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瀲平復了心情的揚起一個乖巧的微笑說:“靳總誤會了,我們老闆有規定,跟靳總私下見面時,要穿得讓靳總賞心悅目,這算我今天的工作服——嗬!”

她話未說完,靳司明的手已經從她露背處往下探,她渾身僵住。

靳司明在她的耳邊說:“偏偏想釣我?儘管亮出你的餌!”

靳司明正要吻上來,她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皮鞋聲,她別開臉。

“靳總不要這樣,有人來了。”

靳司明不聽她的話,扶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這時,會客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小叔,我——”

是靳隨安的聲音。

靳司明聞聲一愣,顧瀲已整個人縮入他的懷裡。

“出去!”靳司明沉聲道。

站在門口的靳隨安見靳司明的黑色西裝褲邊延伸著一段紅色的裙襬,意外地挑了挑眉。

“抱歉小叔,打擾到您。”說著他抬腳往裡走,沒有把靳司明的話聽入耳。

聽著靳隨安的腳步聲,噩夢般的從前湧入腦,顧瀲的手,下意識握緊,不經意攥緊了靳司明的外套。

她渾身發抖。

靳司明垂眸,她恰好抬眼,四目相對,她向靳司明僵硬地擠出一個的微笑。

“爺爺讓我務必親自通知你,明天的家宴不要再缺席。”

靳隨安說著,把一封紅色邀請函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

“我把顧氏25週年的酒會邀請函放在茶几上了,到時候,希望您能出席。”

聽到靳隨安竟然恬不知恥地把自己當顧氏主人,顧瀲的喉嚨猛地湧上一陣噁心,她側身彎腰嘔了起來。

剛轉身要走的靳隨安聞聲轉身,他一眼就看見一個美若白玉的背部,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夾雜著怒意,雙腳不受控制地上前。

靳司明蹲下,身體完全擋住了顧瀲的臉。

他把外套披在顧瀲身上,把她擁入懷裡,側臉對腳步未停的靳隨安沉聲。

“出去!”

“你難道想插手我的事?”

靳隨安這才清醒過來,停下了腳步。

靳司明他還惹不起。

他的腳步停下了,視線卻仍然黏在兩人身上。

他想看看那女人的臉,然而,靳司明並沒有馬上要把人扶起的跡象。

他只好轉身離開。

空氣裡很快就傳來關門聲。

嘔了一陣的顧瀲只剩乾嘔。

她乾嘔了兩下,一方藍色男士手帕遞到了她的面前,她愣了愣:“謝謝。”

她道了謝,拿過手帕,側過臉去清理。

“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靳司明問,聲音意味難測。

顧瀲搖了搖頭,站了起身,忽然一陣頭暈,她的身體晃了一下,靳司明及時把她扶住。

她道了謝,問:“我用一下洗手間,可以嗎,靳總。”語氣無力。

靳司明讓開了身,下巴比了比洗手間的方向。

顧瀲拿起手袋走向洗手間,靳司明撥了內線叫人來清理房間。

靳司明剛掛好座機,洗手間裡也傳出了一陣手機鈴聲。

洗手間內,正用冷水洗臉的顧瀲看清來電顯示。

是她在精神病院裡認識的那位天才駭客,俞笑沫。

她的心揪了一下,接起:“沫沫——”

“瀲瀲,我剛剛檢測到靳隨安的打入了這裡,估計他已經知道你逃走的事了,你要小心點啊。”

這訊息刺得顧瀲的太陽穴很疼,她皺著眉,柔聲說:“我知道了,沫沫,我會見機行事的。”

“我最近可能沒法去看你,你照顧好自己,保持聯絡。”

顧瀲收了線,腦子本能地轉起來,她不能被靳隨安抓回精神病院。

靳司明!

靳司明是她想要的救命稻草。

她洗了臉,精心補了妝,把那方男士手帕疊好,放進手袋裡,才開啟門,靳司明正站在門外,她心下一驚。

他的黑色襯衫上開了一顆紐扣。

他淡淡掃了一眼她,就轉身走開。

她走到對方身邊,恢復先前的柔和笑臉說:“謝謝靳總剛剛替我解圍,我欠您一份人情~”

“你看起來很怕靳隨安,”靳司明說著坐入沙發,喝了一口茶,繼續說,“為什麼?”

看著他冷淡的側臉,想來他大概不瞭解靳隨安私下的品行多敗壞。

即便她把靳隨安做的那些事告訴他,他應該不會信。

她腦子轉了幾圈,艱難地裝出一副天真女人出軌,差點被抓包的樣子。

“因為,我覺得不能讓他看見我跟靳總在一起啊~”

她尾音剛落,就被靳司明一把拉坐到腿上,她的腰被一隻大手握住。

“有未婚夫了,還敢來惹我?!”靳司明冷哼了一聲。

“因為我。”顧瀲想起了靳隨安對她做的事,眼淚湧上了雙眸、

她隔著淚,故作深情地看著靳司明,說出了她想好的謊言。

“因為我再也騙不了我自己,三年前,我就對靳總一見鍾情,一直心心念念——”

她話音剛落,靳司明捏著她的下巴:“三年前,一見鍾情?”

語氣有點嘲諷,那雙桃花眼眯起,

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聲。

“你怕靳隨安,你來招惹我,是想借著我的手對付靳隨安?”

顧瀲的臉驟然一麻。

靳司明又說:“你忘了他姓靳?”

“真是蠢得可笑!”

靳司明說罷推開了顧瀲:“滾!”

顧瀲用力抹乾眼淚,沒有逗留,隨即抓起手袋轉身又走了兩步又回身,給了靳司明一個淚眼汪汪的不捨眼神,最後捂嘴哭著離開。

做戲總得做全套。

昨天的一整晚,她就知道靳司明是迷戀她的身體的,不然不會提出籤“床伴”協議,現在她又乖乖把心雙手奉上,她不信靳司明就會對她置之不理。

畢竟哪個男人會不喜歡聽話乖巧的女人?

想罷,她走出會所,席信坐了配車回去,她只好打滴滴。

她站在會所外等,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夜風微冷,街上行人車輛稀少,她拿出備用外套穿上身。

剛穿好外套,一輛藍色賓士緩緩在她的面前停下。

她正疑惑今晚的滴滴車怎麼來得這麼快,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下車的竟是靳隨安。

看清楚那張臉,她本能地轉身,朝街上另一個方向逃命似地跑,

一路上扔掉外套,踢掉高跟鞋,拼命地跑。

狂奔之中,在精神病院裡受的電擊,灌藥,關小黑屋的痛苦隨著夜風裹她滿身,她拼了命地跑。

然而,她跑過轉角,就碰到了一堵牆。

再無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