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見二大媽突然沉默下來,心頭更是煩躁的厲害。

他就不明白這老孃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學人家那一套,死犟著不說話。

“我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二大媽聽二大爺這麼問,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突然將她籠罩,她變得更加沉默了。

二大爺見二大媽這樣子,心底又是鬱悶又是惱怒,等了一陣,見二大媽壓根沒再說話的意思,氣沖沖的冷哼一聲,從小隔間出去了。

晚上躺在被窩裡,二大爺左思右想,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聽到院子裡哼哼唧唧的嬌喘聲,他感覺身子有些火熱,可惜二大媽在小隔間睡。

他強自忍耐了一會兒,還是感覺心浮氣躁睡不著,猶豫再三還是從炕上起來,趿拉著鞋子準備進小隔間。

結果,一推門,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頂在門口,他壓根進不去。

二大爺頓時氣的鼻子都歪了,有心想要罵幾句,但又看外邊天色都黑了,最終還是嚥下這口氣。

可就這麼上炕休息,他又覺得不甘心,想了想幹脆從抽屜拿出紙筆,圍著炕桌坐下,開始寫字。

二大爺雖然有高小的文化水平,但一手字實在寫的不怎麼樣,也就是個勉強能認出來的水平。

不過,他還是仔細看了兩遍,關於一些詞語、成語的應用,仔細斟酌了幾次。

最後通讀兩遍,感覺無論是想要表達的意思,還是對領導的尊敬都表達出來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紙摺好,裝入一個信封中上炕睡覺去了。

第二天下午,許強剛剛從辦公桌上爬起來準備開始工作,卻見吃完飯就沒影的林長棟從外面進來了。

這一個月來,林長棟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整個人看著都年輕了不少。

要說他跟許強平常相處的也算融洽,不過,今天下午,許強感覺這貨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雖然臉上在笑,但眉宇間卻隱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許強仔細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的所做所為,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吧?

那,林長棟這幸災樂禍的表情從何而來?

難道是科長人選已經確定下來了?

不應該啊,如果真確定下來了,那孫科長應該也告訴自己才對。

而且,許強從頭到尾都不急不躁、安之若素,並不是他不想當物資科科長,而是知道,林長棟想要當這個物資科科長,那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撇開許強的能力問題和李副廠長之間,那每個月一百多塊錢的“生意往來”,單單是陣營這方面林長棟就不可能。

後勤這一塊一直被李副廠長一手把控,有了一個兩邊觀望,搖擺不定的龐國嶽,就夠他鬧心了。

不過,龐國嶽是想在李副廠長和楊廠長中間做選擇,再加上其本身也有手段,所以李副廠長不好下死手。

可是,林副廠長他哪點能跟楊廠長比?

就憑他也想把手伸進後勤科?按照許強對李副廠長的瞭解,他不親自拿刀將那隻伸進來的手跺了,那就算是菩薩心腸了。

別說許強多少還有點能力,還有孫科長的推薦,就算他是一塊爛泥,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前,李副廠長也一定要把他扶到牆上去。

可憐林長棟,以為有個當副廠長的堂哥幫襯著,就能輕而易舉的當上物資科的科長,這三十幾年真是活到夠肚子裡頭去了。

許強也不搭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本選集開始翻看。

沒辦法,辦公室多個人就是不方便,要是就他一個,現在肯定是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紙。

“許強,這是看選集呢?”

林長棟似乎有些意外,沒話找話的跟許強說了一句。

“哎,選集上說人應該活到老學到老,這不現在也沒人交物資,就多學習學習。”

許強笑著應付了一句,就低頭繼續看。

林長棟嘴角抽了抽,也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翻看,不過心底卻冷哼一聲,暗罵了一句:有你哭的時候。

第二天一大早,許強剛進物資科上班,就見二大爺帶著兩個糾察隊隊員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進來了。

“許強,你的事發了,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該說不說,二大爺這氣勢洶洶的一句話還是跟上次去院子裡抓他兒子的張玉錦學的。

許強站起來還沒開口說話,林長棟先坐不住了,他“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擋在許強面前,大義凜然的喝問: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隨便到我們物資科抓人?知道許強是什麼身份嗎?”

那一臉的急公好義,義薄雲天,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個熱心腸的大好人。

許強沒有看劉海中三人,反倒是朝林長棟看了一眼,嘴角閃過一絲鄙夷。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林長棟從本質上來說,跟院子裡的一大爺是一類人。

只不過,他的道行比一大爺要差上許多。

二大爺一見林長棟,眉宇間忍不住露出幾分喜意,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打聽,他總算是知道是誰提拔的他。

正當他想迎上前跟領導問好時,突然聽領導來了這麼一連竄的問題。

二大爺眨了眨眼睛,感覺有點懵逼,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習慣性的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

“這位是林副科長吧,您好,我是糾察隊小隊長劉海中,我們糾察隊於今天早上接到一封舉報信,裡面的內容跟許強有關,所以過來請他回去配合調查。”

二大爺說到這兒,還用餘光偷偷瞥了“領導”一眼,那表情彷彿是在問:

領導,我配合的怎麼樣?

林長棟額頭的青筋狠狠抽了一下,強行忍住想要扇這老貨一巴掌的衝動,一臉為難加擔憂的轉身看向許強問:

“許強,這……”

許強輕笑一聲,他總算知道剛才林長棟看自己時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是因為什麼了,他抬頭看向劉海中問:

“敢問劉隊長,舉報信的內容是舉報我犯了什麼錯誤?”

對於這一點,他真是非常好奇。

劉海中輕咳一聲,先是看了林長棟一眼,這才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關於你私生活方面的問題,舉報人在舉報信中稱,你和中院的寡婦秦淮茹有不正當關係,這是非常嚴重的作風問題。”

“什麼?”

許強有點懵,是真的有點懵!

他跟秦淮茹一向清清白白,雖然帶著傻柱去看過幾次人家賣饅頭,但看看總不犯法吧?

他又沒花錢買過!

再說了,據他所知,劉海中這老貨也在衚衕裡的公廁跟秦淮茹有過幾次不可言說的事情。

主要是,這貨就跟他哥一樣小氣,就給人家兩毛錢。

要知道,傻柱和郭大撇子可是給五毛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