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它在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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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科突然開口問道:“希希,你愛我的,對嗎?”
欒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聲音好似嘰嘰喳喳的小鳥:“對呀!”
任科的雙手握住欒希的肩膀,認真地說道:“你愛我,所以你一定希望我好。希希,但是我現在並不好……”
欒希焦急的摩挲著任科的身體,認真問道:“任大哥,你的哪裡不好?”
任科縮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眼睛中的惡意瘋狂生長,如同藤蔓一般將他整個人都纏繞起,他直勾勾的盯著欒希,然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欒希向後倒去,跌落在地上,手抖破了皮,她皺著眉頭,嗔惱的叫道:“任大哥,你推我幹什麼?”
任科笑的越發燦爛,整個人的表情有些亢奮,也有些心疼,他後退兩步,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個血肉模糊的大洞。
這是他曾經自殺的證明。
這個洞仍舊存在著,隨著他的呼吸,不斷崩壞。
“希希,你這麼愛我,一定願意幫幫我吧,我不能再受傷了,不然,我會壞的。”
欒希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她的嘴唇抖動起來,她覺得這一刻的任科那麼陌生,和溫柔的對著她說話的任科,好似不是一個人。
“任大哥……啊————!”
欒希慘叫一聲,那慘白的人皮碰觸到了她的身體,想要將她吞噬。
“這是什麼鬼東西?任大哥,救我!”
任科依舊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欒希。
“希希,你不是最愛我了嗎?你別動,別反抗,你幫幫我……”任科嘴裡說著讓欒希不要反抗,他自己卻連連後退,甚至快速飛跑了起來。
任科知道那慘白人皮有多邪性,他不想被人皮纏上,所以他把欒希推了出去。
他曾經對欒希說過的愛語,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笑話。
欒希呆愣愣的看著任科跑遠的身影,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淌,恨意在她的身體中流淌,由愛生成的恨比純粹的恨意還要可怕,猶如潮汐時候掀起的滔天巨浪,動輒就會引發海嘯。
蒼白的、破敗的人皮慢慢爬上了欒希的身體,如同一條滑溜溜的蛇,陰森而可怖。
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驚恐混合著恨意讓欒希咬破了嘴唇。
她指著任科遠去的身影,大聲喊道:“任科,我詛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這時,一截潔白的指骨無風自動,慢悠悠的滾到了欒希身邊。
欒希顧不上其他,一把抓起那個指骨就許起了願。
欒希惡狠狠的說道:“我要活下去,我要這裡的人全都去死,無論要我付出怎樣的代價!”
“咯嘣咯嘣”指骨慢慢彎曲捲縮,最後變成了蝸牛殼上花紋的形狀。
雨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很快就將地面澆的溼透了。
當土壤變得潮溼,從地面上生長起來的,就是勃勃生機。
地面上的羊角攢動起來,“咩——!”一聲接著一聲的叫聲,讓冷清的黃泥祭壇附近重新熱鬧起來。
黑色的山羊如同一隻只暗夜裡的魔鬼,魚貫跳出,它們抖動著身體,將灰塵抖落,它們的眼睛依舊那麼無辜和純潔,它們對著欒希的方向齊齊叫了起來。
本來纏在欒希身上的蒼白人皮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奔跑中的任科不知絆到了什麼,整個人摔了出去,嘴巴磕在地面上,差一點兒就摔碎了牙齒。
他還來不及站起來,就見到一塊蒼白的人皮飛速而來,猛地覆蓋在了他的臉上。
“啊啊啊————!”
驚恐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等任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中遍佈著用頭骨組成的血絲,他的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他得嘴角浮動著冰冷的笑意。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趙!瑞!”
一隻黑山羊無聲的靠近了欒希,它的羊蹄高高舉起,眼看著就要敲在欒希的胸口之上。
就在這時,一輛越野車烏突突的衝了出來。
欒希一愣,口中喊道:“趙瑞?趙瑞,你來救我了嗎?”
越野車依舊發出‘烏突突’的響聲,卻沒有人回答欒希。
越野車將黑山羊衝撞到兩側,以一個順滑漂亮的漂移來到了欒希的面前。
欒希驚恐的雙眼中,這輛越野車分明無人駕駛!
沒有駕駛人,越野車是怎麼開起來的?是鬼怪?還是妖魔?
黑山羊停住了喊叫,它們直勾勾的盯著越野車和欒希,它們純淨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不懷好意裡面夾雜著一絲幸災樂禍。
詭異在陰雨中吸飽了汁液,就要漲破氣球,噴湧而出。
我跟著黑山羊經過了數不清的小巷,最終來到一個死衚衕。
黑山羊身子一扭,跳上了牆頭。
它站在牆頭,滿眼無辜的看著我,似乎在問我為什麼追它。
雨水澆透了我的身體,衣物貼在我的身上,我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冰冷。
我看著它,緩聲說道:“我問的是幹尺在哪兒?”
黑山羊依舊定定的看著我,它微微歪頭,一言不發。
可我卻清晰的感覺到,它沒把我放在眼裡。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送你一程,讓你早日和你地下的兄弟們團聚!”
我猛地蹦了起來,雙手如同鐵錘一般,狠狠的砸向黑山羊。
如今的我和過去是天壤之別,我殺羊的時候,甚至不再需要刀具。
我的身體比刀具還要堅硬,如果我想,也可以比刀具還要銳利。
我的速度很快,我的身手敏捷,曾經一槍將我打死的王立清都不再是我的對手,我以為這時候的我殺一隻黑山羊,不過是手到擒來。
然而,現實卻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
黑山羊的四隻蹄子突然歪曲起來,扭轉成了奇異的弧度,好似剛會畫畫的小孩子畫出來的簡筆畫。
黑山羊的身體縮成一團,靈活而輕鬆的向上一躍,它跳起來的時候剛好擦著我的肩膀。
我轉頭看它,它對我咧了咧嘴,笑了。
它在嘲笑我!
我伸出雙手,扣住它的羊角,想將它狠狠地摔在地上。
它咧嘴的幅度更大,笑容更加燦爛,它露出一排黃乎乎的、散發著腥臭味兒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