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對於葉芸的問話,李嬸臉色煞白,被按在地上的她心虛得不敢去看葉芸的眼睛。

春花大姐把掉落在地的首飾重新裝進盒裡,遞給了葉芸。

之後她又收拾起那幾件老太太的衣裳,一一折疊好,放在了沙發上。

首飾不光是老太太的,竟然還有兩個屬於葉霞的戒指。

金戒指的內圈裡刻著字的。

一個是葉霞的霞,一個是穆敬生的字:原。

之前葉霞留給葉芸的嫁妝內也同樣刻著這兩個字,可惜無人知曉‘原’是穆敬生的字,不然當初葉霞失蹤之後,老葉家也不會像個沒頭蒼蠅似的無處尋找。

他們若是早知道首飾是穆敬生送的,哪怕舉全家之力,也要找到穆敬生的老巢把葉霞找到。

當初的老爺子,也就不會含著愧疚和懊悔地離開了人世。

葉芸仔細地把首飾放在眼前觀摩,指尖輕輕撫過戒指內圈的小巧刻字,沉沉視線落到了李嬸身上。

在這一刻,李嬸終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小姐,小姐你饒了我,我沒有別的心思,我就是想帶點東西去看看老太太!真的!”事到如今,她口不擇言,想從葉芸手中脫身。

她伸手想去抓葉芸的褲腳。

秦錚眼疾手快,一腳把她的手踢開,疼得她抱著手腕又是哎呦一聲慘叫。

“叫什麼小姐?叫同志,新中國都成立三十多年了,李同志。”

秦錚嗓音冷冷。

李嬸連連點頭應是。

可是她在老太太手底下,老太太就喜歡讓她喊老太太,有錢人暗地裡不都是喜歡這種尊稱?

李嬸抬頭看向秦錚和葉芸。

被秦錚踩著脊背按在地上,她仰頭,只覺得燈光刺眼,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的兩道身影是那麼高大且具有壓迫感。

她連連求饒:“我錯了,我真錯了,求求兩位饒了我……”

痛哭流涕。

聲淚俱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知錯悔過,站在她跟前的葉芸,頗有幾分得饒人處不饒人。

這時葉霞走了過來。

葉霞不解地看了兩眼葉芸手中把玩的戒指,隨時像是確認了什麼,欣喜得伸手將戒指從葉芸手中拿走。

“我的。”

失而復得,她格外高興,如獲珍寶般把兩枚戒指緊緊握在掌心,低頭虔誠地親吻了一下。

隨即她把戒指送到了葉芸面前。

她的笑容格外溫柔,眼睛裡的閃著點點亮光,柔聲道:“你爸爸送我的,給你,媽媽都留給你。”

一如當年,她把所有首飾都留給了她的女兒做嫁妝。

葉芸內心不由酸澀。

望著葉霞臉上真誠無比的笑容,她扯了扯嘴角,笑得些許苦澀,抬手忍著心裡的酸澀把那兩枚戒指接下。

“春花大姐,帶我媽媽回去看看小初七。”

春花大姐還沒反應過來,張口道:“小初七不是有……”話還沒說完,她忽然意識到葉芸的意思,連忙道:“好好好,我這就把太太帶上樓去。”

說完她就上前抱住葉霞的胳膊,哄道:“太太,咱上樓吧,小丫頭該想你了。”

葉霞不明所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葉芸。

她抓住了葉芸的手,深深地瞧著葉芸,似乎在問葉芸,為何不跟她一起?

“你先上樓,等會兒我就回去了。”葉芸微微一笑。

眼見葉霞還是不想走,葉芸湊近她,溫柔地用臉頰貼了貼她的臉頰,伸手撫著她的臉,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她這一番安撫了葉霞。

“快點回來……”葉霞看她一眼,戀戀不捨地隨著春花大姐離去。

葉芸點點頭。

望著葉霞和春花大姐上樓,一直到進了房間,葉芸臉上的溫柔逐漸消失,取而代之一抹抹徹骨的寒意。

客廳裡方才還瀰漫著的溫暖,此刻蕩然無存。

明明門窗緊閉,卻仿若有寒風呼呼地往客廳裡刮,凍得人心驚膽顫,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恐懼的慘叫。

葉芸緩緩轉過了身。

冷若冰霜的一張臉,眼底的寒意無邊無際,唇角噙著意思笑意,直勾勾地盯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李嬸。

“李嬸,平時沒少照顧我媽吧?”

聽到她的話,李嬸猛地一哆嗦,莫大的恐懼令她張大了嘴巴。

葉芸一俯身揪住了她的衣領。

啪!

一個巴掌打下去,震耳欲聾,打得李嬸連連求饒。

可是再淒厲的求饒聲,怎麼又能壓得過葉芸心中恨意滿滿的怒火,壓得住葉霞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

“小姐饒命,您饒了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我都願意——”

“還有膽量求饒是嗎?”

葉芸抓起茶几上的抹布,塞進李嬸嘴裡,一路把髒兮兮的抹布深深地塞進了她的嗓子眼。

抵著嗓子眼的抹布,又鹹又臭,讓人想吐也吐不出來。

“唔唔唔……”李嬸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瞪著葉芸,雙手和雙腳在地面不停掙扎。

葉芸起身,一腳重重地踹向她的腹部——

李嬸驟然一聲慘叫。

可她的聲音都被麻布堵在喉嚨處,疼得她瞪大了雙眼,眼球暴起,身體也緊緊縮成了一個大蝦。

葉芸蹲下身,揪住李嬸的頭髮迫使她抬起頭。

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李嬸,就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石頭,這種眼神讓李嬸渾身發抖,控制不住地失了禁。

“疼嗎?”

陰森的嗓音,襯得女人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

“疼就對了。”

“從你為了在老太太面前邀功,為了自己的利益,欺負我母親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會付出這種代價。”

李嬸目光驚恐,鼻涕眼淚亂飛,不斷搖頭,發出了唔唔聲。

“別急啊。”

葉芸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俯身一動不動地盯著李嬸充斥了恐懼的雙眼。

“李嬸,這才只是個開始啊。”

“唔!!!唔……你唔……!”李嬸從她的眼中察覺到濃濃的殺意,扭動著身體劇烈掙扎,瘋狂想逃。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李嬸還來不及驚愕,就被揪著頭髮把她的腦袋重重往堅硬的地板上一磕。

殷紅的鮮血自她額頭滑落,白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像是在拖一隻死狗。

拽著一條後腿,葉芸低著頭,面無表情地往走廊深處走去。

什麼冤有頭,債有主。

幕後主使是老太太不假,可這個李嬸,就是無辜的嗎?

不是的。

為了在老太太面前賞臉,以欺負她母親為樂,李嬸怎會無辜?

她那麼好的母親,卻在這種卑鄙小人手中受盡欺辱,就是把李嬸碎屍萬段她也不能解恨!

做了錯事,就該為自己的無知和愚昧付出代價啊。

……

一摟有個不起眼的雜物間,小小的,黑黑的,裡面堆放著各種對穆家來說用不到的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