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這麼毫無負擔的笑了。

小時候,一根木棍都能跟李剛玩兒好久,長大了卻很少再有這麼單純的快樂了。

我也是沒想到,張庚居然誤打誤撞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反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我便同張庚簡短的講了講鄭花兒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在講故事這件事情上,我並不擅長,我講的乾巴巴的,幾句話就把事情概括了。

張庚聽了故事,也顧不上自己滿頭滿臉的鴿子糞便了,連連追問起來。

“趙哥,那鄭花兒的弟弟叫啥名啊?”

“……不知道。”

“那他具體在哪個城市啊?”

“……不知道。”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

張庚捂著頭,比剛才還痛苦:“啥都不知道,那不就是大海撈針嗎?比你當時讓我找宮凌市裡面的王立清還要不靠譜!完了,完了,我要被鄭花兒弄死了!”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鄭花兒當時的狀態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我光想著不能讓她出去傷人了,也沒時間問別的啊。

“行了,別嚎了,還是先想辦法弄點兒錢,實在不行……就回去一趟,去村子裡問問,鄭花兒她弟弟的情況。”

張庚點點頭,臊眉耷眼:“也沒別的辦法了。要不……問問白洛歆?”

我困惑的看著張庚。

張庚癟著嘴說道:“那小妮子是個重感情的,暗地裡和董錦姝還有聯絡呢,還不讓我告訴你,怕你覺得她優柔寡斷。”

“在沙漠裡也有聯絡?”

“哪兒能啊?沙漠裡又沒有訊號。出了沙漠以後,就前兩天,我起夜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動靜,出來就聽見她在走廊裡給董錦姝打電話。

董錦姝好像又懷孕了,她還囑咐董錦姝好好養身體呢。”

“懷孕?”我雙眸一凜,半開玩笑的說道:“該不會又是神之子吧?”

“應該不是吧,就是普通的孩子吧……”張庚顯然也不清楚。

“……”

回去的路上,我讓張庚在網上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報酬高的活兒,甭管是啥,現在先把生計問題解決了比較重要,最好是日結。

回到小旅館以後,白洛歆和林梓涵抱著孩子迎接我和張庚。

張庚一見到二女就張開雙臂,想要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林梓涵嚇得抱著孩子向後退去,白洛歆臉色一冷,從後腰上抽出一柄菜刀,刀鋒尖銳而鋒利。

張庚大義凜然:“多日不見,這是朋友之間的歡迎都不行嗎?”

林梓涵捂著鼻子,從白洛歆身後探出頭來:“張庚哥,你實在是太臭了!嘔……不行了,我要吐了,你是掉進糞坑裡了嗎?”

白洛歆更是嫌惡的皺眉說道:“快去洗澡!”

張庚灰溜溜的進屋洗澡去了,我站在他身後笑眯眯的。

白洛歆看了我一眼,抿著嘴唇說道:“趙瑞,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怎麼出去一趟,胸口還長出紅毛來了……”

說到這裡,白洛歆漂亮的眸子一閃,她三兩步走到我身邊,伸出柔嫩的手,摸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她捏住一撮紅毛,神色緊張:“這是……”

我將她的手拂了下去,吊兒郎當的說道:“幾天不見就對我這麼熱情了?別鬧!小孩子還在呢!”

林梓涵立即捂住孔乘風的眼睛,瞪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說道:“趙瑞哥哥,現在沒有小孩子了!”

林梓涵的一雙眼睛像是探照燈一樣,盯著我和白洛歆不放,滿臉期盼的等著我們發生點兒什麼。

我伸長手臂,給了她一個暴粟:“你也是小孩子,快帶著孔乘風去休息。”

林梓涵癟了癟嘴:“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早就是大人了。我之前還見過耿承平和戈晚歌姐姐在帳篷裡……”

白洛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嚴肅的說道:“小孩子家家,不要什麼東西都看,快回屋裡,孔乘風也該喝奶了!”

“哦。”林梓涵這才不情不願的進了屋,一步三回頭,似乎等著我挽留她。

我沒有理會林梓涵,林梓涵進了屋子,走廊裡只剩下了我和白洛歆。

白洛歆眉眼中帶著擔憂:“趙瑞,這紅毛到底是什麼?”

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二次發育了吧,這樣更有男人味兒了!”

白洛歆不贊同的看著我:“趙瑞,我知道你心裡有人,我也沒有苛求你更多。我只是想讓你把我當做朋友,哪怕是普通的朋友,有事情、有問題,也讓我知道,讓我幫忙,這樣也不行嗎?”

“……”

白洛歆說的認真,好看的雙眸泛著水霧,好似清晨山間的四處衝撞的小鹿,真誠而清澈。

我咧嘴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本來也沒什麼,就是點兒紅毛,沒聽張庚說嗎?我是宇宙無敵第一大帥B,咋可能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白洛歆深深地看著我,聲音顫抖:“趙瑞,你是不是幫我掃尾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洛歆突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漂亮的不像話:“不承認就算了。但是,趙瑞,你答應我,如果再遇見危險,你要叫上我,我不想讓你自己面對。我們……是朋友,對嗎?”

白洛歆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嘴角向下,笑的勉強,好似很艱難的模樣。

她的雙眸中寫滿了希望和請求。

我的呼吸一窒,隨即冷冰冰的說道:“白洛歆,是你非要跟著我的,是你非要跟著我學符籙的,沒人逼你。”

白洛歆晶亮的雙眸瞬間黯淡了下來,她漂亮的臉頰好似被摔碎了的水晶一般,出現些微裂痕,露出裡面紅彤彤的、醜陋的紅色黏膜。

只一瞬間就從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變成了醜陋可怖的怪物。

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伸出手掌揉了揉臉頰,將人皮揉回了原本的模樣。

她對我露出一個笑,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她說:“你說得對,是我自找的。”

沉默在我們當中蔓延,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焦灼,最終,我還是開口說道:“白洛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