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靳司明剛剛正打算扶她,她心裡懊悔自己說得太快。

她有意快步走了幾下,疼得她不得不蹲下,最後不得不側坐在地面。

靳司明回身單膝蹲下,冷著臉把她打橫抱起。

被靳司明穩穩地抱著,顧瀲想起在精神病院裡逃跑被抓回去的畫面,眼裡一下子就浮起了眼淚。

“謝謝您,靳總。”處理好傷口,再回到車上時,顧瀲正穿著靳司明買的女士拖鞋,“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我會記著的。”眼神真誠懇切。

靳司明沒有答話,靜得出奇。

車最後駛進了顧瀲住的小區,停在顧瀲所在的單元樓下。

顧瀲推開車門,臨下車前,她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對靳司明說:“靳總,如果您不介意,我們可以上去我家談談理財專案的細節。”

雙手握著方向盤的靳司明轉臉看她:“顧小姐有凌晨邀請異性回家辦公的習慣?”

靳司明的話語很刺耳,她只好耐著性子解釋。

“我只是忽然想起靳總說專案還要再談談,又怕耽誤了靳總的時間,所以願意花費睡眠時間加班而已,而且,我沒有靳總說的那種習慣,”

她話音未落,靳司明就把她拽了回去,俯身近她,疑問:“沒有?”

“靳總是第一個~”

靳司明的心絃竟被顧瀲的尾音隨意勾住,他皺了眉,緩緩開聲:“可惜了,顧小姐的腳受傷了,很多姿勢不方便。”

顧瀲的臉頓時燙極,卻還是咬著牙直視著靳司明:“靳總,你想多了,我不是——”

“不是?”靳司明打斷她的話,“三年前對我一見鍾情,是你說的吧?”

“再也騙不了自己,是你說的吧?”

“顧小姐,先前我只覺得你是一個用謊言作餌的不聰明的垂釣者,現在才知道,你是一個沒品的庸脂俗粉,我剛剛才救了你,你竟然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給我邀約,特別像——”

“靳先生!”

顧瀲怕靳司明說出那個侮辱性詞彙,忍不住低喝了過去,下一秒,又咬住嘴唇,倔強而悲哀地淚如雨下。

靳司明的言辭的確十分過分,不過,他是她的目標,顧瀲沒有爭辯,而是繼續了之前的謊言,

“你可以厭惡我有了未婚夫還忍不住對你動心,但是,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和我對你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歡你~”

“還有,靳總,你今晚救了我,我如果跟你說靳隨安對我做的事,你願不願意聽?”

“我對你們的私事沒興趣!”靳司明拒絕得斬釘截鐵而毫無餘地。

顧瀲只默默流淚。

“我希望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私下見面,你好自為之!”靳司明說。

“下去!”

顧瀲是被靳司明推下車的,她還沒站穩,靳司明就已經把車開走。

她站在原地,看著靳司明的車消失在她的視線,她才轉身走進電梯。

靳司明的車剛出小區門口,一輛白色類似醫護車的交通工具和他的車擦過,開進了小區。

靳司明只餘光一瞥,便想起了靳隨安在車庫裡打那通電話。

他想了想,調轉車頭,踩盡油門,接著把車一橫,截停了那輛車。

那輛車裡當即下來兩個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走到靳司明的車窗邊沒好氣地敲了敲。

“開窗!”

車窗緩緩下降。

“你們是什麼人?”靳司明的語氣明顯不悅。

其中一位穿白大褂的男人低下頭往車窗裡看過去,正正和靳司明四目相對。

車內白色的光照在靳司明的臉上,顯得他的臉更冷。

低著頭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下一秒就討好地問:“您,您是靳司明,靳總對吧?”

靳司明皺了眉,把眼珠子轉過去,不滿地問:“你們是哪個醫院來的?”

“我們是關——”

男人正要說出來處的名字,就被他旁邊的另一個人出聲打斷了說話。

“我們剛剛下夜班,今晚把車停在這個小區裡休息,靳總,您請自便!”

“是靳隨安讓你們來的?”靳司明出聲,正要走的人愣在了原地。

靳司明想起靳隨安在車庫打的電話裡提到“關寧”兩個字,他猜,那人想說的應該也是“關寧”一詞。

兩人的反應佐證了他的猜測,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搖上車窗,把車駛開。

沒有駛遠,而是停在不遠處的樹下。

他忽然很想知道顧瀲跟靳隨安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回到車上,半個小時後。

見靳司明的車沒有要走的跡象,其中一位撥通了靳隨安的電話,將情況如實告知。

正在滾床單的靳隨安混身赤果,滿臉怒氣站在床邊,床上的女人爬過來吻她,也被他推開。

他沉沉地說:“你們先回去吧,再等我訊息。”

看著那輛車離開,靳司明直接靠著駕駛座上閉上眼睛休息。

翌日,顧瀲不得已穿著拖鞋去上班。

她一出電梯,一眼就看見了那輛顯眼的銀色賓士,是靳司明的車。

她難以置信地走過去,彎下腰,手蓋在額頭上,眼睛盡力透過黑色玻璃往裡看。

車裡的靳司明猛地睜眼,轉頭,看向顧瀲的方向。

顧瀲確定車裡的人是他,隔著車窗笑著和車裡的他招了招手。

靳司明只啟動汽車,徑直開著車離開了小區。

顧瀲愣在原地,風中凌亂。

這顯然是故意對她視而不見。

然而,她的心思卻不敢再離開靳司明。

靳隨安已經發現她,她不能再被抓回精神病院,眼下,她只能寄希望於靳司明。

她一邊上班整理靳司明的投資理財專案,一邊關注著靳司明的最新行程動向,後者是靳司明對他們公司開放的特權。

中午一下班,她正琢磨著約靳司明見面的理由,私人手機卻打進了一串陌生號碼,她沒有多想,接起:“瀲瀲,我是金梅阿姨,”

聽到這個聲音,顧瀲的渾身發冷,猛地把手機反放,三年前就是她和靳隨安,兩母子把她整進精神病院的!

聽筒裡繼續傳出毒觀音般的聲音,帶笑而陰冷:“今天是靳家家宴,”

“你身為隨安的未婚妻,自然要出席的,下午你下班之後,我派人去接你。”

“今晚吃完飯之後,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