。”

“只是......”頓了頓,飄雪補充道:“這一次的冰傀似乎弱了不少,以往即便知道它們的弱點,想要消滅冰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它們是試煉者靈魂所化,或多或少會保留一些生前的術法、修為,有著不少靈性,但這一次的冰傀好像......”

“好像失了魂。”白徹開口說道:“這一次我們消滅的冰傀,只是一個簡單、會動的冰雕,沒有一絲靈性。”

飄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它們的冰魄就像是被誰取走了一般。”

白徹點頭,他有了一個猜測,這些異常和變故都是封印在“天覆刃”之中的魔族殘魂所為,自進入第四層後,他便感到了第四層有些不太正常,隨著深入冰原和不斷消滅冰傀,白徹內心的悸動越發頻繁,就像是有兩股力量在對拼。

白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從已有的線索看來,這“天覆刃”中的魔族殘魂的影響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看來在前方我們會有一場大危機。”白徹緩緩地道。

見白徹眉頭緊鎖,酒徒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白徹沒有過多思考,只是開口:“我們歷經艱難,才來到第四層,自然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所以,我還是打算闖一闖,不就是冰魄麼?總有辦法收集。”

“只是......”白徹眼神凝重地看著酒徒、劉宇幾人,鄭重地道:“酒先生、劉老、老張,前方定不是什麼善地,有著無法預知的危險,所以,你們沒有必要隨我去冒險。”

“瀚雪老祖給的玉牌應該還能用,你們可以捏碎它,去安全的地方......”

白徹的話音未落,便被幾人打斷了。

酒徒拍了拍白徹,道:“無妨,人多力量大。”

劉宇開口道:“少主,這是我們守護家族的使命。”

“俺老張可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哪怕前方是深淵、是地獄又有何懼?”張北大聲地開口,情緒激動。

......

白徹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既然這幾個傢伙做出了選擇,那自己便尊重他們吧。

“繼續前進,尋找冰魄。”白徹開口。

......

又過去了半月,白徹一行人已經來到第四層一個月時間了,加上一層、二層的時間,他們已經進入試煉好幾個月時間了,現在朔風村是什麼狀況?魔族是否現世?瀚雪風是否還活著?這些問題都亟待查證。

白徹幾人知道,每拖一分時間,外面便多一分不確定,他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擱了,於是,白徹幾人加快了步伐,也不再多花時間去尋找冰魄,畢竟這些冰傀全都是空空如也。

幾日後,白徹在冰原上的一座冰山上看見了一行遒勁有力的,刻在冰山深處的字:敢問試煉意義何在?

見到這一行字,白徹也陷入了思索,能來到第四層試煉的極深處,並刻下這一行遒勁有力的字,想必當初刻字之人的修為不低,因為,飄雪曾告訴過白徹,若不是白徹幾人運氣好服食過冰凌果,以他們的修為,透過第二層都夠嗆。

能到第四層,這一個試煉者的修為至少是在化神境界後期的通神境界了,但“天覆刃”還在,試煉還存在,所以,這一位試煉者並未成功。

連這樣的強者都在反問試煉的意義何在,這一場試煉令人深思。

白徹開口問向劉宇,道:“劉老,你知道這一場試煉的意義何在?”

聞言,劉宇一愣,思索後回答道:“應該是為‘天覆刃’尋找一個最合適的持有者,最後可以透過試煉的,定然是佼佼者,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執起‘天覆刃’......”

聞言,白徹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說法人盡皆知,那為何那一個刻字的強者會有如此提問?是因為無聊、故意消遣?

不久後,白徹在另一座冰山上又看見了另一行刻字:強者隕落、血氣滋養、復甦......

其後還有一段字:“吾乃朔風守護家族第三百六十七代傳人兼族長,瀚雪玄,今以此身告誡後人,試煉是一場陰謀......”

字到此便斷裂了,好似有人故意抹去了一般。

但越是如此,白徹幾人卻越是心驚膽顫,碎裂的字,加上瀚雪玄的話,白徹心中大概有了一個聯絡:這一場試煉的目的在於隕落人族強者,並透過人族強者的氣血去滋養被封印的魔族,以期有朝一日破除封印。

想到這裡,白徹眉頭緊皺,一旁的劉宇、張北卻是在努力回想第三百六十七代傳人是否交瀚雪玄,但他們眼中卻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表達三百六十七代是這人嗎?

看見二人充滿疑惑的眼神,白徹開口問道:“這個人叫瀚雪玄的有什麼問題嗎?”

聽見白徹的話,劉宇回答道:“三百六十七代距離現在大概有兩萬年時間了,但在歷代的族長中,好像都沒有叫瀚雪玄的人,想來這是當時某個試煉者的玩笑話,他自知無法透過試煉,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

聞言,白徹點了點頭,沒有此人,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劉宇回答的是開玩笑,這就更不是理由了。

沒有此人,要麼沒有被刻意抹去,要麼便是真的沒有此人,可能真如劉宇所言,但白徹更相信第一個要麼。

白徹看著劉宇,若無其事地問道:“劉老,你們現在是多少代?”

“回少主,如今是第四百六十七代。”劉宇回答道。

白徹點了點頭,道:“繼續向前走吧。”

......

在一座冰山的山腳,白徹無意間踩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挖開積雪,一具蜷縮的屍體呈現在白徹幾人面前。

屍體的裝束同朔風村的裝束幾乎別無二致,一看便知道是試煉者。

可這試煉者還保留著完整的屍體,這令得幾人略微有些吃驚。

檢查了一番後,此人猶如冰雕,隱隱間散發著些許金光。

“應該是修行了某種煉體術法。”白徹打量著屍體開口,“他的身體堅硬程度堪比金屬,我想,也是因此才保留了肉身。”

“你們可知這是什麼煉體術法麼?”白徹抬頭問向劉宇和張北。

二人雙眼微眯,細細打量著屍體,片刻後,劉宇瞳孔一縮,臉色瞬間一變。

“劉老,你想起了什麼嗎?”白徹注視到劉宇神情的變化問道。

“回少主,若是沒有看錯,此人修行的應該是‘無劫金身’。”劉宇回答道。

“‘無劫金身?’”白徹面露疑色,“金身應該是修佛法之人才能修成吧。”

“少主所言不錯。”劉宇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但據記載,天覆大帝成為人族大帝之前,本就是修佛法之人,因此,朔風村也傳承了大帝的部分佛法,這‘無劫金身’便是其中之一。”

聞言,白徹、酒徒一愣,原來朔風村還有如此淵源?但這好像與這屍體關係不大。

劉宇似看出了白徹的想法,笑著解釋道:“少主,‘無劫金身’早已失傳,據朔風村古籍記載,昔年有一人不知原因叛出朔風村,帶走了完整版的‘無劫金身’後不知所蹤。因此‘無劫金身’失傳,我能看出此人修行的是‘無劫金身’,是因為修行此煉體術法之人的眉心中會有淺淺的‘劫’字。”

白徹幾人一看,果然如此。

“那人叫什麼名字?”白徹忽地眼神一動。

“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古籍中記載叫叛玄。”劉宇緩緩開口,忽地,似乎想起了什麼。

白徹笑了笑,道:“叛玄叛離的時間大致是在......”

白徹欲言又止。

劉宇眼神一動,道:“回少主,大概是在兩萬年前。”

“少主,難道他就是......”

白徹笑了笑,道:“若劉老剛才的話沒有錯,那麼,他就是叛玄了,或者說叫瀚雪玄,那一個在冰山上刻字以提醒後來者之人的第三百六十七代傳人兼族長。”

“可他為何會叛出朔風村?”劉宇、張北二人心神震撼,他們想不到朔風村的族長、守護家族的傳人會叛出朔風村。

“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白徹笑了笑,頓了頓,說道:“我想,他應該是發現了一些什麼。”

“少主,你的意思是他的話是真的?”劉宇眉頭一皺。

“多半不假。”白徹眼神微動,隨後開口:“但我也不知道,想要知道答案,只能繼續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