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明確的地址,打撈隊的人在一個固定範圍內,利用聲納探測,很快就探測到了可疑的地方。

有一個地方的聲納反饋的圖形有些類似人體線條,打撈隊的人立即安排水鬼下去打撈。

不一會兒,他們就上來:“找到了,確實是一具屍體,身上藏著鐵鏈和鐵球配重,弄根繩索來。”

在眾人齊心協力的努力下,景傳超的屍體從水裡打撈了上來。

“居然是真的!”

看到景傳超的屍體,俞傳飛才意識到,那封郵件傳送的內容居然是真的!

“這到底是誰發給我的?資訊如此準確,顯然是這件事的知情者,難道是兇手?”

“自己舉報自己殺人?不對,那他直接去自首了!”

“難道是神秘目擊者?害怕被報復?”

俞傳飛對郵件的發件人,也試圖調查過,但是卻一無所獲。

現在景傳超的屍體打撈上來後,確定了命案確實發生了。

俞傳飛立即啟動命案偵破程式,將這起命案上報了上去,同時開展偵破工作。

其實偵破工作不難,因為那封郵件裡,有詳細的案發經過和殺人犯來沉江的行動路線,他只要根據郵件上的攻略,一個一個找證據就行了。

“辦了二十幾年的案子,第一次辦這麼輕鬆的命案。”

俞傳飛有些自嘲一笑,案子雖然輕鬆,但他的內心卻不是很舒服,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主導著這一切,而他只是這一隻手,隨意擺弄的棋子。

他很不喜歡這樣,但命案當前,他的職責要求他,必須破案,哪怕是被那隻手利用了,他也不得不去做。

“俞支,還真是景傳超,看來那封郵件是真的,如此看來,經紀公司的胡總嫌疑最大。”

“這景傳超真是個變態,人家胡總的老婆都五十幾歲了,居然也不放過。”

“人家不想努力了,走捷徑唄。”

聽到隊伍裡有人討論,俞傳飛板著臉打斷了他們的說話:“行了,都給我少說兩句,別把你們的個人情緒帶到辦案中,走,我們先去經紀公司,找一下胡總,根據那封郵件的線索,景傳超最後見的人,是胡總。”

在俞傳飛的帶領下,刑偵隊的一行人再次來到了經紀公司,前臺小妹看到是警察,還以為他們是來找景傳超的,於是連忙說道:“景傳超今天沒來公司。”

“我們知道,這次是來找你們的胡總的。”

“找胡總?”前臺小妹遲疑了一下,自從昨天發生那事以後,胡總的心情很不好,拒絕一切訪客,可警察來了,她又不能攔著,只好猶豫地說道:“我來請示一下領導。”

坐在辦公室裡的胡總,聽到下面說是警察來了,以為景傳超報警了,自己讓人嘎了他的小超,他居然想不開去報警,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報警他也不怕,景傳超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安排的人去嘎他的小超。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他安排的人,只要沒證據,警察就拿他沒辦法。

於是他對著前臺在電話裡說道:“讓他們上來吧。”

“是,胡總,我這就帶他們上去。”

得到指示的前臺小妹,放下電話,對著俞傳飛他們說道:“警察同志,我們胡總同意你們上去了,請跟我來。”

前臺小妹帶著他們乘坐電梯,一路帶到胡總辦公室門口:“胡總就在裡面。”

“謝謝。”

走進辦公室,胡總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幾位找我有什麼事?”

“有一起命案,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俞傳飛開始問話的時候,他的助手就開始記錄起了筆錄。

“命案?”

胡總一聽命案,心裡一緊,難道上次……

事情暴露了?

都過去那麼久了,應該很難查到他吧?

胡總有些心虛,但坐到他這個位置,喜怒早就不形於色,裝做無辜的看著俞傳飛。

“沒錯,景傳超認識嗎?”

“認識,我公司的員工,不過昨天他被公司開除了。”

胡總現在聽到景傳超這三個字,心裡就會一陣心酸。

自己這算是晚節不保,全國人民都知道他這事了,這讓他現在有社交恐懼症,不敢看別人的眼睛。

不管別人有沒有嘲笑他,他都會覺得別人是在嘲笑他。

但此時警察將這三個字和命案聯絡在了一起,這就讓他有些亂想了。

難道景傳超接受不了自己成為太監,選擇自我了斷了?

這倒是個好訊息。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昨天,下班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他出事了嗎?”

胡總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反問道。

“他死了。”

“死了?”

聽到景傳超真的死了,胡總的心裡居然有些莫名地高興。

現在他功成名就了,再加上法律越來越嚴,他也不敢拿人命冒險,尤其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在這裡擺著,如果景傳超死了,警察第一個就會懷疑自己。

就像現在這樣。

他有些慶幸,昨晚只是把他閹了,自己在這件事裡,問題不大。

相對於殺人,嘎了他的小超,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就算最後沒處理好,可能要負刑事責任,那這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他要讓那些心思不單純的人知道,玩別人老婆,是要付出代價的。

“死了,淹死了,從你這離開以後,他就淹死了。”

“淹死了?自殺的嗎?”

一定是了。

他受不了自己成為太監,選擇跳河。

呵呵,勇氣可嘉,倒省得我麻煩。

胡總心裡笑嘻嘻,面上卻裝作關心地詢問。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手腳上讓人綁著鐵鏈和鐵錘,捆綁得很結實,這像是要自殺的人嗎?”

“綁著鐵鏈和鐵錘?”

胡總心裡一個“咯噔”,這個情節聽著怎麼有些耳熟?

“我們調取了沿路監控,一夥嫌疑人開著GL8從你公司大門口將景傳超接走,然後直奔江河碼頭,開了一艘小型遊艇出了江,隨後將他拋入江中,導致景傳超最終溺亡,這夥嫌疑人你認識嗎?”

“什麼?”

胡總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剛剛還覺得景傳超死的好,現在卻希望他別死。

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幻覺。

“看來你是認識他們的了,他們是誰?你在這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這……”胡總現在很尷尬,說吧,他擔心翻出陳年舊案,不說吧,他是真冤。

自己當初沒安排他死啊,只是想閹割了他,他也不知道,景傳超最後怎麼就死了。

現在他也不方便打電話質問對方。

“你現在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我們還能算你主動交代,如果等我們傳喚你到警局,那問題就嚴重了。”

俞傳飛已經看出了胡總臉上的表情變化,再加上郵件裡是有線索指向胡總的,他對這件事,絕對是知道的。

現在就看他是主動交代,還是被動交代了。

胡總此時已經不復剛才的從容和淡定,從剛才俞傳飛說的情況來看,警方手裡掌握著這件事的全部經過。

就連他們開的什麼車,去了什麼地方,在什麼位置拋江都知道。

顯然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要不然,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警察就找上了門,甚至聽他們的口氣,人都已經打撈上來了。

這要不是有人親眼所見,然後主動告密,誰信?

此時,胡總已經懷疑昨晚過來給他處理景傳超的四個人裡面,應該有一個人主動找警察自首了。

要不然,警察是不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的。

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想到這裡,胡總一咬牙,主動開始交代了:“實不相瞞,昨天那些人確實是我找來的,我當時只是想讓他們教訓一下景傳超,可沒想要他命啊!”

隨後,胡總便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和警方交代了。

“俞隊長,那你說,這事要是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辦?”

俞傳飛瞪大了眼睛,呵斥道:“你會不會舉例子?不會就不要打比喻。”

其他人看到俞傳飛急了,也是強忍著笑,暗道這個胡總,一把年紀了,也被戴了一頂綠帽子,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哦,不好意思,我這也是著急了。”

“著急也不能瞎舉例子,繼續說。”

“好的,出了這事,我是相當的憤怒,一時衝動,就想著喊幾個人教訓一下景傳超……”

俞傳飛補充問道:“想怎麼教訓景傳超,說清楚一點。”

“咳,我是打算讓他們把景傳超的小超嘎了,給他一個教訓,但是我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把他給殺了,這事和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你喊誰了?他們的名字叫什麼,聯絡電話是多少?”

“他們是本地的一個地頭蛇,為首的那個人叫王銳,在當地比較有名氣,他的電話我現在就找給你。”

胡總將王銳的電話給了俞傳飛。

拿到這夥人身份資訊後,俞傳飛沒有耽擱,立即安排局裡的人,對王銳展開抓捕行動。

此時的王銳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昨天剛沉江的屍體,今天警方就已經查出來了。

昨晚完事回來後,兄弟四人去拍檔喝了點酒,然後就去了洗浴中心按了摩,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才回家。

結果到家沒多久,警察就上門了。

“你是叫王銳嗎?”

“額,對,我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抓起來。”

帶隊的警察見遇到正主了,也沒廢話,一聲令下,直接動手。

“你們幹什麼?我幹什麼了?”

王銳不認為自己昨天剛殺人,今天警察就能找上門,警察要是都有這效率,那全世界都歌舞昇平,沒有罪犯了。

“昨晚上還有三個人了?”

一聽警察他們真是為昨天晚上的事來的,王銳心中大呼不可能:難道是有人告密?

要不然,警察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這個答案,沒人會告訴他,在警方的突審下,另外三人也很快就落網了。

在事實面前,王銳他們沒有任何狡辯,只能如實交代。

“你的意思,是胡波讓你們沉江的?”

“是,那天他給我們打電話,說是要處理一個人,我們就過去了,他要處理的人就是景傳超,讓我們把她沉江了。”

“你確定?他是讓你們把景傳超沉江了?”

“確定。”

看到王銳一行四人非常篤定,命令就是胡波讓他們把景傳超給沉江的。

俞傳飛有些摸不準情況了。

胡波的供詞,他只是讓這四個人把景傳超給閹割了,並沒有想要他命的意思,而這四個人的口供卻一致否認。

俞傳飛更傾向於這四個人的口供,畢竟他們和景傳超並無仇怨,沒必要直接殺人。

審訊室裡,

面對警方的持續審問,胡波也是急了,本來他就認定是這四人搞的鬼,要不然警察也不會這麼快就找過來。

一定是他們合起夥來搞自己。

明明只是閹割了景傳超,他們卻是把對方給殺了,然後嫁禍給自己。

想到這裡,胡波把心一橫:“他們撒謊,他們以前就殺過人……”

“哦?展開說說。”

聽到胡波說那些人之前就有命案,俞傳飛頓時眼前一亮,來了興趣。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案中案。

胡波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交代了以前的一樁案子,那時候他有一個商業敵對上的人,胡波之前也是想教訓一下對方的,誰知道也是被他們給打死了,於是便也將那人的屍體,直接沉江了。

將這一切都交代完了以後,胡波的內心也得到了釋放,萬幸是他主動交代的案情,如果事實確定,他有主動自首情節。

有了胡波的證詞,俞傳飛立即前往其他幾人的審訊室,開始對他們進行突審,有了胡波的交代,時間,地點和人物,他這邊很快也取得了進展。

剩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人打撈上來。

但這樁案子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了,屍體沉江後,並不是在原地不動的,想要將其打撈上來,不是那麼容易。

於是,打撈隊再次出發,在他們交代的位置開始拉網式的打撈。

這一撈,就撈了一週時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