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希不贊同的看著我:“趙瑞,你不識好人心,我一看到你和幹尺就趕緊讓任科把車停下來,帶上了你們。現在讓你們幫一個小忙,你都不願意,你這麼做實在是不對!”

我用手指伸進耳朵裡,掏了掏耳朵,無所謂的說道:“你怎麼不說,剛才我還救了你一命呢?要不是我,你這會兒早就被沙子裡的手拖進沙子裡了。”

我意味深長的看向欒希:“我對你可是救命之恩啊,你不報答我,反倒理直氣壯的讓我幫忙,這合理嗎?”

“……”

“……”

欒希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任科將欒希擋在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看著我說道:“在沙漠裡,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

趙瑞,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何苦這樣說話來挖苦希希呢?希希畢竟是個女孩子……”

好嘛!剛才咄咄逼人讓我和幹尺接手骨的盤的時候,不說互幫互助,這會兒說不過我了,倒開始互幫互助起來了。

難怪任科會喜歡欒希,這倆人一對兒吸血蟲,都想扒在別人的身上吸血。

此前,由於戈晚歌的強勢和吵鬧,欒希在我的心裡一直是弱勢且可憐的,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看清楚,哪有什麼真的弱勢和真的可憐,說到底不過就是利用所謂的弱勢和可憐,幫助他們自己攫取利益。

一旦他們發現無利可圖,就會將矛頭對準別人,好像是別人欺負了他們一般。

原本,我想著和任科一起上路,面對王立清的時候還能多上幾分勝算,如今看來,說不準是勝算還是累贅。

倒不如我和幹尺自行離開。

任科似乎看出了我想離開的心思,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笑著說道:“趙瑞,幹尺,你們是大師,是能人異士,別跟我計較。我也是關心則亂,一時之間,腦子沒轉過來。

指骨跟著我這麼久了,都沒出事情,就讓它暫時先跟著我吧……”

幹尺卻戲謔的說道:“任科,既然沒出事情,你為什麼要自殺呢?”

我迅速明白了幹尺的意思,立即開口說道:“按理來說,你死裡逃生,不應該更加珍惜生命,好好生活才對嘛?為什麼會想要自殺,而且,還來到沙漠裡呢?”

欒希眨了眨眼睛,也探出頭來,困惑的看向任科。

任科咬了咬牙,眼睛中閃爍著驚恐的色彩:“我從那個小山村回到家裡以後,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我說不清楚到底夢見了什麼,我只記得恐怖驚悚,令我渾身發麻。

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裡的戰慄。

我家裡的牆壁上開始出現黑乎乎的、古怪的符號。

我在家裡安裝了攝像頭,卻發現,畫符號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自己半夜像遊魂一樣走出臥室,對著西方磕頭。

不多不少,整整磕了十三個頭,然後我就舉起烏黑的雙手,在牆壁上畫起了符號。

我畫符號的時候,表情兇狠到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我甚至被自己的表情嚇得心臟狂跳。

然而,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手上乾乾淨淨,一點兒黑灰都沒有。

我都不知道我的手掌心中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黑灰。

我太害怕了,我去天師協會找了個天師來幫我看看。

天師卻告訴我,他無能為力,他退回了我給他的訂金,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又找來一個和尚,和尚也嚇得瑟瑟發抖。

我整日整日的做噩夢,眼下烏黑,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我沒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的父母,我怕他們擔心。

然而,正是因為我的隱瞞,才讓我母親來看我的時候,差點兒被我嚇得昏過去。

母親坐了特價飛機,半夜到了我的家中,本來想要給我一個驚喜,結果一推開門,就看見我對著西方磕頭。

她走過來扶我,我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差點兒將她掐死。

要不是她用菸灰缸砸了我的頭,可能我就親手將自己的母親掐死了。

白天我清醒過來以後,痛苦不堪。

我知道我不能待在這裡了,我待在這裡只會將一切變得越來越糟,甚至把我的父母也拉下水。

我同母親說了前因後果,她將信將疑的看著我,淚流滿面。

她以為我的腦子出了問題,她想帶我去精神病院。

我拒絕了,只說要出去旅遊散心。

但是,我沒想到,我的母親居然找了精神病院的人,將我強制帶走了。

我在精神病院裡住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在這半年的時間裡,我認識了其他三個人。

他們都有各自的苦衷,都是被親人強迫送進來的,他們都是正常人。

精神病院對我進行監禁、鞭打,甚至是電擊。

然而,我依舊做著噩夢,我的房間裡依舊有著密密麻麻的古怪符號。

我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讓住在我隔壁的鄰居變得和我一樣。

他們開始做噩夢,畫符號,對著西方跪拜。

這種現象不斷傳播,甚至有一名醫生也被感染了。

我身上就好像帶有某種傳染力極強的病毒,讓精神病院變得越來越怪異。

有一天,被感染的醫生找到我,他告訴我,院長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居然打算將我直接電死,然後偽裝成自殺。

他們之前幹過好多次這種事情了,不聽話的、暴躁的精神病人,最後都會被自殺。

我在精神病院裡交的那三個朋友聽說了這件事,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們覺得如果我死了,接下來就會是他們了。

於是我們串通醫生,在精神病院裡面放了一把火,趁著混亂逃了出來。

然而,幫助我們逃出來的醫生,卻突然猝死了。

只有我們幾個被認為是精神病的正常人逃了出來。

我們抱頭痛哭,以為嶄新的、美好的日子就在我們的眼前。

然而,我們驚恐的發現,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追殺我們。

我們躲過了追殺,但是我們透過新聞發現,我們的家人正在不斷地死亡。

我們每躲過一次死亡,我們之中的一個人的家人就會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