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花先是去屋子裡檢查了他帶來的書,見不是那些不正經的,這才放心下來,又看他提著的布包,兩條牡丹煙,一瓶老汾酒,橘子看著能有個四五斤,還有一罐麥乳精,一袋大白兔奶糖,頓時有些為難。

不是東西送少了,而是送太多了,光是那一罐麥乳精就得多少錢?

許強自然不想這些,想著乾脆出來了,就又上春雨衚衕去了一趟,給歐陽老爺子弄了不少年貨,歐陽玉想留他吃飯,被他拒絕了。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下班了,一進門就見三大爺正坐在門口拾掇漁具,顯然是準備明天刨冰釣魚去。

“哎,強子回來了,吃了沒?”三大爺抬頭看向許強,一張臉笑的都開花了。

他們家解成這些日子跟著許大茂,本事學了多少他不知道,反正東西沒少往家走,而且趁著昨兒放假去了趟於莉家,送了不少東西,那邊聽說姑爺上軋鋼廠上班,而且還是學放電影的手藝,心裡頭也高興的厲害,給回了不少禮。

不過,三大爺好歹沉得住氣,沒有把自己年後升教導主任的事情說出來,給於莉找工作的事情自然也沒提。

“呦,三大爺,您這是明兒準備釣魚去啊?”

許強也笑著停下來招呼,正巧對門李嬸兒也從屋子裡出來,見著許強就跟見著親兒子似的,一臉熱情的招呼他:

“哎呀,這不許強嗎,剛回來啊,吃飯了沒,要不來我家對付一口?”

李嬸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朝三大爺瞥了一眼,只不過那眼神……許強瞅著有點不對勁,三大爺有點尷尬,朝許強笑笑起身進屋去了。

嚯,這裡頭有事兒啊!

許強心底不由琢磨起來,怪不得前兩天見三大媽跟李嬸互相看不順眼,感情李嬸兒這是惦記上三大爺了?

要說這李嬸兒,也是院子裡的一號人物,其他人比如中院李振興家那口子,大家見了都叫李嬸兒,老蔣家那口子眾人也都叫賈嬸兒,就連沒了男人的賈章氏,大家說起來的時候都要在前面冠個“賈”字。

可惜這李嬸兒是頭一份,家裡頭那口子叫趙大同,剛開始的時候院子裡眾人也按照習慣叫她趙嬸兒,誰知道人家不願意,說新社會,婦女能頂半天,她雖然嫁給他們老趙家,可還叫李淑芳,不讓叫趙嬸,讓叫李嬸。

所以,大家一來二去的就都叫她李嬸了,趙大同雖然看不慣這婆娘,可誰讓人家能耐大呢,認識他們車間的小組長,憑著這層關係,他得了不好處。

關於李嬸的私人生活,許強也不知道,也不打聽,只不過沒想到這娘們兒都奔四十的人了,還懷著一顆少女心啊!

“李嬸,我就不去了,家裡頭有事情要忙活,您有事兒就招呼我啊!”

不知道怎麼的,許強又想到了在自己手背上摩挲的那“老樹皮”,覺著要再呆下去肯定會變成一根翠綠的嫩草,所以還是走為上計。

進了中院,見何雨水正在水龍頭下跟秦淮茹一塊兒洗一些床單被罩之類的,兩人又說有笑,關係看著挺好,許強一一打了招呼就進了後院回家去了。

晚上,許強突然想吃火鍋,乾脆在系統買了包紅油火鍋料,準備了些海帶片,凍豆腐,牛羊肉,毛肚牛百葉,蔬菜之類的等著許大茂回家一起吃。

廠裡臘月二十七關響,許大茂那是真叫一個忙,到晚上七點才騎著輛腳踏車晃晃悠悠回來了,不過兩個腳踏車把上東西掛的滿滿當當。

知道自己一天沒在家,屋子裡肯定冷清,他直接去了許強屋子,一見這滿桌子的菜,頓時樂的喜笑顏開。

“嚯,強子,過年還要幾天呢,你這今個兒就過上了?”

嘴裡說著話,他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單人床上,趕緊洗手坐下來開始吃飯,有心想喝點酒,不過又想著自己現在還吃藥,只能作罷。

“強子,黎貴的事情有結果了,估計能在籬笆子裡過個年。”

許強一邊夾了一筷子牛肉放進滾燙的紅油火鍋裡煮,一邊問:“判了多少年?”

許大茂夾了一筷子豆芽吃,結果太著急,辣椒嗆到喉嚨裡,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緩了一會兒才說:“判了十八年,黎洪和沈月兩口子去石盤子公社磨了好幾次,黃二才鬆口要八百塊錢。”

許強一聽要八百塊錢,覺得這個事兒估計沒戲,黎家肯定是有八百塊錢的,但肯定不能全花在黃二才家。

果不其然,許大茂吃了一口海帶片繼續說道:“黎洪死活不同意,說沒錢,後來找了公社的人調解,一共給了黃二才四百八十塊錢,給黃小強在軋鋼廠找了個工作。”

“軋鋼廠找了個工作?”許強皺了皺眉頭,這也得二三百吧,而且還要搭人情,圖什麼?

許大茂看了許強一眼,嘿嘿笑著繼續解釋道:“聽說是程飛揚的主意,給找了個運輸科扛大包的工作。”

“運輸科扛大包?黃二才能願意?”許強眉頭皺的更厲害,誰都知道,運輸科扛大包可不是什麼好活兒,一天到晚下來累個半死。

而且,黃小強進了運輸科,沈月兩口子肯定會打招呼重點照顧他,說不準一兩年就能把人給熬壞了,黃二才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想不通這個?

“具體咱也不知道,反正黃二才答應了,派出所這邊才完事了。”

許大茂或許是真餓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吃,很快鍋裡的東西就見底了,許強一邊往鍋裡煮菜,一邊問:“閻解成跟你一塊兒回來了?”

許大茂點點頭:“還別說,那小子真不錯,這些天跟著我東奔西走的,東西學了不少,眼皮子也沒那麼淺了,鬼精鬼精的,不愧是三大爺家出來的,一點虧都吃不了。”

許強也吃了不少,見桌子上還有不少呢,乾脆就說:“你也吃差不多了,剩下這咋整?”

許大茂看了他一眼,立刻反應過來:“嘿嘿,這事兒也就你乾的出來,也不怕寒磣。”

放下筷子,摸了摸肚皮出去前院把解成和解放兄弟倆兒叫過來,許強怕不夠,又拿出一些牛羊肉來,兄弟倆兒還以為有什麼事情,一見是吃飯,頓時眉開眼笑。

別人或許會嫌棄這是人家吃過的,可能還會有幾分“不食嗟來之食”的骨氣,但在解成解放兄弟倆兒這裡完全不存在,這可是敞開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