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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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那個行動緩慢的骷髏,我悲慘命運的開端也許就和它有關!
我的大腦充血膨脹,我的心臟如同被一個鼓槌不停地敲擊,敲得我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我的嘴角向上,笑意不達眼底,我的眉毛向下,憤恨寫滿瞳孔。
我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雙手死死地抓住骷髏的身體,對著它手上的骷髏頭,一拳一拳的打了下去。
我拳頭上的鮮血飛濺,皮開肉綻,骷髏雪白的骨頭上沾滿了我的鮮血,紅彤彤的,怪異。
我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我只是機械式的揮舞著拳頭。
骷髏頭裡面的綠色幽光閃爍個不停,冥冥之中,我聽見它說:“還給我……”
我的拳頭再次重重的砸在骷髏頭上,這次直接將它掀翻過去。
骷髏的骨頭散了架,白花花的骨頭一塊一塊的散落在沙地之上,埋在沙子裡的指甲破土而出,像是一叢叢水裡的水草,將所有的骨頭盡數攏到一起,然後迅速埋入了沙子裡,不見了。
場面歸於沉寂,只有我喘著粗氣。
我洩了氣力,一屁股坐在地面之上,只覺得冷汗澆透了我的後背。
鎮魂符不好使,鎮邪符沒有用,無芯天燭只對煙魂有些作用,對骷髏卻毫無作用。
我用盡了全部力氣,也只能將骷髏打的散了架。
並不能真的將它殺死。
羅布泊裡的東西確實太詭異了。
鬼,我不怕;怪,我不愁。
我有符籙,還有力氣。
然而,當這些我賴以生存的東西在骷髏的面前都失去效用以後,我就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丑,只能緊張的站在原地,等著被骷髏殺死。
直到這時,我才驟然反應過來,好像從我進入羅布泊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奇形怪狀之物,也沒再見過黑山羊。
羅布泊就像一個天然的屏障,遮擋住了它們的腳步,它們不是無法進來,而是不敢來,這裡面的東西比它們還要詭異。
我仍舊不清楚,摸我的那個老頭和這個骷髏有沒有關係,但我知道這東西盯上這一行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骷髏似乎在找東西。
它在找什麼?
張庚搖晃著白洛歆的肩膀,要哭不哭的喊著:“趙哥,你快來看看,白洛歆她沒有反應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強撐著身體走了過去。
白洛歆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由張庚搖晃著她,兩隻眼睛黑乎乎的,眼白徹底消失了。
她的眼睛變成了一座深淵,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頭。
我咬破舌尖兒,噴出一口鮮血,以鮮血蘊於指尖兒,描了一遍鎮邪符,紅豔豔的鮮血在黃乎乎的紙張上面,顯得尤其妖異。
我將鎮邪符按在白洛歆的面門之上,大聲喝道:“鎮!”
風依舊呼啦啦的吹過,吹得鎮邪符東倒西歪,最終墜落在地上,成為了一張廢紙。
鎮邪符,哪怕是用了我的精血的鎮邪符,沒有用!
我又照剛才的方法畫了一張鎮魂符,結果依舊這樣。
鎮魂符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隨著颶風飛遠了。
它和鎮邪符一樣飄遠了。
往日,無往而不利的符籙,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無用和廢物。
道術只能鎮住陰邪和鬼魅,卻鎮不住白色骷髏。
我看著呆愣愣的白洛歆,心中無比酸澀。
張庚焦急的說道:“趙哥,想想辦法啊!”
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我……沒有辦法了。
我從竹編兔子裡取出一塊苦糖塞到白洛歆的嘴裡。
白洛歆的嘴巴一上一下,機械式的咀嚼著。
白洛歆在沒有了往日裡的活潑生動。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沒有組裝好的機器人,歪歪扭扭,僵硬無比。
突然,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接近了白洛歆。
她的身材瘦小,渾身沒有幾兩肉,衣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佈滿白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白洛歆看。
是幹尺。
幹尺手裡拿著一個老舊的銅鈴鐺,鈴鐺上面斑駁不堪,滿是鏽跡,好似剛從古墓裡挖出來的一樣。
我警惕的看向幹尺,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兒:“你想幹什麼?”
我的聲音沙啞,語氣冰冷。
幹尺不疾不徐的說道:“她的魂魄在往生霧中迷路了,我搖鈴將她帶回來。”
張庚一把抓住了幹尺的胳膊,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就拜託你了……”
我打斷了張庚的話,冷靜問道:“往生霧是什麼意思?你認識那個骷髏?”
幹尺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骷髏我不認識,但是我知道往生霧。
趙瑞,你聽過類似的民間傳說嗎?人不要走夜路,尤其是八字弱的陰命之人,否則,就容易出事,自以為走在坦途之上,實際上爬坡過崖,上樹翻山。
這些人,就是遇見了往生霧。
遇見往生霧的人,只靠著雙腳和心理暗示就能走出去幾百里路,到達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卻還以為自己走的是對的。
那是因為他的魂魄被迷惑在往生霧之中,看不清,辨不明。
如果沒有人將他的魂魄叫回來,那麼他將永無止境的走下去,直到死亡。
這種事情不算稀奇,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很多經歷過此事的人只以為自己遇見了鬼遮眼,實際上卻是往生霧,二者並不一樣。”
幹尺說的頭頭是道,我不由得信了兩分。
我繼續問道:“往生霧和鬼遮眼有什麼區別?”
“鬼遮眼又稱鬼打牆,是讓人在一個地方轉圈兒,走不出去。鬼遮眼只是嚇唬人,實際上對人的危害遠遠不如往生霧。
陷入往生霧的人,宛如遊魂,如果不及時將他的魂魄叫回來,他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魂魄無法過陰間去投胎,無法回陽間再生活,時間長了,就會被往生霧融化,成為往生霧的養料,徹底破滅。現在想讓白洛歆的魂魄回來,只能叫魂。”
張庚急的滿頭大汗:“那還等什麼?快點兒叫魂吧!”
王立清忽然從黑暗之中出現,他的面色陰冷,吃完煙魂的他,臉色好似紅潤了一點。
他一雙鷹隼似的眸子盯著幹尺說道:“鬼打牆是晚上太黑,走路的人心裡防線脆弱,遇見一點風吹草動就驚懼異常,精神陷入一種意識朦朧的狀態,才會造成鬼打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