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旅程來的不虧,路上還能看到實時直播的肥皂劇。

張庚偷偷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說道:“趙哥,我可能要發財了。”

“……”我沒理解張庚的意思,難道他想將耿承平和欒希的故事寫成新聞?

張庚嘴角向下,眉毛上挑,湊到我耳邊說道:“剛剛我的腳指頭摳出了一幢城堡,值老鼻子錢了!”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欒希停下了掙扎,耿承平停下了解釋,兩個人齊刷刷的看向我,面色不善。

比他們面色更不善的是他們的眼妝,稀里嘩啦的,已經變成了兩坨爛泥。

我露出一個假笑:“您二位繼續,我剛才想到了開心的事。”

欒希冷哼一聲,奮力掙開耿承平的懷抱,轉身走向了前面越野車的駕駛位。

耿承平衝我點了點頭,也趕忙追了過去。

張庚躲在我身後,小聲說道:“玩妝玩的不到位啊,買的眼線筆都不防水……”

“你連眼線筆都懂?”

張庚立即昂頭挺胸,驕傲的說道:“那當然了,我可是百花叢中過,對女人用的化妝品瞭解透徹,眼線筆、臥蠶筆、高光、眼影、粉底、腮紅一類的,哪個牌子好我都知道!”

哦,知道牌子應該是沒少給賣茶葉、賣大米的網友買。

“玩妝是什麼意思?”

“就是一些不畫日常妝容的人,配色比較大膽,花紅柳綠的,我是欣賞不來。”

“像耿承平和欒希這種就是玩妝?”

“好像也不太一樣,”張庚撓了撓頭,解釋的不清不楚:“但是稱他們為殺馬特肯定沒問題。”

“眼線筆還能防水?”

“是啊,其實,大部分眼線筆都防水,欒希也不知道用的什麼眼線筆,一點兒眼淚就給沖掉了,不專業啊,不專業……”

張庚搖頭晃腦的感嘆著,我卻看著耿承平和欒希的背影晃了晃神兒。

一對兒相戀多年的殺馬特,用的眼線筆還是不防水的,多少有些奇怪。

我很快就把這個想法甩出了腦子,因為王立清在催促大家上車了。

上車以後,張庚忍不住和季風八卦起來。

“季老闆,耿承平和欒希到底什麼情況?聽這個意思,欒希好像不太喜歡戈晚歌……”

季風笑了起來,臉上的肉堆在一起:“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剛認識戈晚歌的,戈晚歌居然還插足耿承平和欒希,我也是沒想到啊。”

季風說話滴水不漏,張庚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季風都堅稱他並不瞭解戈晚歌。

我眼睛微眯,並不相信。

對一個不瞭解的人,會有那麼大的敵意嗎?

張庚見問不出來什麼,便也不再問了,越野車上沉默下來。

太陽逐漸偏西,空氣開始變涼了。

周圍的環境越發荒涼,樹木稀稀落落,一眼望去,是望不到頭的戈壁灘。

羅布泊,快到了。

夕陽西下,太陽還沒徹底下山,落日的餘暉染紅了晚霞。

這裡是羅布泊,一個神秘的、詭異的地方。

1957年到1962年之間,當時羅布泊發現了一個古城遺址,一些青年前去淘些古物,後來這些青年行為異常活躍,最後全都筋疲力盡而死;

1980年6月17日,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羅布泊考察時失蹤,國家出動了飛機、軍隊、警犬,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進行地毯式搜尋,卻一無所獲;

1995年夏,米蘭農場職工3人乘一輛北京吉普車去羅布泊探寶而失蹤。後來的探險家在距樓蘭17公里處發現了其中2人的屍體,死因不明,另一人下落不明,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汽車完好,水、汽油都不缺。

現在,一望無垠的羅布泊沙漠裡扎著四頂帳篷。

三頂綠油油的迷彩色中型帳篷,一頂黃突突的大型帳篷。

黃色大大型帳篷上面不知被誰用馬克筆寫上了四個大字:趙瑞專用,後面還用口紅畫了一個愛心,在沙漠裡顯得尤其突兀。

它們死死地扒在沙漠裡,像是烏龜殼一樣,動也不動。

颶風呼嘯而過,捲起漫天黃沙,天空越來越暗了。

黃色的帳篷是張庚買的,很大,能躺下八九個人。

外面狂風呼嘯,所有人都聚集在黃色的帳篷裡面。

王立清拿出一個小爐子,應該是用了很久,上面的銅漆都被磨掉了,看著破舊,用起來卻很方便,點上火就能用。

白洛歆好奇的盯著爐子看:“王警官,這爐子裡面是什麼啊?不用燒炭的嗎?”

“是瓦斯。”

白洛歆歡呼一聲,盯著爐子看個不停,林梓涵坐在她身邊,也伸出小腦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她們兩個一個清秀一個可愛,坐在一起,著實養眼。

王立清聲音都柔和下來,解釋著爐子的原理。

白洛歆和林梓涵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捧場的歡呼兩聲。

戈晚歌撇了撇嘴,打斷了王立清的話語:“有時間說閒話,不如趕緊把麵條弄出來。你們不吃我還要吃呢。”

王立清眼皮也沒抬一下:“要吃自己弄,這是我的爐子。”

戈晚歌被當著這麼多人下了面子,霎時間麵皮通紅,指著王立清說道:“還人民警察呢,一點兒覺悟都沒有,你的宣言呢?你的為人民服務呢?虧你還是人民公僕,帶了爐子就了不起了啊……”

王立清額頭鼓起青筋,突突的跳動著。

耿承平趕緊插嘴道:“晚歌,我帶了拌料,來這兒吃麻辣串兒吧。”

耿承平從巨大的登山包裡取出一個空氣炸鍋,和一堆瓶瓶罐罐。

我不由得咋舌,他們這準備的也過於全面了。

我瞬間覺得嘴裡的麵包不香了。

張庚吸溜著鼻子,眼睛總往耿承平那邊瞟,顯然對麻辣串兒心有所屬。

戈晚歌這才眉開眼笑的轉過身去,嬌滴滴的說道:“承平哥,你對我最好了。”

欒希翻了個白眼兒,向王立清的方向動了動,一臉的生人勿進。

季風環顧一圈兒,然後笑眯眯的對我說道:“趙瑞,你這箱子洗漱用品怎麼不放在車上啊?一直拿著多累啊。”

我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累。”

季風倒也不糾纏,好像剛剛的問題只是隨口問的。

但他這一句話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