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知還在真心誠意地發出疑惑:“如果王閩是鬼,你們殺了他,的確對我們有好處,可萬一,他不是呢?殺了一個我們的同伴,對於我們而言,不是情況更危急嗎?”

而且,謝宴知蹙眉:“如果王閩不是鬼,那麼咄咄逼人逼迫王閩成為鬼的那些人又是什麼成分?”

王閩聽到這,臉上可算是有了點笑意。

時尚男人卻有些急,他站起來,氣憤地指著謝宴知:“你和王閩也是一夥的!”

謝宴知一聽,無奈:“你怎麼就急了呢?”

王閩聽到這,差點笑出聲,回想起之前時尚男人懟他的“你急了”,現在再看,那真是神清氣爽。

時尚男人氣得不行:“我當然急,這是人命關天的事。王閩明顯有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幫他說話,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

謝宴知聽著,神情更加疑惑了:“我什麼時候幫他說話了?”

時尚男人瞪大眼睛,問:“你現在不就是在幫他說話?”

“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而已。”謝宴知語氣無辜,“你們說的都只是一種猜測而已,我並沒有否認這種猜測可能存在,我只是提出了另外一種猜測而已。沒有證據時,有多種猜測,不是合情合理嗎?還是說——”

謝宴知轉頭看向薛理,真心誠意詢問:“現在時代變了,不講究證據,只要誰嘴皮子溜,能懟得人說不出話來,就是證據?”

王閩實在沒忍住,大聲笑了出來。

他還在那邊配合:“對對對,現在時代變了,誰嘴皮子溜,誰就是王道。”

“你!”時尚男人氣得不行。

“我相信你不是王閩的同夥,但是王閩的嫌疑很大!”有人立刻出聲。

這話顯然被很多人認可。

謝宴知點了點頭,說:“所以你們是抱著寧可錯殺一萬,不可錯放一人的念頭咯?倒也不是不可以。”

後面這句話,讓大家以為謝宴知被說服。

可緊接著,謝宴知微微一笑,提醒:“王閩的武力值比你們高,你們合起來想要弄死他,不難,但他絕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而受傷的那幾個人,你們覺得,如果我們之中還有鬼,他們再出手,會選擇誰?”

說完這句話,謝宴知朝著薛理掃了一眼:“誒,我身體不好,這種需要體力容易受傷的事,就不參與了,我先回去了。”

薛理立刻起身,緊接其後:“我是個胖子,動一動就累,我也回去了,走了走了。”

謝宴知和薛理那是走得毫不留情,全然不在意這場鬧劇。

隋祁靜靜看著這場好戲,看到這,撣了撣身上壓根不存在的灰,起身:“你們繼續。”

說完,也果斷轉身離開。

然後是童靜。

她扶了扶額頭,像是自言自語:“頭疼。”

說完,也果斷離開。

餐廳內還剩下八人,王閩冷笑著看著他們。

雖然說是七對一,但是七個裡還有老人,誰願意和王閩去拼?

兩個老人率先打了退堂鼓,緊接著是隊伍裡的一個年輕女人,三人一走,剩下四個中青年男人。

謝宴知的話還在耳邊,誰願意自己去冒險?

不多時,餐廳就剩下了三個人。

王閩,時尚男人,還有一開始就支援時尚男人的中年男人。

王閩揚了揚眉:“還挺堅持,繼續嗎?”

時尚男人惡狠狠地咬著牙:“王閩,我一定會找出證據。”

王閩笑:“拭目以待哦。”

說完,還格外禮貌地朝著兩人招了招手,大搖大擺地離開,把人氣了個半死。

餐廳鬧劇,一鬨而散。

而早就應該回房的謝宴知,此刻正站在樓梯口,將餐廳內的情況,全部收入眼底。

謝宴知回房間,需要經過一段走廊。

隋祁正靠在走廊牆壁上,手中轉動著他那把軍刀,姿態悠閒。

聽到腳步聲響起時,他抬頭看向謝宴知,語氣熟稔:“回來了?”

謝宴知止步。

“嗯。”謝宴知乖巧地回了一聲,隨後直接掠過隋祁,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隋祁也不攔,就這麼目送謝宴知回到自己的房間,隨後才勾唇笑了笑,開啟了自己身後的門,進入房間。

民宿入住提醒,除了需要在固定時間內去餐廳進行一日三餐,第二條——

半夜12點。

謝宴知還沒有睡。

他在房間裡翻出了幾本雜誌,坐在沙發上,隨便翻幾頁,打發時間。

時間來到凌晨時,民宿大廳的掛鐘再次發出動靜。

按說隔了好幾層樓,掛鐘的聲音應該不會特別清晰,事實上,不管是謝宴知,還是其他人,都能夠清晰地聽到掛鐘“鐺鐺鐺”的聲音,並且還自帶混響效果。

大家都看過入住提醒,到了這個點,大多人心裡都是緊張的。

12點必須回到房間,這意味著凌晨之後,民宿裡必然會發生什麼。

他們雖然乖乖地回到了房間,但是真的就是萬無一失,不會有任何意外了嗎?

他們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砰,砰,砰。

好像周圍的聲音全部褪去,他們進入到了一個只有自我的世界,那個世界裡,只剩下一種聲音。

他們的心跳聲。

平靜的人也有。

謝宴知,隋祁。

隋祁半躺在床上,雙手墊在腦後,閉著眼睛假寐,對於掛鐘的聲音,他似乎全然無動於衷,變都沒變一下。

謝宴知則是繼續看著他的雜誌,除了掛鐘聲剛響起時,抬頭朝著門口望了一眼,隨後便就低頭繼續。

時間還在繼續走。

掛鐘的聲音消失後,一切似乎就陷入了平靜。

但很快,一道開門聲響起。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和先前掛鐘的聲音一樣,就像是自帶混響效果似得,清晰地傳入耳中。

直到此刻,謝宴知才放下了雜誌,視線落在門口。

這一層樓,只住了三個人。

他,隋祁,還有薛理。

隋祁不像是會第一天就這麼莽撞的人,而薛理,以這一天的接觸,謝宴知賭他不會開門,所以,按理說,這一層,應該不會有人開門才對。

但是開門聲如此清晰。

謝宴知抬頭,將視線落在了樓上。

三道開門聲後,腳步聲傳來。

忽遠忽近,總之依舊帶著混響效果。

緊接著,敲門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