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雨很大,匯聚成溪流淹沒了旁邊的稻田,

“咳咳咳……”

沈硯書抖著肩膀坐在石凳上,掌中鳥兒因為顫動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彎腰想要將鳥兒捧起,卻直接跪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西禾嚇了一跳,

“你怎麼樣?”

用身體將人支撐住,西禾連忙去探他脈搏,卻不小心被那刺骨的冰冷驚住了,這也太涼了,幾乎跟成了鬼的溫度差不多。

沈硯書無力地推著她:“二小姐,這於禮不合。”

整個人卻出氣多進氣少,呼哧呼哧,像漏風的破簍子。

西禾有些驚慌,這傢伙該不會現在就完了吧?

她將披風拿下來將他緊緊裹住,手摁在脈搏處,脈搏跳動微弱,西禾頓時臉一白,臥槽,別啊。

“我帶你回城!”

這天都黑了人還沒來,西禾真怕再待下去,他掛了。

說著她拉了拉披風兜頭蓋住他的腦袋,彎腰吃力地將人扶起來背在身上,這會西禾無比懷念自己力大無窮的身子。

“二小姐,不用……”

沈硯書抬了抬手,卻無力垂下,只能任由這小小的人兒揹著他衝入雨幕,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雨裡,踉踉蹌蹌,濺了滿身泥點。

雨水打在麋鹿披風上,他趴在女孩肩頭,卻忍不住喂嘆出聲,

這溫熱的體溫,他第一次感受到。

“沈硯書,你,你別睡過去。”

沈硯書再怎麼說也是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算再瘦,也不是西禾現在這副小身板能扛住的,走了一頓路西禾就忍不住氣喘吁吁。

但她又怕沈硯書真睡過去,只能跟他說話:“你平時喜歡幹什麼呀?”

沈硯書其實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卻還是強撐著道:“在下平日喜看賬本……今日過後,二小姐可和在下提一個要求。”

西禾心道,我總要醒的,這要求要不要有什麼區別?

她吐出嘴裡的水,只要求他:“沈硯書,你幫我擦擦臉,我看不見了。”

青年便抬起袖子輕輕擦了擦女孩臉上的雨水,並抬起手在她頭上作了遮蓋,西禾連道‘謝謝’,一腳踩到泥裡,趕向城門。

亭子和城門之間有一個山坡,

等西禾揹著沈硯書走到那的時候,一夥人正冒雨清掃路面的大石頭,旁邊還有一輛待透過的車。

“大少爺!”

司機定睛一瞧,一臉大驚失色,開啟車門馬不停蹄跑過來,

終於來人了!

西禾這會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來了,等背上的人被接過,她就忍不住撲到了地上,飛濺的泥土髒汙了一臉。

“二小姐……”

沈硯書伸了伸手,雨聲淹沒了他的聲音。

好在僕人還記得西禾,將自家少爺小心放到後座椅,又反過來把西禾弄上了車。

一路向著城門開去。

等西禾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入目一片金光柔和,陽光從窗外撒進來,她撐著身子爬起來,將旁邊掛著的青色洋裝穿上,開啟門。

“明珠小姐,您醒了!”

守在門口的丫頭一臉驚喜,跳起來就跑:“您等著,奴婢去給您倒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