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徹的聲音很淡,但卻令得吳道德感到了一絲恐懼,一種危機感在他心頭攀升。

吳道德眼珠飛快轉動,大聲道:“把血無亦叫來,我和他說。”

“他來不了。”白徹淡淡開口,“現在,我才是血傀門的門主。”

聽到白徹親口承認,吳道德以及其他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一個小小的煉骨期修士一晃成了血傀門的門主?

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

畢竟,血傀門雖算不得太強,但也不弱,加上它詭異的血衣傀儡,血傀門的實力在大荒百門中也可以達到中等偏上的水平。

一個煉骨期修士做門主,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可能,這‘扒衣白魔’怎麼會是血傀門的門主?”有人大喊。

“對,這一定是血傀門的詭計,他們想要對吳道德出手。”有人揣測。

“哼,若他是血傀門門主,那我還是應天門的門主了……”有人輕蔑。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扒衣白魔是血無亦的兒子,血無亦這樣做其實是在磨礪他?”有人給出了大膽的猜測。

……

是啊,正常說來,這血傀門即便再沒落,也不可能讓一個修為如此低的人當門主。

“莫不成……”狼牙門、御劍門、神刀門的幾人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血傀門的血無亦可能出了意外。

按照血無亦的秉性,只要他活著,是絕對不會交出血傀門的門主之位,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項兄、董兄……是否試探一番?”吳道德暗中傳音。

“自然要試。”項晚成回應道,“董兄如何看待?”

“呵呵,若血無亦真是出了意外,那麼……血傀門就可以不用存在了。”董仲冷笑。

白徹自然看出來了他們的心思,於是再度開口,讓所有人一驚。

“血門主已仙逝,你等若是覬覦我血傀門,大可一戰。”白徹淡淡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開,讓他們可以確定血無亦真正出了意外。

“只不過……”白徹眼神一動,繼續說道:“出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否則,有來無回。”

這一番話,使得其餘的修士眼裡也充滿了貪婪的目光,血無亦在時,他們尚不敢打血傀門的主意,但血無亦不在了,血傀門的最高戰力就是那群長老,實力不過是在鑄魂期,最終只會消亡。

不過,他們在等,看狼牙門、御劍門、神刀門是否要出手,若是出手,他們將隨波逐流乾掉血傀門。

此地血傀門弟子眾多,若是出手了,恐怕難以全身而退,所以,多半不會現在就交手,於是,他們等。

等狼牙門他們給血傀門施壓,屆時看能否攫取些許利益。

但尚未等狼牙門等宗門施壓,溫良在白徹的示意下卻開口了,他沒了笑容,聲音冰冷。

“方才御劍門的吳道德如此侮辱、意圖謀殺本門門主,若是沒有一個交代,恐怕此事難以善了。”

“呵呵呵,小娃娃,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吳道德冷笑道,“我侮辱了又如何?就算我真的殺了他又如何?”

在得知血無亦身死後,吳道德對血傀門完全沒有了懼意,因為,在他看來,如今的血傀門連一箇中境修士都沒有,覆手可滅。

“我勸你血傀門乖乖交出所得,或許還能全身而退,否則……呵呵呵呵,我們不介意滅掉你血傀門。”吳道德猖狂地道,他似乎完全沒有把白徹的話放在眼裡。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試問一箇中境修士能看上煉骨期的修士,這不是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麼?

“老狗,跪下,自斷手臂,否則死。”白徹淡淡的聲音響起。

“呵呵,小畜生,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吳道德冷笑,“就憑你的血傀門麼?血無亦在時,都……”

唰……

吳道德話音未落,白徹的身子便如閃電迅速掠出,向著吳道德轟出一拳。

吳道德一愣,他沒想到這白徹竟真的出手了,而且,速度之快,幾乎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呵呵,小畜生,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吳道德也不愧是中境修士,在反應過來後,也迅速提劍反擊。

“小畜生,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境界的壓制。”吳道德獰笑,“什麼才是絕對的力量。”

“靠丹藥堆積起的境界,也配稱絕對力量?”白徹冷聲。

拳繼續向前轟擊,吳道德的劍也刺出,竟形成了劍氣。

轟……白徹的拳擊上了迎來的劍。

白徹拳中“一世春秋”之力運轉,只見吳道德的劍竟像腐朽了一般,開始生鏽,崩解,片刻後,那劍就像經過了千百年般。

但白徹的拳還未收,蘊含著“一世春秋”之力的拳頭轟向了吳道德,吳道德知覺一股滄桑的氣息襲來,他的血氣被瞬間抽取,力量衰減,自己也在瞬間老去。

這讓吳道德極度恐懼,他心頭駭然,這小畜生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會有如此詭異的力量?

雖然瞬間就恢復了,但他有種感覺,若是自己繼續糾纏下去,將可能會被斬。

於是,吳道德的身子暴退,想要拉開距離,然而,他的速度又怎能快過使用了二階神行符的白徹。

白徹又持續轟出幾拳,吳長老生生捱了這幾拳,他的體內越發地衰敗,實力在衰減。

原來這“一世春秋”的力量雖然只是持續瞬間,但若是一個人多次中招,那麼,他的體內將會留下無法治癒的暗傷,這傷會加速衰老,腐朽實力。

按理說,一個人若是注意,便不會屢次捱上這“一世春秋”,但吳道德只顧逃跑,反倒給了白徹機會。

“這是怎麼一回事,吳長老竟在逃?”有人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憑藉煉骨期的實力能追殺中境修士,這,恐怕連天驕都無法做到。”有人驚歎。

“這‘扒衣白魔’依舊變態……恐怖如斯……”有人感嘆。

……

“老狗,現在想逃,晚了。”白徹的聲音如同催命魔音,他祭出那塊被雷劫劈毀飛劍的碎片,冰涼鋒利。

碎片朝著吳道德就要斬下,吳道德大喊:“項兄、董兄救我……”

接著,便見一道大刀虛影向著白徹斬下,速度極快,威勢逼人,是神刀門的項晚成出手了。

白徹眼神一動,立刻喚出青銅鼎向著大刀虛影砸去,吳道德也趁此躲開了的碎片的攻擊。

砰……

一聲巨響,大刀虛影化解,青銅鼎也回到了白徹面前。

“有點兒意思。”項晚成面露笑意,道:“一個小小的煉骨修士,竟能化解我的一擊,怪不得可以追殺吳兄。”

見項晚成阻止了自己,白徹心頭不快,但這項晚成確實有幾分實力,比起吳道德要強上許多,是真正的中境修士。

不過,白徹並不懼,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無法戰勝項晚成,也可以全身退去,同時,血傀門這麼多人在這兒,真當這些人是擺設嗎?

“既然你是血傀門的新門主,那便切磋切磋吧,讓我看看你血傀門新門主的實力。”項晚成自顧自地說道。

聞言,白徹眼睛微眯,他冷笑一聲,接著聲音一沉,道:“血傀門眾長老、眾弟子聽令,隨本門主共同擊殺此地所有其他人。”

“這些人想要搶我們的東西,那麼,即便自爆,也要讓這些人付出慘痛代價……”

“是……”血傀門眾人聽令,紛紛開始行動,因為他們明白,如果服軟,他們的所得,將被這些貪得無厭的東西所搶走。

“啊這……”在場所有其他人一驚,他們來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總歸是散兵遊勇,各自包藏禍心,實力本就不如血傀門,他們只是斷定血傀門為了百門大戰會養精蓄銳,會在這些人的逼迫中妥協,交出在正陽門的部分所得。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血傀門竟然如此之勇,完全不在乎與在場的其餘宗門為敵。

即便自爆也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這簡直就像是一群瘋子。

他們完全不敢戰鬥,紛紛逃避,生怕被血傀門的自爆炸死。

“你?”項晚成也是一震,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血傀門門主會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說好的與之打賭,較量一番,之後提些條件的劇情呢?

怎麼有些不太一樣?

項晚成心頭也萌生退意,剛要退走時,唰唰唰……血傀門的眾位長老將項晚成圍住。

都是鑄魂期的修為,面對他們,項晚成即便實力在中境,也要小心對付,加上還有一個白徹,他能感受到,這修為最低的白徹才是最危險的。

最關鍵的是,他不按套路出牌,鬼知道他下一步會幹出什麼來,或許,讓所有血傀門弟子都來圍殺他?雙拳難敵四手,就算耗也要把他耗死。

而且,若血傀門提出只圍殺項晚成的話,恐怕其他人也不怎麼會出手,尤其是狼牙門、御劍門,他們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表面稱兄道弟,實際相互算計。

結果,白徹還真這樣做了,他又下了令,只要其餘人不插手,就可以安然無恙,然後,血傀門所有人來共同圍殺項晚成與他帶的人。

瞬間,裡三層外三層地將項晚成和他帶的人圍住。

項晚成只帶來了十數人,完全不是血傀門千人的對手。

“你敢不敢與我公平一戰?”項晚成頭皮發麻。

“不敢。”白徹回答道,“你一箇中境修士和我一個煉骨修士講公平一戰?你腦子有泡嗎?”

項晚成這才想起,這白徹只是個煉骨小修士,不由得臉色一變。

“還有,明明可以碾壓,我為什麼要去涉險?”白徹淡淡地道。

“既然你要出頭,那麼我就滅了你,讓你沒有頭。”白徹補充。

項晚成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帶來的弟子也渾身顫抖,這場面……沒見過啊。

項晚成看著遠處御劍門的吳道德竟然開始看戲,似乎還在盤算著做做漁翁,他越想越氣,隨即跪下說道:“血傀門門主,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去幫你殺吳道德。”

聞言,白徹點了點頭,只見項晚成忽地暴起,提刀砍向吳道德。

“啊?項兄你這是做什麼?”吳道德大驚。

“吳道德你他媽真是個孫子,老子救了你,你他媽不來救我,反而來看戲,老子弄死你。”項晚成怒吼道:“NND,老子活劈了你。”

“項兄息怒。”吳道德連連道,“我也打不過他們啊,去救你不是去送死嗎?”

聞言,項晚成更怒了,他手中的刀化作一道比四十米大刀還要長的紅色刀影,向著吳道德砍去。

吳道德跑出三十九米後,就被紅色刀影劈成了兩半,神魂都碎了。

見狀,所有人皆是一驚,這吳道德就這樣被斬了?白徹則關注的是項晚成的那一刀,他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自己遇上那一刀,即便使出渾身解數,恐怕不會死也會重傷。

董仲則在慶幸方才自己沒有出手,雖然自己是鬧得最歡一個之一。

轟隆隆……天空中,突然響起了雷聲,風也漸漸颳了起來……要下雨了。

白徹看著天空的烏雲,喃喃自語:“山雨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