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的很兇狠,似乎想將對方徹底打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血肉橫飛,鮮血飛濺。

女人就在他們的中間,不停地拍著巴掌,笑得肆意:“哈哈哈哈!打呀,打呀,打死他!打死他,我就是你的!”

村長趕過來的時候,五六個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差點兒沒了命。

村長氣的大吼一聲,讓他們停手。

好在村長說的話還是有用的。

這些人停了手,又將受傷的人帶到了醫院裡。

男人們全都進了醫院。

村長看向土裡的女人時,卻突然摔了一跤,他驚恐的說道:“快!快把她割掉!她是妖怪!”

一眾女人顯然也意識到土裡的女人很可怕,便揮舞著鐮刀,將她從地裡割了下來。

那時候,女人已經長出了雙腿,她的雙腿從小腿處齊齊斷裂。

她的身子撲倒在地上,轉過頭,眼人兒上翻,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你們全都去死!”

聽說,她被扔進了亂葬崗,連草蓆都沒有,曝屍荒野。

村裡其他人種,因為缺乏照顧,開始變異了。

他們的上半身發育完全,下半身一個比一個奇怪,有的長出了無數的、數不清觸手;有的長著四條人腿,人腿上密密麻麻的長滿了綠色的小疙瘩,比癩蛤蟆身上的疙瘩還噁心;有的長出了無數的膿包,膿包一個接著一個的破裂,數不清的蛆蟲從膿包裡面流淌出來,鑽進土裡。

土地被汙染了,所有的莊稼都死了。

村長組織了一個小隊將所有的人種都從地裡割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地面,連同蛆蟲一起被碾碎了。

人種們嘴裡瘋狂咒罵著,他們就快能掙脫土壤變成人類,最終卻變成了這等模樣。

村長和一眾人將他們扔進了亂葬崗。

從那天起,亂葬崗終日響徹著他們的罵聲。

從他們的罵聲裡,我知道了誰和誰偷情,知道了誰裝孝順,實際上不給父母吃飽飯,知道了猥褻隔壁小女孩兒的老光棍兒。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相親相愛,互相照顧的村子,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可怕故事,實在令我不齒。

深夜,我抱著自己快要長出腳的媳婦和孩子,笑著說道:“我愛你們。”

我想,整個村子裡大概只有我一個好人吧。

可我注意到我的媳婦兒雙眼中滿是恐懼,我的孩子看著我瑟瑟發抖。

他們大概是有些冷吧。

我的媳婦和孩子都長了出來,他們健康、四肢齊全的跟著我回到了家中。

我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只是她們從來都不說話,肯定是看到其他人種的慘狀,嚇到了吧。

我總是將他們抱在懷裡安慰,告訴他們,我不會拋棄他們,也不會殺死他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們的人。

一個月後,村裡的男人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們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

我察覺到了他們奇怪的眼神,我知道他們不懷好意,我將自己的媳婦和孩子鎖在家裡,又在院子裡養了一條狗,才放心的下地幹活兒。

自從地裡長過人種以後,土壤總是紅彤彤的,一鋤頭下去就汩汩流出黑色的血水。

地裡的秧苗枯萎腐爛,種子種下去也不長。

家家戶戶都指望著莊稼吃飯,如今莊稼不再有用,日子就變得難熬起來。

我總是聽見他們唉聲嘆氣,坐在田埂裡竊竊私語。

又一次路過,我聽見他們說。

“總這麼下去也不行啊,今年掙不到錢,連娃兒的學費都交不起,怕是要餓死人了。”

“是啊,都怪那該死的女人,她賣的這東西也太古怪了,把土地都汙染了。”

“實在不行,咱們報警吧,看看警察有沒有什麼辦法……”

“噓!你瘋了啊!你忘了西山的墳圈子裡的那些人種了?他們現在還大喊大叫,警察來了,咱們咋說?”

“就實話實說唄。”

“呵呵,說從地裡長出人來?警察能信就怪了……”

“那你說咋辦?給我家那口子看完傷以後,家裡真的沒錢了,好多天連塊肉都吃不上了,總不能以後都喝西北風吧?”

一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直到若有所思的癩頭三突然開口說道:“人種不就是肉嗎?”

“……”

眾人沉默下來,可怕的氛圍在蔓延,有膽子小的嚇得瑟瑟發抖,卻也有人躍躍欲試。

癩頭三是少有的沒買人種的人,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惡毒的光芒,笑嘻嘻的說道:“開玩笑的,人種就算不是人,也長得和人一樣,總不能真的當肉吃。說起來也怪啊,你們的人種沒能長出活人來,但是洪勇軍家……”

癩頭三的話點到為止,不少人的眼睛裡面染上了說不清楚的可怕情緒。

我雖然覺察到了惡意,但我並沒放在心上,癩頭三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說出些什麼也不稀奇。

然而,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接連幾天,幾戶人家裡傳出了肉香。

真香啊,香氣一縷縷、一叢叢,如同海里的鋪天蓋地的水草,好似瀑布傾瀉而下的泉水,裹挾著絲絲縷縷的清香,直往人的鼻子裡鑽。

村子裡的牲畜們聞到這個味道都發了瘋,它們整夜整夜的嚎叫,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於耳。

包括我養的狗,它焦躁不已的齜牙咧嘴,目露兇光,我毫不懷疑,如果我將鏈子解開,它會毫不猶豫的將我咬死!

當我出門的時候,總覺得有若有若無的視線盯著我看,不論男女老少,他們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塊肥肉,甚至有個三五歲的小娃兒,看著我的時候,流出了晶亮的哈喇子。

墳圈子裡的叫罵聲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哀嚎,短期的哀嚎。

那些人種好像一夜之間就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我不敢出門了。

反正莊稼也種不出來,我得在家裡守著我的媳婦和孩子,我真怕這些人幹出一點兒什麼。

我在家的時候,我的媳婦和孩子縮在角落裡,嚇得瑟瑟發抖。