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遺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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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的時候,她臉上的銅錢驟然變成了一朵朵漂亮的花。
她說:“猜的。”
我咬了咬後槽牙,沉聲說道:“幹尺!你畢竟是個女孩子,不要隨便偷窺成年男人換衣服……”
幹尺‘噗嗤’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撓了撓我的喉結,輕聲說道:“我救你的時候,就把你看光了,這可不是偷窺,而是正大光明。救人嘛,事急從權。”
我抿了抿嘴唇,說不過她。
坐在後排的欒希卻莫名的生起了氣:“你倆差不多就得了,開著車還打情罵俏!”
欒希的話音剛落,本來落落大方的幹尺卻如同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指。
幹尺將頭偏到另一邊,彆扭的說道:“……誰跟他打情罵俏啊……他就是個木頭、棒槌!”
“……”
我也是真搞不懂幹尺。
說她放蕩吧,她時不時就會又彆扭又羞澀;說她純潔吧,她腦子裡好像除了雙修很少能裝下別的東西。
但無論如何,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咳嗽兩聲,開口說道:“欒希,我感覺幹尺說的對,你和我們好像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而且我懷疑那個耿承平後來找回來的欒希也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我說完以後,只覺得豁然開朗,這樣就能解釋欒希性格上的不同,以及那個欒希為什麼會說:‘我既是欒希,又不是欒希。’
她確實是欒希,只不過不是我所在的這個世界的欒希。
她擁有能夠蠱惑人心的異能。
想到這裡,我剛想開口問問,現在眼前的這個欒希有沒有什麼異能。
欒希就先我一步開了口:“我可不管什麼莫名其妙的平行宇宙,總之我得去救任哥……”
我意味深長的提醒她:“同一個世界裡,可以出現兩個一樣的人嗎?如果這個世界的欒希出現,你說任科到底會選擇你,還是選擇她呢?”
欒希一下子呆住了,顯然剛剛她並沒有往這上面想。
她天真而單純的臉頰上流露出一絲兇狠。
我想,如果有一天平行世界裡面的她相遇,那一定很有趣。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高興的弧度。
幹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趙瑞,你很開心?”
我沒說話。
幹尺這次說的是肯定句:“趙瑞,你很開心。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靜止不動的心臟突然蹦了一下,這一下讓我的頭腦發熱,頭暈目眩。
幹尺嘆了口氣:“算了,不一樣反而是件好事,總不至於被別人騙了……”
我知道幹尺說的意思,我的情感好似越來越冷漠了,想到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不再如原來一樣,想的是公平正義,想的是和諧美滿。
我想的更多的是:有趣。
我無法回答幹尺的話,索性當做聽不見,對著欒希開口問道:“你有異能嗎?”
欒希眉毛擰在一起,困惑的看著我:“什麼?”
“你不是想加入超自然研究協會嗎?我聽季風說,你有異能,可以影響別人的思維……”
欒希苦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我要是真有那種異能,根本就不需要橫穿羅布泊來證明自己的決心了,超自然研究協會都會求著我加入了。我……就是個普通人……”
“……”
在幹尺的人肉導航下,我的車速越來越快,周圍的景色飛速略過。
突然,我看到遠處有一片古老的建築物。
是真的,還是……海市蜃樓?
當我看到這片建築物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時間和空間都扭曲起來。
幹尺明明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卻覺得她離我有幾十米遠,越野車和建築物之間的距離明明那麼遠,我卻覺得那高聳的柱子和斷壁殘垣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巨大的悲傷,這是一種古老的、潮溼的、難以描摹的悲傷。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淌。
幹尺在我耳邊說著什麼,欒希探出頭來,嘴巴一張一合,面容害怕。
我只見到她們張開嘴,卻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
直到“嘭”的一聲,越野車撞在柱子上,停了下來,我才呆愣愣的回了神。
幹尺擔憂的看著我:“趙瑞,你沒事吧?你剛剛發什麼呆呢?”
欒希也滿臉緊張:“趙大師,你不會也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吧?完了,完了……”
我擺擺手,合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緩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道:“我剛才晃神兒了,沒事。你們兩個待在車裡,我下去看看情況……”
我說著便解開了安全帶,想要下車。
幹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神色晦暗不明:“趙瑞,如果不舒服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別逞強。”
我嘴角扯了扯,實在擠不出笑容來,只得說道:“真沒事兒,我還得去找白洛歆和張庚呢,我不會倒在這裡的。”
幹尺看著我,欲言又止,她臉上的神色分明是擔憂。
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熱熱的、柔柔的。
我伸出手,本來想摸摸她的頭髮,又覺得這個動作過於曖昧。
於是,我的手轉了個彎兒,擰了擰乾尺的臉頰。
幹尺臉上露出來的部分很少了,大半都被銅錢鑲嵌著。
幹尺皺起眉頭,不高興的說道:“趙瑞!”
我哈哈一笑,瞬間下了車,關上了車門。
難得的能在幹尺這兒扳回一城,我的心情還算不錯。
我找了個能夠遮擋視線的地方,向上一跳,便跳到了一塊聳立的石塊上面,我向遠處望去。
只見周遭是一片廢墟。
廢墟之上是碎裂的、毫無排序的石塊兒。
我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發現它的斷裂面很清晰平整,就好像被一把鋒利的巨刀從頭到尾貫穿分割。
與其說這些是石頭,不如說它們是一塊塊隨意排列的小立方體。
我抬起頭,向遠處看去,只見遠處聳立著幾根高聳入雲的石柱,向石柱的上面看去,居然看不見它們的頂部,只有雲朵繚繞。
這些石柱曾經是古建築的支撐,它們威嚴肅穆,像一個個不眠不休的守衛,守護著曾經出現在這裡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