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人家爹媽都在這兒呢,都沒有反對。”

青年不說話了,他擔憂的看著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在我手中瘋狂掙扎:“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說話,嗚嗚嗚嗚……”

我摸了摸他的骨頭,心中有了數。

人的骨頭是很神奇的,承載著年齡和傷痕。

自從我喝完屍油,我就能透過摸骨,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說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三歲的小男孩兒,實際上真正的年齡已經超過四十了。

我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說道:“你從四十年前就這樣嗎?”

他的眼神閃動兩下,但很快被他自己遮掩。

他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哥哥,你再說什麼呀?為什麼要把我賣了啊?”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青年人立即將他奪走,放進了懷裡。

青年人指著我冷聲說道:“人販子快滾!不然我找警察抓你!”

我嘿嘿一笑,並不反駁,只是說道:“開玩笑的,我其實是跟著劉宏來的。”

劉宏那邊的爭鬥終於告一段落了。

青年人還在警惕的看著我,我老神在在,對他一笑,實際上視線一直盯著小男孩兒不放。

小男孩兒對我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我知道他在對我挑釁。

真有趣啊!這些妖魔鬼怪成日挑釁我,一個假裝成孩子的成年人也在挑釁我。

我仔細看了一圈兒,沒有鬼魂,沒有妖怪,那就是……人在搞鬼了。

我不動聲色的走上去,將劉宏扶了起來,開口說道:“我叫趙瑞,會看事兒。”

只一句話,周圍就竊竊私語起來。

劉宏臉上全是血印子,他連連點頭說道:“是的,這位大師是我特意邀請來的。我家娃娃肯定是碰上了什麼髒東西,不然軟乎乎的乳牙怎麼可能能把人那話兒咬下來呢?你們看看,我家婆娘現在胡言亂語,肯定也是因為這個!”

村人紛紛點頭,顯然覺得劉宏說得對。

只有王二花兒呆愣愣的看著我,眼睛裡滿是驚恐。

夜裡,劉宏給我們收拾了一個房間,王二花兒回了孃家,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

我讓張庚和白洛歆等人睡在裡面,我睡在最外面。

我其實不大需要睡眠,我只是躺在炕上,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我的視力變得比原來還好,黑暗在我面前揭開了面紗,一切都清晰極了。

突然,一個身影悄悄地走了進來。

就在這時,“哇————!”嬰兒的哭聲傳來。

孔乘風醒了。

門口的身影僵住了,他想向後倒退,但是我已經開了燈!

他的身影在白色的燈光下無所遁形!

是那個三歲的小男孩兒,他面色猙獰,手中拿著一把菜刀,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劉宏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他大聲喊道:“大師,快!我家娃娃又被妖邪附身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這個三歲的、看起來無辜單純的小男孩兒手腳麻利的迅速跳上了他的肚子,三兩下就爬到了他的胸口,手中的菜刀一揮。

“嘶啦啦————!”

鮮血飛濺,劉宏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沒了氣息。

鮮血沾滿了小男孩兒的身體,他獰笑著向我走來:“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攤開手掌說道:“你殺人,我可沒管。”

“你是老大派過來的,對不對?!”

“老大?或許你應該管他叫哥哥?”

小男孩兒目眥欲裂,咬牙切齒:“我沒有哥哥!”

哦,我猜對了,他們是雙胞胎。

這時候,張庚、白洛歆和林梓涵都醒了。

張庚看了一眼小男孩兒,見怪不怪。

白洛歆面帶微笑,林梓涵頭也不抬的照顧著孔乘風。

我輕易地將小男孩兒提了起來,隨手將菜刀扔了出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你怎麼會……這麼大力氣,你到底是誰?!你有這種能力何必跟著老大呢?他除了會唱京劇,啥也不會,倒不如跟著我……”

我眉毛一挑:“你會占卜嗎?”

“什麼?”

“算命測字。”

“……這……”

“哦,什麼也不會,我跟你扯什麼?剛剛的事情,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走吧,我帶你去警察局。”

小男孩兒拼命掙扎起來:“你他媽的有病吧!!!你有這麼大本事,居然還要找警察?!”

我嘿嘿一笑:“我是守法公民。”

張庚嘿嘿一笑:“沒有戶口的守法公民……”

我轉過頭,眼睛一瞪,張庚立即縮起了脖子,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趙哥,我胡說的,別放在心上。”

我懶得理他,開口說道:“事情都解決了,就走吧。”

張庚眨巴眨巴眼睛:“趙哥,現在是半夜,咱們連夜走啊?”

“怎麼?你有意見啊?”

“沒有,沒有……那,咱們去哪兒呢?”

“泉口市遼源縣。”

“這麼精確……”

“你走不走?”

“走走走!”

第二天,某地的警察局門口發現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三歲小男孩兒,同時一個匿名釋出的影片在網上流傳起來。

關於三歲男童持菜刀殺死養父的影片,雖然打了碼,但還是讓人感覺恐懼。

去泉口市的路上,白洛歆輕聲問我:“趙瑞,你去找那個三歲孩童,是想問他宮一語的訊息嗎?”

我沒有回答她,反口問道:“董錦姝那邊有訊息了嗎?”

白洛歆失落的垂下眼眸,勉強說道:“已經找到了,他已經輟學兩個月了,在家裡種地。我給董錦姝打了一筆錢,資助他繼續上學了,你放心吧。”

我拿出手機,給白洛歆轉了三十萬。

“你哪兒來的錢?”

以前我問白洛歆的問題,現在變成了她問我。

我笑著說道:“王明浩給的,他說感謝我救他一命。”

但我心知肚明,這是封口費。

關於阿野和他母親的封口費。

張庚一聽王明浩,立即來了精神:“趙哥,你這次去泉口市遼源縣是因為王明浩嗎?”

張庚這傢伙在這種事情上尤其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