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哪裡不同,白徹說不清楚,只是有種莫名的感受,依舊是熟悉的雙人間,白徹看見室內熟悉的佈局,不覺感到有些恍惚,這裡這樣真實又這樣虛幻。

他想起《石頭記》中的一句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不禁眉頭一皺,自語道:“莫不成我做的夢太過真實,已經不知何處為真何處為假?”

就像是當初莊周夢蝶,醒來後竟不知是自己夢到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自己。

白徹思索著,一番無果後,他下意識開啟了電腦瀏覽起新聞來,小半日後,一則新聞的內容讓白徹大為震驚,新聞大概是《論生命科學與基因變異》的論文,經過多年研究證實,它的理論可行性高達百分之百,不日將對第一批志願者進行實驗。

白徹瞳孔猛縮,啪地站起身來,他盯著電腦螢幕,心頭無數個疑問閃過。

“這論文不是我的題目嗎?”白徹心頭震撼,“怎麼會在幾年前就已經發表了?”

白徹看了看日期是11月21日,日期上沒有問題,但白徹總感覺哪裡有問題,似乎哪裡錯亂了。

咔吱......

這時,林陽回宿舍了,他看見白徹的電腦螢幕,笑著道:“阿徹,你還是對這條新聞這樣感興趣,弄得好像是你寫的一樣。”

“這有什麼問題嗎?”白徹看著林陽問道,“這篇論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陽滿臉狐疑地看著白徹,道:“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你平時不是總是給我說起這篇論文嗎?我耳朵都聽起繭子啦。”

“可能是我還是不太適應,腦子有些混亂吧。”白徹隨意胡謅道,“所以,阿陽你給我講講唄。讓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我看你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林陽看著白徹,頓了頓道:“這篇論文是幾年前直接放在了“生命與科學學院”院長的辦公桌上,是一個神秘者所寫,不知來歷,不知作者,同時,它的文字也極為古怪,似是上古語言,歷經好些年才破譯出一小部分。”

說著,林陽用水隨意劃了幾下,白徹看見那水留下的痕跡,心中頓時大驚,因為那字不是其他,而是那蠻荒世界中的文字,他認識,這說明,這裡的世界大機率不是真的,不過,白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小一部分就可以證明這篇理論了?”白徹眉頭微皺,“還說可行性是百分之百,不日就要進行實驗,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對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林陽點了點頭,隨後又詫異地看著白徹,道:“不對啊阿徹,你平日裡不是挺支援這個實驗的嗎?莫不成你昏迷後遇見了什麼,讓你轉性了?”

“不知道,我就感到是做了一個夢,什麼都想不起了。”白徹回答道,“現在可能是後遺症。”

“應該是有些後遺症。”林陽點了點頭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帶飯,像往常一樣的雞腿飯?”

白徹點了點頭,道:“那麻煩你了阿陽。”

“客氣,咱兄弟間還這麼見外?”林陽笑了笑。

林陽出了宿舍門後,白徹的眉頭越發緊蹙了,“我記得壺爺說是這一切都是幻境,既然是幻境,是虛幻的,那麼定會有破解的方法。”

正思索間,他的手機響了。

白徹一看是顧妙婷的電話,“她找我幹什麼?”白徹疑惑了一下,就索性結束通話了電話。

但不久後,顧妙婷又打來了電話,白徹眉頭一皺,終於接了電話。

那頭傳來顧妙婷溫柔的聲音。

“白徹,你......你有時間嗎?”顧妙婷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有什麼事嗎?”白徹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啊......沒事沒事。”顧妙婷連連否定,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嗎?”

聞言,白徹似恍然,原來明日是顧妙婷的生日,但他記得顧妙婷似乎從未主動邀請過自己,而現在卻主動邀請自己,這裡便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徹喃喃,“或許,這裡就是一個突破點。”

“好。”白徹回應道。

“那我明天晚上在門口等你。”那邊顧妙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歡喜。

白徹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發著呆,眼前的幻境實在太過真實,讓他無法分清虛妄到底又在何處。

接下來的時間裡白徹給家裡報了平安,然後他就是待著發呆,夜裡,白徹告訴林陽說顧妙婷邀請自己去她的生日宴,林陽則笑著拍了拍白徹的肩膀,道:“她是個好女孩,都喜歡你這麼久了,就算你不願意,也應該給別人一個準確的答覆了,不要老是吊著人家。不然,作為你的好兄弟也不會站在你這邊。”

“我?”白徹一臉震驚,感情在這幻境中,是自己吊著顧妙婷,他不覺感到有些好笑,他更確定了這裡是破此幻境的突破點。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好好地去參加,不要放別人鴿子。”林陽笑道。

白徹連連轉移了話題,與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這讓林陽越發迷糊,他問白徹時,白徹只是讓他記住他說過的話,今後就會明白。他只好點頭答應。

次日傍晚,白徹依約去赴顧妙婷的約,校門口的顧妙婷略施粉黛,塗著淡淡的口紅,身著白色禮裙,她模樣本就不差,經過稍稍打扮後,竟有種“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白徹,在這裡。”見白徹而來,顧妙婷掩不住欣喜,白徹也是面露微笑地走了過去。

“抱歉,時間太倉促,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白徹略感歉意,“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送出的都送給你。”

顧妙婷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不需要什麼禮物,這些俗物,我不缺的。”

“話雖如此......”白徹頓了頓,道:“我把這枚玉佩送與你吧,可以保平安。”

白徹摘下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本是他母親為求的平安玉,但他取下來時,他卻臉色一變,這哪裡是什麼平安玉,而是一枚血紅色的古樸玉佩,赫然是那塊龍血玉。

但他忍住震驚,還是將之給予了顧妙婷。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玉佩,謝謝你白徹。”顧妙婷接過玉佩,顯得很開心,接著二人上了一輛豪車,前往了一個豪華莊園,這裡正是顧家。

白徹到此刻才知道顧家的家底,在整個北城,都算得上是豪門了,只不過,顧妙婷為人極為低調,以至於學校中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家的情況。

莊園內更為豪華,裡面擠滿了人,等待著主角的出現,等了許久,顧妙婷才姍姍來遲,在她身後跟著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不過,他一身打扮極為樸素,渾身上下都是地攤貨,這讓在場人都眉頭一皺。

“婷婷,這就是你要請的同學嗎?”顧父鬆開眉頭,笑著問道。

“是的,爸爸。”顧妙婷回答道:“他叫白徹,是我一個系的同學,他是一個高材生。”

“哦?”顧父看著眼前的白徹略感詫異,隨後點了點頭,道:“既是婷婷的同學,那就隨意一點,不用拘束。”

白徹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後,就找了個角落獨自坐下,他實在應付不來這些情況,尤其是豪門家族的更是如此。

“哼,看來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癩蛤蟆配不上天鵝,索性找個角落,混混吃喝。”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很大,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聞言,眾人一愣,然後皆是鄙夷地看著白徹,正拿起茶杯的白徹眉頭微微一皺,他循聲看去,是一個身著名牌的貴公子模樣的年輕人,他正戲謔地看著白徹。看樣子是顧妙婷的追求者。

“柳宣,你什麼意思?”顧妙婷破例地發了火,“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你們這樣不尊重他。”

隨後,顧妙婷走到白徹身邊給他道歉,白徹只是笑了笑,道:“今天你是壽星,可不能給我道歉,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他說得沒錯,我就是來混混吃喝,吃過飯我就走。”

顧妙婷嘴唇微動,但看著白徹的笑意,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父、顧母等人見到方才一幕不覺眉頭一皺。

“嘿,吃飯?這裡的飯你吃得起嗎?”柳宣冷笑道,“妙婷生日,不說作為朋友,就算是有些教養的人,也應該送件像樣的禮物,我看白兄兩手空空,不知你打算送些什麼呢?”

“不好意思啊,我沒教養。”白徹喝下一杯茶水,攤開雙手,道:“但是,作為朋友,也不應該不表示嗎,所以,我帶來了一手祝福,我祝願顧同學可以心想事成,可以開心快樂。”

聞言,顧妙婷掩嘴一笑,其餘賓客也是紛紛一愣,隨後有些佩服地看著白徹,這樣尷尬的局面,竟被他化解了,一句我沒教養,直接將柳宣的話堵死,若是他再爭辯,那他也算是沒教養了,但不爭辯,他咽不下這口氣。

“有點兒意思。”顧父看著白徹,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方才看顧妙婷的反應,或多或少看出了些什麼,不過,他沒有聲張。

柳宣咬著牙,不久後又生出一計,他看著白徹陰冷地笑道:“既然白兄沒有帶什麼像樣的禮物,那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現在可以去準備準備。”

說著,柳宣拿出一張卡,白徹見狀,立刻笑了笑,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柳宣的手並接過卡說道:“實在太感謝你了兄弟,你怎麼知道我缺錢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來,抱一個。”

他不知道,白徹“扒衣白魔”的稱號是怎麼來的,但白徹卻始終貫徹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一個門主都能被他三言兩語坑走數百靈石,而這主動送上門的錢,他怎麼會拒絕呢,只要誰能拿出錢,只要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都可以一笑泯恩仇。

“兄弟,密碼是什麼?”白徹笑著問道。

柳宣艱難地把手從白徹懷裡抽出,一把推開白徹,連連退到一邊,惱怒地看著白徹。

“密碼是什麼,你倒是說啊。”白徹有些不耐煩地道,過了片刻後,自語道:“呸,不敢給還裝什麼裝,晦氣。”

說著,白徹丟掉了卡,坐了下來,似喃喃自語但大部分人都能聽見,道:“真沒意思,到底什麼時候開飯啊?”

眾人:......

“這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顧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